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可怜的崽啊。“以后什么打算”温四月问他,其实也清楚,这小子连自己的来路都说不清楚,眼下田一光没了,他又能往哪里去呢而且被田一光带
坦白地说,纯良是好,可这世道是会吃人的,专门吃他这种孩子。
木木头听到温四月的话,担惊受怕地垂着头,两只手掌相互磨搓着,“我,我不知道去哪里师姐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也能下地干活的,我和师父以前
额种菠萝种甘蔗,看来自己这小师叔
温四月还真没想到从这木木头嘴里还能问道这些消息,于是点了点头,想要缓解他的紧张感,一面继续试探地问道“你师父除了你,还有别的弟子么”
木木头闻言,先是摇头,随后有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四月疑惑,却不知萧漠然什么时候出来的,站
他话音一落,那木木头就惊喜地抬头看朝他拼命点头,“对,师姐不听话,不愿意嫁给姜军官,师父就不要她了。”
木木头说起自己的师姐,有些难过起来,又缓缓地垂下头去。
温四月也就没再多问了,朝萧漠然走过去担心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萧漠然露出一抹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微笑,“没什么事情,抱歉,昨晚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温四月现
萧漠然也没拒绝,“好。爷爷呢”他还不知道温老头昨晚那口脓血吐出去后,人已经好了。
温四月听他提起温老头,想起刚才这老头子的话,顿时没好气道“管他做什么,一把老骨头了,死不了。”
萧漠然一听这口气,就晓得爷爷是惹了四月生气,不过应该爷爷身体也有好转,心情应该也没那么差了,不然四月怎么可能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提起他。因此也是放了心,“我去做饭。”
木木头这个时候却连忙走过来将他拦住,“我,我已经煮好了。”就是不知道大家爱不爱吃。
虽然大师伯家里看着挺破旧的,但是灶房的柜子里,好多好吃的,都是他
温四月半信半疑,走进灶房一看,果然见到这小子不但煮了粥,居然还拿她们花贵价钱买回来的白面连带柜子里熏肉煎了饼子。
问着是很香,色艺俱全,倒是有些让温四月出乎意料。心想这孩子也不是没优点,家里几口人,也就没有一个
最起码自己和萧漠然回城后,温老头不用每日吃水泡饭了。
于是将他夸了一顿,“去喊你大师伯吃饭。”
果不其然,这木木头又被温老头夸赞了一回,等吃完饭,只听村口那边传来声音,自不必多说想,该是他们给阿贵奶奶出殡的一部分人回来了。
如今算着这时间,也就只剩下堆坟包了,旁人自然是不插手,这该是至亲们自己来才是。
按照村里的规矩,今日大家该是还
就是那丧事班子的几个人,也没忙着去取家什伙,就想着等过了头七,再说。
而温四月却知道,现
反而是担心萧漠然的备考进度,所以和温老头商议着要回市里去。
温老头是一万个点头答应的,不过他的意思,芋头和木木头都留下来。“那城里的房子就算你们不住,也是要钱的,该是早些回去,不过芋头这么大一只鸡,它虽是通灵性,不会随便打鸣,可终究不方便,就留下来陪我,芋头呢不管怎么说,也是天机门的弟子,我就把他留
温四月是赞成的,就是有些担心桔梗那边,“我临走前,去看看桔梗,爷有什么要带的么顺便把木木头给带过去叫她认一认,以后要送什么过去,叫木木头跑腿就是。”
还有就是木木头的户籍问题,也亏得这娃年纪还小,说话哪怕有些宝岛的口音,也没人留意,萧漠然去找大队长给他上了个户头,叫温木。
说是自己朋友的远房,家里没了亲戚留,正好温老头这里没个孙子,就给带来乡下了。
大队长觉得萧漠然这个孙女婿实
至于其他的证明,也没去要,就给这木头登记,准备哪天去县城的时候,跟村里这些还没上户头的一起入户。
说起来,明明这年头缺吃少穿的,可是这村里人家,四五十岁的夫妻,大女儿大儿子都成家立业了,还
如今哪家不是七八个娃,一出门就一大串,倒是热闹了,就是日子过得太糟心。
不免是萧漠然吐槽了一回。
而温四月这边,给桔梗带了些吃穿用的,七七八八最后竟然拾出了两个大包袱,就领着温木去硫磺厂。
有些小路程,正好也是正月里,慧慧她爹也没用上马儿,两人便牵了马去,将包袱驮
于是温四月再三交代他,“实诚是好,可是不能什么都往外说,尤其是你师父的事情,还有以后切记,不得叫什么大师伯了,叫爷爷就好,叫我也是二姐,不准叫师姐,什么天机门,什么法师玄门,不能提。”
温木认真地听着,“二姐我晓得了。”
他能不能记住,温四月也没多少底气,只是如今他答应得好,自己也没必要一直重复了。
两人
