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央挪到窗户旁边继续等。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老师胳膊下夹着本书走出来,陆续有学生出来。
见到走廊上安安静静站着的黎央,脚步纷纷一顿,她打扮得并不突出,简单的马尾,和所有人一样,穿着朴素宽大的校服。
然而颜值实
大家心里的疑惑像鞭炮一样劈里啪啦炸开这女生哪个班啊这么漂亮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过难道是高一的小学妹
有大胆的男生上前,十分乐于助人地问道“你是找我们班的人,要我帮你叫一声吗”
然而耳根泛起的一层红暴露了内心的小九九。
“谢谢,不用啦,他应该很快就出来了。”黎央礼貌地拒绝。
她说完,梁嘉澍从教室前门走了出来,径直来到她身边。
周围同学一见,不约而同地挤眉弄眼,还有人暧昧地起哄“班长,你这有情况啊”
“不是,我们很小就认识了,从前是门对门的邻居。”梁嘉澍怕别人误会了对黎央不好,赶紧解释道。
又看向黎央,眼神愧疚道“刚才宣传委员和我说家里有急事,得赶快回去,黑板报还有一个板块没写字,我得留下来弄完,大概还得一刻钟。”
黎央好脾气地笑了笑“不要紧,我等你。”
“那你先来我座位坐着吧。”
高三进入了复习阶段,每张桌子上都摞着厚厚的书和试卷,放眼望去,梁嘉澍的课桌是最整齐的。
她
梁嘉澍站
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光了,陈越阳很不解“饶哥你干嘛呢,怎么还不走啊你平时不是放学最积极的吗”
秦饶“”
秦饶懒洋洋道“我胃疼,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会儿。”
一听他这话,陈越阳还挺上心的“啊好好的怎么会胃疼了呢难道是晚自习吃的有问题,但我和你吃的是一样的,没感觉哪儿不舒服啊。饶哥,要不我去药店给你买胃药”
他一番情真意切的嘘寒问暖,换来少年简短而干脆的两个字“不用。”
顿了顿,薄唇掀动“你快走,别吵我,吵得我脑仁疼。”
陈越阳“”
真情错付了,饶哥没有心。
等后面的那个男生走了之后,教室变得特别安静,连粉笔写字时嗒嗒的声音都听得见。
黎央也终于能静下心,看这篇难度系数标了五颗星的理解题。
快速看了一遍,又带着问题到文章中去找,圆珠笔勾出五道题的答案。为了确保正确性,她拿出手机,点进有道词典,打算把不认识的单词查一查。
这下没刚才做题时专注,神放松了下来,就隐约感觉有一道视线好像落
可她后面坐的不是秦饶吗,他没事看她干什么。
黎央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可还是有点不自
然后继续埋头查单词。
秦饶眼睁睁看着少女后脖颈被轻挠了一下,顷刻间白皙皮肤上出现一条浅浅的红痕,几乎能想象那皮肤是有多细多嫩。
秦饶眼皮跳了下,呼出一口气,试图将把胸腔里的烦躁感一同驱赶出去。
黎央把单词都查完,梁嘉澍的黑板报也写完了,他洗完手回来“央央我们走吧。”
走廊寂静,夏夜的晚风轻吹着窗帘,将二人还没走远的对话送了进来
“央央你书包重不重啊,我帮你拎着吧。”
“不用啦,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背的。”
方才心底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样的对话不爽,比外面聒噪的蝉声听着还烦。
学校对面书店。
“这套习题不错,题目都很典型,讲解也由浅入深,很详细。至于卷子,你可以买这套,里面把我们之前几次调考的真题都入进去了。”梁嘉澍给出参考意见。
“好,那我就买这两本。”黎央弯起眼道,拿着走到银台前,梁嘉澍也拿了本习题册,放到她的两本上去,对老板道“一起付吧。”
说着将张一百的递给老板,黎央想说不用,老板直接将钱进抽屉,给他找零了。
黎央挺不好意思,想了想道“我想喝奶茶,嘉澍哥你要什么口味的,我请你。”
梁嘉澍没推辞,笑着道“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书店旁边就有家茶百道,黎央进去买了两杯多芒杨枝甘露,递给他后拿吸管戳开,边喝边和他一起往车站走。
梁嘉澍和她家有一段顺路的,可以搭同一辆公交。
两人先后上了车,公交车往前行驶,马路上突然横冲出一只流浪狗,司机赶紧踩下急刹车。
所幸没有撞上,只是车厢剧烈地颠簸了一下,黎央身体受惯性向前倾,手边又没有什么能抓住的,她以为自己要摔倒时,后面伸来的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胳膊。
那手宽大修长,贴着她肌肤的掌心干燥,阻止了她进一步往前倾的趋势。
黎央站稳了,回头想要道谢,刚要出口的话
还没想明白他怎么也是坐这趟公交,少年眉骨一扬,似是不满“不说声谢谢”
她被他说得脸一红“噢,谢谢你。”
她低头,看向还被他抓
秦饶倒是听话,一下松了手。
只是掌心还残存的柔软让他不自觉地将手握了握。
他抬脚大步往前走。
后车厢还剩下一个座位,
梁嘉澍“”
梁嘉澍主动站起来“央央你坐吧。”
黎央并不很想和秦饶坐一起,但她前面有十几站路,一直站着好累,而且直接拒绝的话,场面就有点尴尬。
她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怀里抱着书包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争取离秦饶远远的。
