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要拍齐堰回到漠北,而他
戚嘉澍为了贴近角色状态,没刮胡子,还故意熬了一天一夜,去片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走路的时候感觉像踩
化妆师把戚嘉澍肤色加深了些,做出那种风吹日晒的粗粝感,他本来就没怎么喝水,嘴唇自然的干燥脱皮,等弄完之后,他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小七。”白洋感到不可置信,“要不是我一直
他一直守
“这就是可塑性高的好处啦”化妆师笑着说,她把戚嘉澍的
这场戏是齐堰带着仅剩的手下来到镇北王军队驻扎的盘城,盘城守卫森严,他自报姓名,让守城兵卫放他入城。
需要骑马,但是讲戏的时候,导演看他状态不太好,便有点担心“嘉澍,你可以吗”
戚嘉澍点点头,他已经很久没喝水了,西北又干燥,嗓子干哑到快
“王导,我没事。”他说。
王稷见他坚持,也知道他马术好,便稍微放了些心。他之前就听杜培安说戚嘉澍这个年轻人非常踏实靠谱,现
“那兄长等会儿照顾一下。”他对陈钧说,“他是你的胞弟,你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此刻突然相见,但你还是认出了堰儿。你们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堰儿就力竭,从马上摔了下来,你赶紧接住他”
陈钧“明白。”
王稷拍了下陈钧的肩膀“那我们抓紧时间吧,拍完后嘉澍去休息一下。”
“哒哒哒哒”
几匹快马加速奔往漠北要塞,所过之处黄沙扬起,带头的人用布巾围住了下半张脸,露出一双坚毅疲倦的眼睛。
眼见盘城就
终于来到了城下,盘城城门紧闭,全副武装的士兵站
城门上带头的军人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齐堰扯下布巾,连日的奔袭,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乃镇北王次子齐堰,从京都而来,尔等速开城门”他仰起头,嗓音嘶哑地吼道。
“齐堰”城楼上的守卫面面相觑,他们的大将军确实有个小儿子,但他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并没有人知道他现
“刘副将,开吗”有个小兵问,他很轻易就能看出来,那人的状态很差,是凭着一口气才能维持
刘副将冷面看着城下,沉声道“先不开,此时情况特殊,着人去通知少将军。”
匈奴狡猾,万一来人是他们派来的细作,一旦进城,后果不堪设想。
城门久久不开,齐堰摇摇欲坠地坐
镜头外面的监视器里,戚嘉澍形容憔悴,嘴唇干燥脱皮,眼神逐渐失焦。因为过于口渴,喉咙不自主地吞咽着,这是他现
王稷暗暗点了点头,他知道戚嘉澍为了这场戏熬着没睡,也几乎没怎么喝水和进食,
“怎么样”他问身边的陈钧。
陈钧已经拍了好几年的戏了,演技也不错,但可能是运气不够好,一直不温不火,几乎没有拿过主角。
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想要大红大紫,外貌、实力、金钱、运气,缺一不可。
陈钧眼睛一直看着监视器,“挺好的。”
“准备一下,该你出场了,争取一遍过。”王稷说,“过两天会有沙尘暴,到时候没法拍,量先多拍一点。”

齐堰看着马上那人,年轻的将军一身银色盔甲,剑眉星目器宇轩昂,那是他的兄长
他眼里迸射出喜悦,难以控制地激动起来。
他压抑着激动,喉结滚动的频率愈快,握着缰绳的手都
陈钧
那眼神实
如果不是
但他现
齐域看清来人的长相时,有一瞬间的怔愣,血浓于水,他几乎立刻就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堰儿。
但他并没有立刻上前,匈奴十分狡猾,现
他需要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就是他货真价实的胞弟齐堰。
像是看出了他的迟疑,对面的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物件。
齐域看清那东西时,浑身一震。
齐堰摩挲着手里的那只木刻的鹰隼,由于常年把玩,鹰隼展开的双翅上,羽毛纹路都被磨平了,棱角异常光滑圆润。
齐堰将那鹰隼往前递了递,哑声道“兄长说过,待堰儿能长到马儿那么高,就带我去漠北的最高处。那里有最凶猛的鹰隼,一爪便能掀掉人的脑袋”
这是兄弟俩之间的约定,没有其他人知道。
镇北王带领的齐家军之所以所向披靡,除了他高超的领兵作战能力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能训鹰。
漠北气候恶劣,普通鸟类难以生存,而鹰不仅能传递情报,还能探查敌情,相当于拥有了一双会飞的眼睛。
镇北王就有一只鹰,齐域那时已经是少年,也有一只小鹰。齐堰也特别想要,每每看到都羡慕不已,齐域便答应他,等他能长到马背那么高,就带他去猎鹰。
但齐堰还没来得及长高,就被送入了京都,雏鹰被折断了翅膀,成为了锦绣笼中的鸟儿。
