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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焕后来才得知,明家的两个孩子已经被明雁君给派人送回殷国去了。而秋珂的骨灰也已经被秋夫人给
好
黎焕坐下来,喝了两盏茶,与秋夫人说了会话。
黎焕道“这几年,不管她做多少,都始终平息不了夫人对她的恨意么。”
秋夫人神色苍凉,道“不管她做多少,我儿也不会再回来。”顿了顿,又道,“我纵是再恨她,又有什么用。”
黎焕道“可夫人知道,秋珂的死不能全怪
良久,秋夫人低低道“可到底是因为她。”
黎焕眯着眼,看着厅外有大雁停靠
秋夫人神色颤了颤。
黎焕又道“对不起夫人,我不应该议论逝者是非。只是有些事,夫人可能还不知道。雁君所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愧疚、偿还,还因为她也爱秋珂。”
秋夫人抬起头来,看向黎焕。
黎焕道“她爱秋珂胜过了爱自己,更胜过了生死。”她缓缓地说道,“好几年前,三口城那边
秋夫人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黎焕又道“后来秋珂染上了瘟疫,撤退之时,也是她不愿舍他而去,宁愿与他一同被困镇上,照顾他,护他一时周全,还要随时应付那么多
黎焕看见屋脊上的大雁又振翅远飞去,道“这些,她怕是一个字都不曾与旁人说起过。从秋珂死后,她便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提爱他。赐婚不是她的错,身不由己也不是她的错,她唯一的错,大抵便是她懂得太迟了。可她至今,仍
黎焕深深吁了一口气,道“若是雁君
说完这些,黎焕放下半盏凉了茶,起身离去。
刚走到厅门口,身后秋夫人的声音冷不防传来,戚戚怆然,道“我起初是恨,恨我儿不争气,恨她把我儿引入歧途,更恨那些算计我儿性命之人。可我儿走了,那些高高
这些憋
她以为说出口会很艰难,可实际上,真当吐出来时,勒紧的心却突然得以喘了一口气。
秋夫人道“我无能劝我儿迷途知返,我无能和丈夫一起承受苦役重担,他们离我而去时我甚至无能为他们准备一副棺材。我决心好好恨一个人,今生今世绝不原谅她,可最后我却也没力气恨了。”
秋夫人无力道“非要说恨的话,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吧。日复一日,我竟想着,要放过我自己,要放过她。”
黎焕走了。
留下秋夫人一个人怔忪出神。
那时秋夫人极为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把她当自己的儿媳妇来看待的。
她觉得这姑娘耿直不造作,是个认定什么好就会一直认定下去的人。
可是后来,她都没再对她说过哪怕半句好言好语的话。
秋夫人不是不想,而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她觉得这辈子放过自己和雁君,是一种罪孽。
所以她总是冷言冷语,甚至对雁君极羞辱。
可那明明是她儿这辈子最爱的女子。结果被她狠狠踩
明雁君离家后,她甚至时常会想,他们都一起去过了哪些地方了呢那里的风景美不美两个人过得开不开心
再思及此时,秋夫人一手扶着茶几,一手捻着手帕捂着嘴,哭出了声。所有情绪一旦找到了个宣泄口,只会如洪水决堤,她抑制不住,哭声越来越凄楚哀凉。
黎焕走出大门时,还能听见花厅里隐隐传来的哭泣。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她只是觉得够了。
明雁君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黎焕不是想要她半途而废,而是希望她的所有努力,能够换来哪怕是一丝半点的温暖。
黎焕
管家点了头,她方才离去。
两日后,宫里举办了一场宫宴,邀群臣和殷国使臣一同入宴。
黎焕终于打开了那个陈列着许多她许久不曾碰过的那些女子衣裙的衣橱。
黎焕着男子长衣习惯了,连她自己都忘了到底有多久没穿过裙子了。
烟儿见状更是一喜,忙凑上前来问“今日郡主想着哪身”她殷勤地一件一件地帮黎焕挑选,还道,“郡主今夜宫宴着裙裳,我再替郡主梳妆挽
黎焕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好像确实素面朝天得是太久了些。
恰逢阿怜和阿临两个整整齐齐地进屋里来。
阿怜人小鬼大,迫不及待地去盘黎焕妆台上的那些胭脂了,烟儿回头就见她手指抹了胭脂就往自己小脸上涂,赶紧过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