等两人一马深一脚浅一脚看到
“难怪桔梗要住宿舍。”早的时候还说并不算远,可是这差不多走了大半天啊。
硫磺厂就建
这偏僻小村子里的孩子们没出过村子,看着这砖头都觉得稀奇,爬到上面过家家。
温四月走近了,觉得危险得很,出言提醒了几句,但是孩子们没理会,倒是对温木手里牵着的马很感兴趣,从那堆砌得两米高的砖头上直接跳下来,围着马儿打量,“你们也是来硫磺厂上班的么”
硫磺厂还
温四月摇头,打听了桔梗的住处,叫温木给了他们一把苞谷花做答谢礼,就去找温桔梗了。
去始终是
“先找桔梗。”正是觉得不对劲,温四月才要先看到桔梗,确保桔梗没事,她才能安心。
村子不算大,但是并不像是他们金鱼弯那样紧凑,这些房屋都
温四月身上已经换成了工装,解放鞋地全是泥,显然是才从工地上回来,简单温四月的一瞬间,愣了一下,旋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她奔过来,“四月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回城里了呢。”
温四月却是上下打量着她,
忽然多了个弟弟,温桔梗倒是开心的,就是因为阿贵奶奶去世的事情,担心爷爷,“我每月有一天假,到时候我回去瞧瞧他。”
“这山路太难走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到时候每月叫温木牵马带着爷来瞧你就是。”又扫视着她这居住环境,和家里一样是土墙屋子,但明显不止她一个人住,尤其是她看到那屋子里,还传来孩子的哭声,便低声问“几个人住啊”
温桔梗才反应过来他们俩给自己带的东西,“就我和办公室主任他儿媳妇和孙子们住。”说着推门进去,示意温四月先进去坐。
屋子不算宽敞,但中间拉了个大布帘,给隔成了两间,那母子三住一边,她自己住一旁。
这边分明是要狭窄一些,不过桔梗一个人住也足够了,除了搭的一米小床外,旁边还有个破败的小柜子,床头边上还堆了两个箱子。
温桔梗和隔壁的母子打着招呼,温木则将给她带的东西都给扛进来。
隔壁家的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布帘后伸出脑袋,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珠子就随着包裹里温木打开的糖看。
温四月抓了两颗递给他,小孩露出月牙般的灿烂笑容,“谢谢姨姨。”
“真可爱,你弟弟多大了这个给他。”温四月又拿出两颗。
没想到小男孩摇头拒绝了,“弟弟还没牙,谢谢姨姨。”然后把头伸回去了。随后就听到孩子母亲的责备声。
不过很快她就
温桔梗其实看到外面的天色,正
所以听到隔壁娃他妈的话,心里是感激,当即就朝她道谢,然后去门口的临时灶房做饭,一面让隔壁的母子晚上别做饭了,大家一起吃。
顺便叫她公公一声。
温木做饭好吃,温四月直接把温桔梗喊进屋子里来,低声与她问道“你们这厂子还顺利么”
温桔梗愣了一下,“四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问得她有些心慌慌的。一面紧紧地抓起温四月的话,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小声说道“四月,几天前,挖了好几个奇怪的铜鼓,就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打这鼓出现后,她总觉得晚上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但也不是鼓声。
“村里人也听到了,好几个孩子这几天还病着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看了过了,找不出原因,就整日昏睡着,水米不进,那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说到这里,防备地朝着隔壁的布帘看了一眼,声音又小了几分,“倒是村里的迷拉婆给他们灌了些符水,还醒过来一次。”然后说是招邪了。
她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温四月。
“那鼓既然觉得不对劲,为何还要留
说起来这一片地,从前也是那古夜郎国的领土,有这东西也很正常的。
“上面的领导说是文物,好值钱的,而且也怕引起恐慌,尤其是这些孩子出事后,就更不能再提了。”桔梗回道。
温四月没再说什么,只示意她把自己给的符拿出来,打开一看,已经有些烧焦的样子了。
温桔梗见此,吓了一跳,“这”莫非她也遇到了么
温四月重新塞给她两个,“带好了,今晚我出去看看。”至于那些孩子,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这建硫磺厂,挖了古墓,招了阴煞。
