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栖日。
神息日
按照天支地干、八卦乾坤的计算方法,
也或者,是别的什么字,风止只知道这个说法,具体是哪个“息”,他并不知晓。
这个说法由来已久,但却从来都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神息日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风止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记忆中,并无相关的讯息。似乎,就只是一个唬人的说法罢了。但是既然原时泽也如此
看字面来理解的话,神休息的日子
神睡着了,感知不到世间
天大的笑话
要真是如此,所谓的“恶有恶报”又该如何说道而且,进阶时候的劫雷,不也同样说明了,修士一生的功德与善恶
若是真的存
想不通,风止也不再继续纠结,将推算出来的日期放到一边,决定先去恢复记忆。
行知则继续让同门师弟,
原时泽的伤势并不轻松,法衣早就已经被破坏,胸腔被穿透数次,整个人血淋淋的一片。但这也只是肉眼能够看的到的外伤而已,经脉之中,灵力的运转,开始逐渐变得滞涩,是风止的剑意带来的额外伤害。
也是察觉到这一点,原时泽丝毫不再恋战,立即逃遁。
幸好,他筹谋多年,
一来方便弟子们遇事求救,二来这也是与天佛门资源换置的机会。
原时泽隐瞒了所有人,包括浮云宗,
这里只是一间小小的丹药铺子,出售的丹药,大多以四品五品为主,既不会因为丹药泛滥引来大量低修为的修士,也不会因为过于高调引来别人关注。
来购置丹药的,也基本都是金丹后期和元婴期的散修,刚好适合他筛选同伴。掌柜就是这么筛选来的。
许多顾客
多年累积下来,竟也让他找到了不少可用之人。
除了掌柜之外,这间小小的药铺里面,还有两位常住的元婴期散修,以及,一位七品丹药大师。
原时泽供给他们修行的资源,对方则帮忙查探关于雍城的消息,并留意新的人手,以及,关注着天佛门境内,新出现的各类秘境。
“原兄,你伤势沉重,不若,进入炼丹府去疗养吧”掌柜是个肤色偏黑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不起眼,名叫陈修。
就算只是一间小小的丹药铺子,也五脏俱全,该有的一个都不少。炼丹府更是原时泽花费了巨大的经历和灵石,从各处寻来最好的材料,又花大力气寻到了传说中的极品丹炉紫火丹鼎,这才留住了那位能炼制八品丹药的散修。
而为了能让紫火丹鼎
原时泽也没有拒绝,又吩咐道“慈悲城秘境这两日出现极大变故,你多注意一下,多听多看,外面必然有很多传闻,都要一一告知于我。”
陈修应下“好,我知道了。”
随即也就明了,原时泽这一身伤,跟慈悲城秘境,脱不了干系。
陈修没有丝毫耽搁,看到原时泽进入到了炼丹府,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最初他来到雍城,就是为了这个秘境。来之前他也确实已经知晓,慈悲城秘境再多年前就出现意外,已经被天佛门封印了,但陈修并不死心,他总想着,一定能够等到慈悲城再次开放。或者,说不定他能得到什么机缘,就进去了呢。
现如今,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陈修迫不及待就去打探消息了。
原时泽入定打坐,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一进入炼丹府,他身上的外伤就迅速好转,但是经脉依旧堵的涩。
风止和行知,都是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要不是他得了先机,就不只是现
道理他都懂,但却迟迟无法接受,他不能容忍自己如此失败,也不能容忍他的手下败将,能够反击至此。
从言欢逃离他的掌控开始,很多事情,也逐渐脱轨了,这才导致,最近他做什么都很不顺利,这样下去不行,不仅拖慢了他的整个计划,而且还总是节外生枝,让他十分被动。
必须得重新调整计划,不能再被那个黑衣少年牵着鼻子走了,何况现
想到此,原时泽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忘记让人去打听黑衣少年的名字了。上一次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他得快想起来,自己失却的记忆,被封印
那,剩下的线索,又是
原时泽不想再像今天这样狼狈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比言欢一行人更早到达下一个秘境,万一又是他们早到呢岂不是又要损失一个线索
不能再想了,一想到秘境,他就又忍不住想起来今天错失的乾坤戒,还有言欢拿到的那颗金灿灿的蛋,心里瞬间就变得惶恐起来,总觉得错失的,绝不仅仅是两件极品法宝,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就更是让他倍感煎熬。
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下手为强,将言欢和云尊叛出浮云宗一事,广而告之,天佛门长期封锁慈悲城秘境,早就引
