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糕点做得格外致。
上面洒了点点的金色碎花,揉
好好吃。
乌憬很久很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便是这捡来的糕点,他也抱膝蹲
很是珍惜。
说好只吃一口,没忍住就吃了一整个,吃完第一个,就想着第二个而后贪心地想昧下整盘。
虽然不知道刚刚那个身着官袍的人是谁,但能
那肯定也不会为了这落下的一盘糕点再回来。
既然都变成没人要的垃圾了,
他捡走也没什么关系吧。
乌憬端起整盘糕点,准备把它悄悄拿走,他干坏事前,也知晓要观察一下周围。
他独自待着的时候,那些宫人一向不会守
按理说应该没人会看见
他刚仰脸抬起眸,却一时怔住,嘴角还残留着一些糕点碎屑,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走回来的那位鹤补红袍的青年。
对方长身玉立,眉眼温润,
一眼望去,光风霁月。
宁轻鸿眉眼低垂,静静地瞧着蹲
抱着狸猫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方才走到一半,主子又一言未
得幸的是,
主子现
拂尘便深深垂首,未多
乌憬有些心虚地擦了擦嘴,把那盘糕点推了回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拿的。”
宁轻鸿看了他半响,才侧脸问,“拂尘,此人是”
拂尘矮身,“爷,是陛下。”
宁轻鸿这才动了动眉眼,似乎是笑了一下,“陛下”
乌憬没出声,呆呆地看着人。
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傻子。
宁轻鸿又温声细语地问了句,“好吃吗”
乌憬点点头,“好吃”
宁轻鸿,“那便赏你了。”他似乎心情很好,似笑非笑地道,“拿去罢。”
拂尘低声提醒,“爷,内阁学士都
宁轻鸿,“是吗”他又像想起了这回事,道,“走罢。”
拂尘,“这只猫”
宁轻鸿抬起指尖随手抚了抚猫身,“稍后再送回去。”
说罢,不疾不徐地转身离去。
从头至尾,除了一开始询问的那两句话,都没再看乌憬一眼,等他们走后,少年还保持着蹲
乌憬莫名觉得,他
说白了,就三个字,不
是根本不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本来就素不相识,对方不介意他偷拿东西,还肯把一盘糕点给他,人已经很好了。
等燕荷再过来时,乌憬已经把一整盘糕点都吃完了,那个盘子被他塞进了衣袖里,小心翼翼地
燕荷看了眼时辰,“陛下,该回去了。”
午时前,宫人们都会准时过来,让乌憬回殿里。
乌憬佯装不愿,“不要。”
燕荷看他不听话,威胁道,“小傻子你走不走”她低声道,“你用完膳可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要是误了时辰,有你好受。”
她说了一大通话,少年依旧神色茫然。
最后燕荷没办法,生拉硬拽地把这个小傻子扯了回去,午膳还是那清粥咸菜,如今养心殿内更是连几个宫人都没有了,除了乌憬常去的案桌跟床榻这两处位置,其余地方都落了一层灰,也没人打扫。
配着这一碗清粥,更是凄凉。
等乌憬捏着鼻子把这一碗粥灌下去后,又趴
一刻钟后,他就被带出了门。
这是乌憬穿过来后第一次去见太后,他甚至不知道他与对方是不是亲母子,心下担心待会儿见面会不会露馅。
可没过多久,当乌憬顶着日头
这例行请安怕也是做个面子罢了。
太后见不见他,都没人
偌大的深宫,
他竟举目无亲。
乌憬垂了垂眸,不知
不晓得还要等多久。
他看了眼一旁站
燕荷余光瞥见这一幕,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压低声音咬牙喊了句,“陛下站起来”
乌憬装作没听见。
反正他是个傻子,不懂规矩也很正常。
除了传闻中那位九千岁,也没人敢伤害自己,顶多克扣克扣自己的份例,可他现
光脚不怕穿鞋的,
反正他累了。
乌憬抱膝坐
有些清脆。
不同于太监的走路无声,侍卫走动时如影随形的刀剑声,一听就是个宫女。
乌憬本打算没听见,那脚步声却破天荒地
“没规没矩。”
少年抱膝的身影似乎僵了一下,把脑袋埋得更深了一点。
可没人
乌憬恍若未闻,静静地听着燕荷笑吟吟地说着好话,“大宫女,既然太后娘娘腾不出空闲,那奴婢就先带陛下回去了”
那宫女道,“赶紧走,
“你才是傻子。”
突然响起闷闷的一声。
乌憬抬起脸,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反驳的话也是小声的,看上去像个不服气的孩子。
燕荷吓了一跳,连忙呵斥,“陛下,这可是太后宫中的贴身大宫女,茭白姑姑。”
她语气着急,是个人都能听得出她言下之意,太后身边得宠的人,招惹不得。
可他只是个傻子而已,不是吗
茭白咬紧后槽牙,“你说什么”
乌憬哼了一声。
茭白气得不行,手一抬,就想去扯坐
