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走进无恙村,路过的每个人都会禁不住的直勾勾的看着含沙雪的贞子冠。
含沙雪想起轿夫的话:您不是一般人,给夫人戴着贞子冠也敢到处走。
看到路人只是因为看一眼暖阳,不是畏惧躲闪眼睛不再看含沙雪,要么就是快步离开。
如果说暖阳平时看起来冷漠,此刻,他很是杀气腾腾。
眉光低沉,好似只是看路。
含沙雪明显感觉到,他不是在看路,更是前后左右都长着敏锐的眼睛,随时可能与某人为敌。
是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意。
是一种沉默的宣誓主权——都不要来惹我,惹我者,只有一个字。
含沙雪领悟一件事情,近百年来,他为什么从来不会领她出门。
偶尔受伤后返回,为什么只是默默的疗伤,没有一句解释。
是担心。
应该是。
一个生活在与世无争的日子里,一个曾经单纯得被人栽赃陷害,成为神界公敌。
他一定很厌恶神界,和害他的妖界和冥界。
含沙雪思想到这些,感觉自己真的不应该同行。
怕是自己的存在,只是他的绊脚石。
会令他付出更多。
贞子冠,是的。
每个人的眼眸里的光色,都和暖阳差不多。
原来暖阳不想她暴露身份,惹来和曾经一样的遭遇。
“我为我自己。”
想到暖阳说的话,含沙雪的内心少了负罪感。
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破了生死,真希望这次出门不要有意外发生,大不了以后不跟着他。
“公子,您二位住店吗?”
路旁一家客栈的门前,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搭话。
他手里拿着抹布,像模像样的抖了抖,把抹布搭在肩头,微微鞠躬,笑着“公子,店里有无恙村最好的吃食,要不要来尝尝。”
含沙雪是第一次出门,看着伙计的神情,含沙就是觉得不像好人。没有四位轿夫那样和善的气息。
“好。”
暖阳一句好,含沙雪的心提到嗓子眼。
为什么同意,不是可以换一家吗。
“二位请。”
暖阳走在前面。
含沙雪攥着暖阳的衣袖原地不动,担心的摇头。
暖阳的嘴唇微抿“你也看出来了。没事。”
含沙雪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难道暖阳平时出门就是这样飞蛾扑火般的以身犯险吗。
不对。
他没把冥界放在眼里。他……
“我们要住下,一个房间就行,吃食送到房间。”
听到暖阳这样说,含沙雪的心怦怦跳。好不容易劝自己想开些,他居然要住下来。
“二位,后院请。后院有宽敞明亮的房间,还有喧软舒适的大床。”
含沙雪再次停下。
“你再不走,我就牵着你的手走,到时,谁都知道我是谁。”
暖阳的话,惊的含沙雪赶忙走。她可不想暖阳因为她再次成为神界公敌。
……
含沙雪坐在饭桌旁,无心欣赏房间里的一切,喘口粗气“我以后不跟着你了。”
暖阳倒了一杯茶,送到含沙雪面前“喝了。”
“我不渴。”
“压惊。”
含沙雪端起茶杯,没心思喝,只是小抿一口。
“一旦破解魂玄咒,你知道你是谁吗?到时,冥界不能奈何你,只怕能与你为敌的只有神界。”
含沙雪苦笑“你逗我。”
“信不信由你。”
“你确定?”
“你爹和你娘、”暖阳忽然不说话,睨视一旁的窗户。
他端起茶杯,对着窗户丢出去。
含沙雪听到一声惨叫,伴随惨叫,暖阳站在窗户前,推开窗户。
含沙雪心慌的也站在窗户前,看到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捂着半边耳朵,红色的西瓜汁顺着他的手指间直流。
院子里还有两个伙计打扮的男子,看着受伤的男子,畏惧的迟疑。
“我不喜欢屋檐下有人。”暖阳说完,关了窗户。
“没事了。回来坐。”
不得不说,暖阳的一番操作,含沙雪没有先前那么心慌了。
含沙雪坐在暖阳对面,捏着暖阳的一根手指头,仅仅只是捏着,看着。
暖阳一头雾水,不知何故。
含沙雪不说话,任由自己的手指结霜成冰,直到整只手变的冰莹剔透,缩回手。
“为什么?”