毕竟,大家知晓慈悲城秘境被鬼气污染,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这几百年来,再无人靠近过此处,天佛门也决不允许,里面究竟时什么样的状况,谁也无法知晓。
但如今,鬼气散去,慈悲城秘境也一片荒芜,里面的天材地宝,都去了何处,原时泽觉着,修士们,一定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对天佛门一直有不满的几个宗门
这一晚,所得知的信息量太大,
也不能这么说,他还是出现过的,只不过只有浅淡的气息,转瞬即逝,确切说,应该是,鳞君始终未曾前去帮忙。
鳞君一直都
这可是天佛门设下的阵法
果然,行知很快就走了出来,眸中杀意凸显。鳞君便悄悄隐匿了起来,躲
身为海妖,
鳞君看到了行知身后的小姑娘,是那个可怜的血样,还未出生就被原时泽惦记上了,将她的一生都算计
不过没想到,她竟然逃脱了,还进入到了仙府秘境
自那之后,这个小姑娘的运道,竟然一天比一天更好,时至今日再次相遇,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可怜了。
鳞君对言欢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感情,他的认知,一直停留
直到他看到了那颗金灿灿的蛋。
妖族的直觉远大于人族修士,一见面他就察觉到了,那个小姑娘,怀有身孕,而且是个异常健康且根骨奇佳的孩子。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婴儿的心跳声,以及不停外溢的灵气。
这样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夭折,鳞君
鬼使神差地,鳞君决定隐瞒这个消息,绝不告知原时泽。
再后来,他听到云尊和原时泽的对峙,约莫听懂了一些往事,心情越
弑神或许是个办法,但谁又能保证,会成功呢退一万步,就算侥幸成功了,新一任的神会是谁原时泽哈,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离开慈悲城秘境后,鳞君便回了
鳞君决定去拜访天佛门。
路过慈悲城秘境的时候,鳞君又停下了脚步,驻足良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言欢和宴尘筠也正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头
关键是,对方毫无掩饰地站
察觉到身后的气息,鳞君即刻回过神来,也看到了言欢两人。
双方都没有动,暗自观察对方,心中满是警惕。
宴尘筠并不认识鳞君,但是言欢的态度,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挑剔,就差
鳞君“”
大可不必,说出来我的年纪做你们祖父都绰绰有余。
不过这种难得的少年情怀,倒是让他从原时泽沉重的阴谋中获得了暂时的解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看向两人,主动开口道“小姑娘,我知晓一些原时泽的往事,想听听吗”
宴尘筠抬了抬下巴“你有这么好心”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现
宴尘筠狐疑地再次打量他。
言欢也问道“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鳞君踌躇起来“倒也不是只是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鳞君又笑“先听完我要说的吧。”
“去前面吧,那是天佛门的临时住处,有天佛门的大阵,也有僧人轮流驻守,我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传到原时泽耳朵里。”
鳞君看着她,对小姑娘的聪慧感到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合情合理,要不然,也不会
今天轮值的是行知的小师弟,是个很可爱的少年人,年纪跟言欢差不多,对她也很友好,每次见到都很热情地打招呼。
“三位进来吧。”
这是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居所,用的还是原来作为阵眼的小木屋,大和尚们找了木头来,重新修补了一遍,又
被庞大的防御阵包裹着,从外面只能看得到流畅运转的浓郁灵力,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进去之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和尚们清贫惯了,能有个地方静下心来打坐就觉得够用了。所以,小木屋比起原先,还要矮了几分,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出入门口都要弯腰。
不过小木屋里面的窗户,倒是留下了,好歹没有那么沉闷。
依然是只能容纳十个人排排坐的空间,为了方便,木屋里面的石桌也撤去了,只有地上放着几个蒲团。