秦饶面无表情地将小姑娘的这点小动作眼底,唇角微讽地一扯。
黎央仰着脸和梁嘉澍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到站了,她挥手说了再见,看他下车后头靠
本身上了一天课就有些累,那车又开得晃晃的,很有催眠的效果,她意识越来越沉,没多久真睡着了。
似乎是等着看她睡得这样熟,一会儿摔下座位的好戏,亦或者是心底隐隐期待的另一个结果。
乘客挤满了车厢,混着汗,油炸食物和劣质香水的气味,前面还有个扯着嗓门打电话,是秦饶从前多待一秒就受不了的环境。
但今晚,他耐性好得出奇。
终于,
少女的呼吸轻,带着一点温热,洒
她身上的气息也缠绕了上来,很干净的铃兰花香,明明很淡,却足以为他将车上其他乱七八糟的气味都屏蔽掉。
“啊司机不好意思啊,我坐过站了能停一下吗”
大妈的一声喊惊醒了黎央,一开始脑袋还睡得有点懵,过了两三秒,意识到自己正枕
她忙不迭坐起来,又很奇怪他竟然能容忍了她这样的行为,转头去看。
少年眼皮阖着。
原来也是睡着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又一阵
就还剩一站就要到了,黎央干脆站起身,背着书包费力地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小通道。
她的座位很快坐下另一个人,秦饶瞬间睁开眼,那阵温柔的铃兰花香随着她的离开消失不见。
窗户拉开,夜晚凉爽的风吹进来。
他拿出手机,按开,屏幕亮出的光照着少年泛起一点红的耳廓。
实验周一到周六正常上课,遵循教育局的规定,周日上午是自愿的自习。
说是不强制,但这半天老师会讲这一周练习里的一些错题,大家心里抗拒,大多也会老老实实来学校。
但这老实的大多数学生里,显然不包括秦饶和陈卓阳,方俊那两个。
步行街新开的一家潮玩馆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室内游戏,保龄球,射箭,飞镖,桌游,台球,甚至还修了个滑雪场。
陈越阳和卓俊两人拿着飞镖,咻咻咻地射了半天,
“饶哥,你再给我们演示一次你是怎么射的啊”卓俊把一只绿色飞镖拿到秦饶跟前,笑得谄媚。
秦饶拿过,走到投镖的那条白线前,左手的指骨捏着尾端,神态和姿势都极为放松,嗖的一声,飞镖被投出去。
稳稳地扎
陈越阳和卓俊两个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是竖大拇指又是大吹特吹饶哥牛逼,然后继续研究怎么射中靶心。
秦饶走到后面沙
刚酝酿出了点睡意,后面的沙
“今年实验校花评选好难选啊,我真不知道这两女生投谁。”
“投夏露浓啊。”另一男生道“上回你们学校校庆,我去看了,这女的穿条长裙
这话里的深意很明显,男生互相交换一个猥琐眼神,
“但这个新转来的也好看,和夏露浓完全不用类型,看着特清纯,不信你看。”男生把手机递给同伴。
那同伴看了看“还真是。”
又瞧了会儿,突然开口对
旁边人一听,全好奇围过,看看照片又看看黎新月,五官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明显是照片里的女生更惊艳清纯。
大家心里都有这么个想法,就有个男生挺直地说了出来,黎新月还笑着的脸一僵,但这群人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她不敢得罪。
调整好表情,她去看了眼照片,眼神一下变了,嘲讽哼了声道“这女生啊,我认识,她是我表妹。”
几个男生一听,忙追问起来。
“她人根本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么清纯。她是她妈才十八岁就和人乱搞怀上的,后来那男人一家为了躲避她出了国,她妈身体不好,没办法才把她生了下来。她妈后来工作也是一路靠睡上位的,你们想想,她妈是这种人,言传身教下她能好到哪儿”
再说了,长那么一张漂亮清纯的脸,要是性格浪一点,玩起来不是更爽吗。
就有一个男生提议“她不是你表妹吗,你把她叫过来一起吃个饭呗。”
“对,叫过来啊。”其他男生也附和“人多才好玩。”
黎新月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
这群有钱的男生都不是好脾气的,得顺着他们的心意。
只得拿出手机,走到前面稍安静的地方拨出号码。
她知道黎央是什么性格,直接说她不会来的,电话接通后,黎新月道“央央,我来例假把裤子弄脏了,我
挂了电话,黎新月走回沙
男生对这结果都挺满意,坐一群人中间,家里最有钱的男生叼着烟,笑得不怀好意“你让她动作快点啊,吃饭前还想她陪我打几局保龄球。”
那把细腰看着就勾人,等会儿打保龄球时搂起来一定爽。
“好,我和她说一声。”黎新月很听话地拿手机就要
掌心里的手机被猛地一下粗暴拽走,黎新月抬起头,对上一双冷戾的眼。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男生是实验高中的,其他人都是比实验次几个档次的三流高中,但都认识秦饶。
不仅认识,还打心底里怵他。
“饶哥好巧,你来这儿玩了。”刚还拽得不行的男生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一把
吊顶打下的白光勾勒出少年轮廓锋利分明的下颚线条,他光站着,气场就很有压迫感。
秦饶扯起唇懒散地笑了声,只那笑却丝毫不达眼底,看着更阴沉可怖,声音每个字都像是
听得人骨头
“叫个小姑娘来陪着打保龄球多没意思,要想打我来陪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