含沙雪微笑,第一次在暖阳面前沉默。
她在想,既然火凤丹在自己体内,如果经常和暖阳接触,或许可以化解暖阳极寒的体质。
不回答,是不想暖阳说她异想天开的幼稚。但愿暖阳极寒的体质化解后,他会变的更厉害。
不回答,也是不想暖阳以为她是别有用心。随便吧,不说话,最多被暖阳误解是冒傻气。
左右是挨说,也就懒得解释。
暖阳确实不懂含沙雪意图是什么,捏着手指而已,暖阳不想计较。
“一会儿吃饱了,你跟我出去一趟。”
“好。”
……
无恙村,瑰宝轩。
宛如戏台的屋子里,台下站满了人。
台上一男子,举起一弓箭“诸位,散月弓,闻名遐迩,除了不会说话,可是比善于追踪的妖兽更具威力……”
人群后面,暖阳背靠着墙,低着头,一副沉默等待的模样。
含沙雪站在一旁,她没想到,路上的人都盯着她贞子冠看,傻暖阳居然把她带到这么人多的地方。
至于台上的人说了什么,拿着什么,含沙雪没有过多在意,琢磨着应该是法器。
台上的男子每介绍一种法器,台下的人争先恐后的喊多少颗丹药,并没有人用钱购买。
喊出丹药最多的人,便是获得法器的人。
含沙雪好奇暖阳有没有台上男子说的各种丹药,每一种法器,需要兑换的丹药都不一样。
含沙雪没有问暖阳,担心说话时被哪个多心的人留意。暂时,没有人发现她的贞子冠,人们关注的是法器。
暖阳始终没有抬头,听到台上的男子提到羽腕,暖阳抬起头,朝台上看去。
台上的男子还没介绍羽腕的用途和特点,台下响动起哄的声音。
“能不能拿出点尚品,每次都是神界和妖界瞧不起的法器。羽腕都有,有什么用,是打算跳水有人救,还是**没人救。”
“法器低级也就算了。羽腕你还是自己收着吧,难不成我们大伙都没衣服穿吗。”
顿时,人群哄然大笑。
“诸位诸位,”台上的男子好声好气的解释“上好的法器哪能用丹药换,那都像命根子似的,丹药算什么。”
“拉到吧。你要是有上好的法器,别说妖界,就是孤芳自赏的神界也不会客气。就你这瑰宝轩,早就被抢疯了。”
“这话说的在理。别看神界动不动大张旗鼓的除魔卫道,看到上好的法器,也和妖界差不多。”
“我要羽腕。”暖阳示意含沙雪攥着他的衣袖。
二人双双走到人前。
众人听着声音,目光络绎不绝的盯着含沙雪的贞子冠。
路经人群时,含沙雪听到有人低声道“这法器冥界可没有,听说一直在妖界的影刃手里。”
“听说一直在他媳妇头上戴着,怎么会在这个女子头上。”
“我没有丹药,价钱是多少?”暖阳丝毫不理会旁人的议论。
台上的男子哽咽轻咳,低眉间看一旁墙边的男人。
那是一个看似有身份的男人,没抬头,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两侧一面一个手下。
台上的男子笑的勉强“请问,出处何处,为何要羽腕?不会给冥界惹麻烦吧?”