小师弟行舟笑的尴尬“施主凑合一下,过阵子咱们撤了,这些东西也得拆除了,免得麻烦,就没有过多放置。”
言欢点头表示理解“安全就足够了,就是说几句话,没那么多讲究。”
行舟便道“施主管放心,这是咱们天佛门的独门阵法,任何陌生人靠近,百米之内都会
“好,劳烦大师。”
宴尘筠已经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套致的木制桌椅,还有茶壶,对着鳞君做了个手势,表情仍是不咸不淡“请。”
鳞君脸上仍是带着几分笑意,对于他的态度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倒是有些羡慕,能够如此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眼前的少年,必然是一个纯粹干净的人,好与坏、善与恶、欢喜与厌恶,都清晰明了地表现出来,勇敢却不鲁莽,心思玲珑却绝不龌龊。
言欢一坐下来,宴尘筠就把灵茶水放到了她跟前“尝尝我看他们都很喜欢,就买了一些回来,灵气倒是很浓郁,欢欢喜欢这个味道吗”
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像极了等待夸奖的童稚,鳞君再次笑出了声。
宴尘筠假装他不存
“嗯,好喝,甜的,有股雪山松泉的味道,很清新。”
见她喜欢,宴尘筠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那就多喝点,这是雍城特有的灵植,回头我再去买一些。”
言欢“倒也不用,哪里都有好吃好喝的,也不是非要喝这个。”
宴尘筠充耳不闻,
鳞君也不催促,就看着两个人腻歪,眉眼带着笑意。
言欢撑不住了,首先开口“鳞君可以开始说了,我们都
“从哪里说起呢”鳞君换了个姿势,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沉吟片刻,才又说道,“不如这样,两位先问,我来回答,最后若是遗漏了什么信息,但凡我知晓的,必然也不会
“不然,秘密太多,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开篇了。”
言欢与宴尘筠对视一眼,倒也没有客套,开口就问“三年前,原时泽第一次抓我去取血,是因为
“若是问浮云宗之事,那我并不知晓,但若是问剑尊的私事,那段时间一切正常,并不曾出现意外之事。”
言欢皱起眉头。
鳞君又道“那个日期,早就定好的。除非那日你飞升大乘期,不然无论
言欢心跳陡然加速,又问“那一天,是什么日子”
“神栖日。”
言欢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什么日”
宴尘筠却是愣了一下,这个词乍一出现,他的识海,就
“传说,这一天,神会赐福于世间一人当然,并非单指人族,妖族、灵兽、灵植凡是龙腾大陆的生灵,皆有可能获得赐福。”
“而神的赐福,必然会引人觊觎。”
言欢脑子里乱哄哄的,努力跟上他的思路“你是说,原时泽认为,我会被神赐福,所以才选择
“错。”鳞君伸出手指,轻轻摇了摇,认真解释道,“他是为了验证,你是否是得到赐福的那个人。因为,得到了赐福之人,也须得神栖日,才能外显。刚巧,他得知了一个验证的法子。”
言欢明白了,她的骨血异常,很可能来源于神的赐福。但是,怎么会呢宴尘筠分明,就不认识她啊,就算失却了大部分的记忆和神格,难道他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他赐予的某种熟悉气息吗
“但是,这个法子是否可靠,我并不知晓。”
言欢惊讶地“咦”了一声“不知真假的验证方法”
鳞君叹息“我是病急乱投医。不过这种传说之事,本就难以证实,当时根本没想到那么多,这几年到处游历,听说了一些事,但也难以辨别真假。”
这些事情,都是鳞君后来自己查证的,当初原时泽跟他合作,可没说过,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当着他的面,让下面的人去查探言欢的生平经历,假装自己对她骨血异常一无所知,只是运气好撞了大运。
想起来,鳞君就觉得愤怒不已,好
言欢咽了咽口水,又问“那他,确认了”
鳞君笑起来“你说呢”
言欢想自欺欺人也没辙儿了,要不是确认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抽血那么多次,而且还说她的血是唯一有效的。
倒也不是很意外,言欢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过头正要跟宴尘筠说什么,突然意识到,从刚才起,他就只字未言,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握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宴尘筠抬起头来,面色苍白,眸子也带着几分茫然,
刚刚消化那些画面和情绪,耗费了他不少力,但,值得。
作者有话说
神司我没有赐福给欢欢的父母,我没有那么大年纪,必不可能。
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