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安左手握着一块玉佩。
长宁观进入第三层灵界也不是乱来一通的,行军堡垒放在林子外面,里面有着一个大阵,这个玉佩便是大阵的节点之一,进入灵界的各个小队虽然相互看不见,却能通过玉佩联系。
关键时刻能够动用法阵的力量,挪移到其他小队那里。
这个林子在苏宁安等入林的小队队员眼里是无边无际,在法师树先生的灵觉中又是另一种情况,在行军堡垒的大阵那里情况又有所不同。
长宁观的行为看似漫无目的,其实不然。
进入第三层灵界,也就醉生梦死的核心所在之后,长宁观便开始了拉网战术,将此界分为好几个网格,一个一个地清剿,清剿完毕之后便设下大阵,防止诡异死灰复燃。
如今,这个林子便是最后的一个网格。
当然,这也是最难攻下的区域,非常困难。
毕竟,醉生梦死已经无路可退,狗急都能跳墙,何况是一个厉害的诡异,为了生存,为了自由,自然是倾尽全力。
玄青真人的战法并没有改变。
依旧把林子划分为几个方格。
有核心区,缓冲区,边缘区。
他亲自带队进入核心区,缓冲区交给了长宁观上院的法师和武者,边缘区则由薛明远等先天强者带队围剿,看似没有章法,其实这些小队的行动都由行军堡垒的大阵监控着,一旦出现偏差,便会有指令下达。
行动已经进行两三天了。
诡异是清除了不少,但是,长宁观的伤亡人数也有些惊人,所以,陆续从其他地方调来援军,就连苏宁安的便宜师傅谭修缘也在前来的路上。
像苏宁安这样已经进入两次的武修也没得休息,回到堡垒也就休息了三四个时辰,这又被派了进来。
生产队的驴都没得这么累。
他们这个小队,每个人都有分配任务。
树先生负责搜寻,不停地借诡施法,像一个雷达搜寻诡异的存在,遇到等级不高的,小队也就冲上前去,由薛明远主战,另外两个武修,一个当肉盾负责掩护法师树先生,一个协助薛明远作战。
苏宁安的任务最简单,也就是接听指令。
他的职责就像是前世二战期间背着一个电台的传令兵。
这是薛明远的安排,作为先天强者,作为带队的队长,他有资格这样做。
对此,两个炼脏境武者无话可说。
异议什么的,自然是不敢的,就算有,也只能放在心里,他们若是对先天强者的安排有所不满,也就是不敬,何况,从道理上来讲,薛明远的安排本就没错。
苏宁安境界最低,不能作为主战力量,天经地义。
是的,薛明远以为苏宁安还在锻骨境,哪怕他开了穴窍,产生了灵觉,也只能看到苏宁安想要他看到的。
“停!”
一个开满鲜花的林间空地前,树先生面色苍白,突然大喊一声。
他体内有着一棵半枯半荣的菩提树,相比较邪祟或者妖怪等诡异,植物类的诡异对宿主的伤害要稍微少一些,但是,也不是毫无代价,就像这棵半枯半荣的菩提树,树先生每一次使用,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元气供养。
并且,他的形象什么的也在被吞噬。
其实,他不姓树。
他也是有名有姓的,最初,人们都叫他的名姓,随着他驾驭这个诡异的时间越长,渐渐地,人们就不喊他名姓了,都叫他树先生,过一阵之后,或许只会叫他树,最后,也就会漠视他人类的身份,把他当成了一棵树。
如此,他也就会真正地变成了树。
进入长宁观法师楼成为客卿,是想要借用道门的力量减缓这个过程,然而,没有什么收获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现在,也就是他必须付出代价的时候。
虽然,知道使用菩提树的力量需要付出代价,树先生也没有办法,为了完成人形雷达的任务,他不得不每时每刻都在借用树先生的力量。
“来了……”
树先生的声音有些发颤。
“所有人,准备!”
薛明远不敢怠慢,大喊了一声。
下一刻,他打开穴窍,灵气外放。
“啥玩意,几级”
薛明远抽出腰间长剑,跳上了一棵槐树的枝桠,小拇指粗的枝桠承载着一百多斤的重量,也就微微起伏。
“不知道!”
树先生猛地摇头。
“老薛,你要小心,很猛的,很猛……”
“你奶奶的!”
薛明远取下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后将酒葫芦远远地扔开,捋了一把大胡子。
他还是有点紧张,爆出了乡音。
苏宁安没有打开灵觉,他若是将灵觉打开,虽然能发现即将出现的诡异,同样,也会被薛明远和树先生发现,暴露自己已经成为了先天的根脚。
以身为祭请神降世法。
红木梳子出现在他左手,红衣女婉君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侧,虚空中,有灵气激荡的涟漪。
树先生有些诧异地看了苏宁安一眼。
让体内诡异出现在现实世界,所能驱使的力量自然更强大,但是,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现在的树先生,除非是危及生命的时刻,绝不会将体内的那棵树召唤出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是无知者无畏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知道谭修缘是苏宁安的师父,类似这样的禁忌应该有告诉苏宁安,这小子仍然这样做,多半有着自己的理由,他没必要多费唇舌,多此一举。
毕竟,这地界危机四伏。
若是死了,又何谈什么未来呢
借着红衣女婉君的灵觉,苏宁安和树先生和薛明远一样,接触到了一种类似芒刺在背的感觉,眉心隐隐作疼,有什么东西像锥子一般想要刺破眉心钻进识海。
五感无用。
哪怕眼睛瞪得像牛眼那般大,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就好比那两个炼脏境武者,此时,只能握紧手中的武器,额头冒汗,徒劳无功地环顾着四周。
他们什么都感应不到。
等危险真正降临让他们感应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