程木槿心中淡定,面上便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看着那个丫鬟微笑。
程木槿的一双杏眼很大很美,且清澈见底,她这样盯着,那个叫宁香的丫鬟便撑不住了,讪讪地把双手捧着的团扇又收回去,小小后退一步低了头,重新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去了。
这时候,郑修便淡淡道:“进去禀报吧,就说母亲若是没空,那本侯就先同夫人回前院歇息去了,待得母亲何时有空闲了,再过来拜见见礼不迟。”
郑侯爷的声音不喜不怒,平淡如水,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厉害。
这时任谁也晓得,见礼也是婚礼的一部分,那个宫里的嬷嬷也跟着来了,且这时候也还在旁边看着呢。礼晚一些见没什么,可若是他们这对新人先回了外院,之后再进来见礼,那就不合规矩了。不说是坏了规矩,对侯府将来的运势有没有影响,就单说是报给了钦天监,让皇上知晓了,也是要闹出笑话来的。
侯爷这是生气了啊。
于是,一直在旁边站着看,没言声的平姑姑便连忙上来笑着打圆场。
“回禀侯爷,还是老奴去吧,这定是被别房的老夫人拖住了。这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太夫人了,又恰好赶上侯爷娶妻成亲,她们便也跟着高兴的禁不住,就拉着太夫人说个没完,老奴这就进去禀报。”
说罢,便又对程木槿匆匆露了一个笑脸福个半礼,这才转身挑帘儿进了屋。
程木槿身姿如仪,转眼看向郑修,眉眼弯弯。
郑修却是对她微微一挑眉,得意地笑了。
程木槿低眉勾起唇角:郑侯爷并非妈宝男,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这次等待的时间就很短。
几乎一个闪神间,像是平姑姑刚进去便又出来了。
这次是她亲自挑着门帘,笑着请侯爷和夫人进去。
于是,郑修在前,程木槿稍稍落后一步,夫妻二人先后进了屋门。
当头便是一间宴客厅,十分宽敞明亮,里面坐满了人。
且,一进去便有一股浓郁的熏香的味道,有些辣眼睛。
程木槿本人从不熏香,程家是庄户人家,也没有那多的余钱搞这劳什子,是以,她便有些不习惯,为防备咳出来失仪,便连忙轻轻抬起袖子遮挡。
程木槿之前学过规矩,这样的动作做起来很是优雅漂亮,也是许多大家闺秀们常做的动作,是以她并不觉得别人会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只是,走在前面的郑修却是倏忽站住脚步,微微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程木槿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忙对他微微一笑。
她不知他瞧没瞧出来,可这人真的厉害,她怕这位爷又说出让把熏香熄灭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