人群中有人道“一看就是三界外的人,领着女子炫耀贞子冠,是来冥界示威吧。”
“其心不轨,用意叵测啊。”
“卖还是不卖?”暖阳听不得废话,只想要个干脆的。
台上的男子又一次看向墙边的男人。男人依旧没有抬头。
“卖。能不卖吗?”台上的男子道“十万金锭子。少一个都不行。”
“你诚心的。”
“公子,法器这东西,本来就不能用钱衡量。看您修为,想必是卓乎不群的高人一等。不然,也不敢领着这么漂亮的女子出门。”
男子盯着含沙雪的贞子冠“公子,不管什么东西,都有出处,小心惹火上身。至于这羽腕,确实不是人人都需要的法器。既然是买卖,理当按规矩办事。”
“好。八万。”暖阳拂袖挥动。
沉甸甸的包裹呈现在台上。
“欠你两万。”
“这可不行。公子,并非我为难您。你我素昧平生,亦无保人。恕我不能成全公子。”
“算了,不要了。”含沙雪看不惯男子狮子大开口的德行。
“你需要他。”
暖阳的话又一次惊到含沙雪,不由得好奇,看着薄薄的护腕,还是单只,色泽普通,没有镌刻与装饰,看不出特别。
含沙雪想不出此物的用途。
暖阳道“不是什么法器都昂贵,这种法器,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若是白送,自然会有人收入囊中。我只是需要此法器而已,你不要太过分。”
台上的男子心慌,早就听说贞子冠属于妖界之物,不知道说话之人是怎么得到手的。若是抢的,伸手绝非一般,最好不得罪。
“公子,请问您身边这位女子,和您是什么关系?”男子试探的询问。
暖阳犹豫,含沙雪不在,可以说成是夫妻。含沙雪在,暖阳不说夫妻,也不想说成别的关系。
唯有答非所问“你是想问,贞子冠是怎么来的吧?”
台上的男子语塞。
“抢的。”暖阳直言不讳。
台上的男子第三次看向墙边的男人,男人仍是没有理会。
台上男子缓和心绪的再次轻咳“公子,您还差两万。”
暖阳怒了,冷眸杀意,质问“你想死吗?”
男子吸口凉气,仿若锋利的刃已经贴在脖颈处。
“那个……你不是要凭一人之力与冥界为敌吧。你不怕,你身边的这位女子也不怕吗。”
“好。”
暖阳爽快的应声,惊呆男子。
“这次,我给你薄面,下次,我会一个不留。”暖阳说给含沙雪听。
意思是你第一次出门,容易胆小怕事,这次我可以为了你不受惊吓宽容他,下次不会。
暖阳抬起右手,霎时,无数的白色冰点以一种怪异兵器的模样呈现、聚集、成刃。
一把冰莹光泽,剔透的可以映照万物的双锋刃。柄在中央,双锋四刃。
暖阳将兵器拍在台上。
目睹的人群为之怯胆的颤抖,是畏惧这个不知名的三界之外的男子,也是担心冰一样、看着锋利独特的冰刃瞬间粉碎。
“这是我兵器,世间独一无二。抵押在你这里,日后来取。”
众人目瞪口呆,兵器居然一点没有损坏。
台上的男子出于好奇,拿起冰刃,他握住冰刃的手开始散发寒气。
暖阳悄无声息、没有预兆的站在男子面子,男子惊恐的坐在地上。
暖阳轻视一笑,夺了羽腕,不屑的走到含沙雪面前,为她戴上羽腕。
且道“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天羽玲珑衣。无需清洗,永远干净。遇火不焚,遇寒不冷。你可以随意让他变化款式。”
含沙雪看着暖阳握着她戴有羽腕的手腕,她的手腕没有霜雪。
暖阳隔着贞子冠看着含沙雪眼睛的位置“白色,飘逸,仅有。”眼神里流露出真挚的情感,是宠溺,是呵护。
羽腕化作天际的纯白色,闪烁着繁星般的光点,销毁含沙雪外衣的同时,呈现暖阳吩咐的白色、飘逸、款式仅有的天羽玲珑衣。
含沙雪从未这般近距离的凝视暖阳浓情的眼眸,他也从未像此刻,毫无掩饰的流露内心深处的情愫。
含沙雪茫然的陶醉,这家伙是怎么了,忽然变了一个人,不像那个时不时说狠话的他。
清澈明亮的眼眸里目窕心与,述说着无尽的情话。
含沙雪为此呆目,为此迷惑而着迷。
他的身子微然前倾,红唇微动,中途停止,藏匿羞涩,略显酣酡的红润。
他有些尴尬,有些冲动后的不适,眼眸些许慌然,握着含沙雪的手腕“走了。”
含沙雪并没有从着迷他情意绵绵的眼睛中走出来。不理解他眼神里多了情意,和素来的狠话是怎么出自于一个人。
她能理解他说的私心,理解不了他眼中的浓情,也理解不了好似要吻后的难为情。
不是一切为了灵源吗。
含沙雪开始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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