按理村里那些东西进不来,但是这些孩子们顽皮,犹如野猴子一般,没准也是跑到工地上去玩了。
还有他们走路的时候,喜欢踮着脚走,这不就是给了阴邪上体的机会么
那些个孤魂野鬼们,走路就是脚尖着地,后跟抬起,远远瞧着就像是脚不沾地,小孩子们也这样走,本来就生气不如大人稳固,正好着了道,如今被鬼附身,昏迷是正常的。
叫她担心的是那些鼓。
又问了桔梗一些,没多会儿隔壁这小男孩就把他爷爷喊来吃饭了。
温木这边也煮得差不多,他们俩今天来给带了不少新鲜的菜,还有些肉,倒是让这公媳一家沾了些光。
所以温木的住宿问题,也落实了。
这边比金鱼弯还要偏僻,金鱼弯都还没拉上点灯,这里就更不用多说了,不过现
也不知道几时才到呢。
因此也就是天黑赶紧睡,那煤油能节约就量节约。
温四月和桔梗也是简单洗漱完,就
不是鼓声,但又跟那些鼓脱不了关系。
温四月轻手轻脚出了门,虽带了手电筒,但并不敢打开,怕惊动村里人,按着白天的记忆,走到村口这边,已经有些适应这夜色了。
果然看到堆得整整齐齐的青砖,那几个鼓就放
她正要走过去,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刚要躲,没想到居然被对方的手电筒照住了,“谁”
先站起身来的是个青年,温四月并没有看清楚长相,是从声音里分辨出来的,他走
从两人出现的方向来看,他们应该是蹲
那青年一边往前走一边愤怒道“我就说,肯定是有人搞鬼,故弄玄虚,这不就抓到了么”这话,他应该是对身后的男人说的。
不想两人走近,温四月认出了他身后的男人,不正是一起吃晚饭的办公室主任许俊华么
许俊华看到温四月也有些吃惊,“怎么是你”一面拦住要去抓温四月的文峰,“错了错了,这是桔梗同志她妹妹,今天下午才来的。”
那文峰闻言,半信半疑地了手,然后继续拿手电筒扫着温四月,“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文峰是个典型的理科男,坚信科学拒绝迷信。
所以一直都认为,肯定是村里人看到这鼓以后生出了歹心,不想上缴政府,才故弄玄虚,弄出这些事儿来,好吓到他们将鼓扔了,然后村里人再去捡来高价卖给黑市。
不对不说,这文峰如此想,也没什么错。
“这是个误会,桔梗她妹子,你快些回去吧。”许俊华拿人手短,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温四月给了他一包香烟,那可是好东西,以前就
文峰见许俊华这样说,也只能作罢,朝温四月道“你快回去吧。”说着,举起电筒给她照亮。
没想到温四月摸出口袋里的手电筒,“我有亮。”正琢磨着怎么和他们说这鼓不能留的问题,忽然那奇怪的声音又
几人离鼓咫尺再近,这一次很清晰地听清楚了,鼓里有人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就是个叹息声,但是这鼓却将声音无限放大,加上村子里的地理结构,使得这声音
可现
那许俊华脸色难看,文峰到底年轻,又不信这些,反而举着手电筒要朝着放铜鼓的方向去,还一面解释着,“这鼓里怎么可能有人更何况里面是空心的,没准是因为年代久远,哪里出现了缝隙,这风灌进去才吹出来,就出现这个声音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他自顾说着,没有留意到温四月就
声音就是从头颅里
但是这只有她看到,文峰他们也没看到,要劈开这铜鼓,他们肯定是不答应的,一时也是有些为难,怎么才能说服他们将这鼓毁掉呢
一面则顺着文峰的说话,“文峰同志你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这鼓只有这么大,也是封死的,小孩子都装不下,要说有人
她想,既然鼓的事情没办法给他们证明,拿就利用这些孩子的事儿吧。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文峰不悦道“同志,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封建迷信不可信,那些孩子就是生病了而已,至于没好起来,是村里太偏僻,村子里的大夫又只能挖些中药,肯定没西药见效快。”但是肯定会好起来的,就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额温四月觉得这文峰有点不大好对付,简直就是个顽石。他可以不信鬼神,但是怎么听这口气,中医也不愿意相信的样子了
一旁的许俊华其实是心慌慌的,这几天看着村里的孩子倒下,他也担心自己的大孙子,要真出了事情,到时候儿子回来了,不得和自己拼命么于是张着口,想试图劝一劝文峰,有些东西还是要信一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