燕荷连忙矮下身,“茭白姑姑,陛下他孩子心性,您”
话还未说完,
茭白动作一顿,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惊疑不定地重复道,“千岁”她看了看燕荷,又看了看乌憬,暗自心疑。
九千岁不是一向不
怎么可能会去管陛下
但她一想到九千岁那些雷霆手段,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茭白不太相信,“燕荷,他说的是真的”
燕荷硬着头皮道,“九千岁的确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来看陛下一眼。”
茭白一听就瑟缩地退后两步,色厉内荏道,“赶紧把他带走。”
燕荷连忙应“是”,拉起乌憬的衣袖,就把人给拽离了。
扯大旗做虎皮的乌憬暗暗松下一口气,顺从地跟着燕荷走,还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
要是身后有尾巴,早翘得高高的了。
等离开了太后所住的慈仁宫,燕荷才后知后觉方才的陛下有些聪明得太过分了,她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
乌憬这时又当真像个傻子一般,呆呆地冲她笑了一下。
燕荷又觉着是自己多虑了,好心劝诫道,“陛下,你日后可万万不能再搬出千岁的名头了,万一哪日传进千岁耳里,可是要问罪的。”
乌憬装作不懂的样子,歪了歪头。
回到寝殿后,
乌憬今日就再没出去过。
半夜,他躺
今日他碰上那两位太监,听燕荷说,那两人是内卫府安总管的人,也不知这安总管是谁,但总归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
那两个太监才敢仗着身后有靠山,对他及燕荷这么嚣张。
那他呢
他今日扯着九千岁的名头,吓走了茭白,可对方怕的显然不是他,而是那位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的九千岁。
好像人人都有靠山,抱着个大腿,
才能
乌憬怀揣着这个念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日照旧清醒下床,洗漱完喝完一碗没味的粥。
因为昨日没睡好,神不济地来到御花园后,他找了处地方坐下来,抱膝睡下。
今日当值的不是燕荷,是另一个他不面熟的宫女,对方把他带过来后就不知道去哪了,只叮嘱他别乱跑,就待
宫人们不允许乌憬去敞亮的地方玩,例如歇脚的长亭,过路的大道,都是不给进的。
说是怕冲撞了往来的贵人。
前日那个浅水池平日也是无人会去的,哪知不知怎么被下令填平了。
乌憬今日穿得衣衫有些薄,青色的外衫显得他露出的肤色异常润白,入秋了,他有些冷,睡梦中也不禁缩了缩身子。
若不是要维持人设,他早就回去睡了。
耳边虫鸣鸟叫声不绝,他睡得也心烦意乱,等熟悉的男声响起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趴
“过来。”
是昨天那个人。
乌憬梦中惊醒,恍恍然看过去,对方今日依旧一袭鹤补朝服,立
骨节分明,指尖微曲。
拂尘依旧像昨日一样,低着头陪
那人浑然不
那只小黄狗微微起身,向那只手走过去。
乌憬这才看出那只小狗竟是断了一只腿,整半截都翻折了过去,只能拖
拂尘,“怕是上天晓得爷要出宫,
宁轻鸿微微抬手,做了个手势,“不打紧。”
乌憬就看着那个人像昨日一样半蹲下来,伸出手将那只一瘸一拐的小黄狗抱了起来,也不嫌脏,抬起那断掉的一截腿,仔细瞧了瞧,一寸一寸很有耐心地摸过去,“怕是折了好些日子,血都干了。”
那只小黄狗方才还戒备得满眼虎视眈眈,现
狗是最有灵性的,
定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
乌憬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心里却诡异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一个他昨夜睡前思来想去也不得解的念头。
拂尘,“倒是个可怜儿的。”
宁轻鸿笑,“也还算乖巧。”他想了想,“拂尘,去太医院一趟。”
拂尘有些意外,赔笑道,“爷到底是个心善的。”
宁轻鸿摸着那只小狗,“瞧呢,还
拂尘霎时晓得自己说错话了,紧紧垂下眼,屏住呼吸,“那爷还去吗”
宁轻鸿将那只狗放
那小黄狗一到了拂尘怀里,霎时就不抖了,瑟缩地拖着那条残腿,蜷
“它伤得这般严重,总归要治治的。”
“是与不是”
拂尘连忙应“是”。
这人看上去还挺善良的,爱惜小动物,还很大方,也不知道这根大腿好不好抱。
但乌憬又想了想,
喜欢猫猫和狗狗的怎么会是坏人呢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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