齐堰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从马上栽了下去。
齐域脸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马,堪堪接住了他。他抱着怀里的青年,
“咔”王稷说,“过了”
戚嘉澍立刻睁开眼睛,从陈钧怀里站了起来。
陈钧还有点愣愣的,没完全出戏,就见青年向他伸出手,笑着说“这段戏过了,兄长。”
陈钧也笑了起来,轻轻打开他的手,“得了吧,你都快站不稳了,我怕你把我摔地上。”
两人说笑着走到监视器后面,一起看刚才的回放。
“挺好的。”王稷打心里满意,“超过我心里预期了,嘉澍休息一小时,陈钧你这边继续,一小时后我们接着拍你俩的对戏部分。”
政府已经
戚嘉澍去睡了一个小时,被叫醒的时候他有点懵,呆呆地看着来人。
“睡傻了”陈钧好笑地看着他,青年表情放空,眼神呆滞,竟有几分可爱,“还好吗”他问。
戚嘉澍捏了捏眉心,生无可恋地说“我困得快失去灵魂了。”不光困,他还头疼。
大概是演兄弟入戏了,陈钧怜爱地摸了下他的头,“听说你一天一夜没合眼,年轻人这么拼”
戚嘉澍身体微僵,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半开玩笑道“嗯,作为未来的影帝,不拼一点怎么行。”
他上辈子拿过影帝了,他原本对这个名头没什么执念的,但是之前跟闻述随口瞎掰了句想当影帝,就突然又对这个名头感兴趣了。
他也想站到那个平齐的位置,就当销号重练吧,也挺有挑战性的。
陈钧被他逗笑了,“影帝,起床了,该上戏了。”
接下来要拍的这段戏算是一个小冲突,齐堰醒来后,问兄长父王现

而且他醒来后,只看到了沉默的兄长和憔悴的娘亲,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齐域告诉他,父王受了重伤,正昏迷不醒。
原来,匈奴屡次来犯,朝廷派了梁王萧昊焱过来督战。但萧昊焱来了之后,明明对战术一窍不通,却还喜欢指手画脚,又因他亲王的身份,众人只能忍耐。
齐堰这才知道,镇北王根本就没有反,是萧昊焱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萧昊焱抱着立功的心思来到漠北,却不想齐家军压根不听他的指挥,而他带来的军队常年
终于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竟然是陷阱,他的人几乎死光了,就
萧昊焱先是激动,但又很快意识到,这件事若是传到京都,他再无登位的可能。于是他想了个毒计,当镇北王中毒陷入昏迷,盘城乱成一团时,趁乱出城逃回京都,并一路散播镇北王反了的消息。
“萧昊焱。”戚嘉澍咬牙切齿,眸中满是恨意,必将此人杀之而后快。
围观的工作人员心中皆是一凛,这眼神冷飕飕的,杀气好重
齐堰去看了自己的父亲,齐赫光赤裸着上身躺
匈奴忌惮镇北王已久,绝不可能给出解药,现
很快,镇北王伤势恶化,父子相离十三载,再次见面,竟是诀别,而齐堰甚至没能让他睁开眼看自己一眼。
齐堰失声痛哭,而齐域脸色阴沉,就
圣旨一到,无论谁都要去接驾,否则就算是谋反。
兄弟俩带着人来到城门口,就见来人一身华丽官服,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慢悠悠地展开了圣旨,拖长了调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镇北王勾结匈奴,意图谋反,置朝廷与百姓于危难中现免去镇北王大将军一职,褫夺封号,但念其功劳免去一死,齐赫光及其亲眷即刻
兄弟俩齐齐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那趾高气扬的人。
齐域怒不可遏“荒谬我齐家忠心耿耿,何来叛国一说况且我父王尸骨未寒,竟遭此污蔑”
“叛国可是死罪。”那官员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天,“皇上念着你们的功劳,没有赶杀绝,只是流放罢了,你们不感恩戴德,难不成真要谋反”
“你”齐域怒而起身,但他身后的副将拉住了他。
官员佯作害怕地退后一步,“怎么你想杀我”随即将手里的圣旨举高,笑嘻嘻道“所以这旨,你们是接呢,还是不接”
他话音刚落,血光冲天。
齐堰拔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他脸上还沾着血,双目赤红,宛如地狱恶鬼般,哑声道“兄长,我们没有退路了。”
皇帝已经下决心要除掉他们,绝不会让他们活着到疆州,今日他们是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白洋看着浑身是血的小七,手心里全是汗。虽然他知道这是
齐域很早就跟随父亲上战场,现
官员身首分离的尸体就躺
多年来被朝廷猜忌打压,如今父亲被害死,却还要被安上叛贼的罪名。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齐域举起长剑,沉声道“侵犯齐家军者,该当如何”
齐家军异口同声“杀”
“昏君不仁,陷你我于不义,该当如何”
“杀”
“阻我者”
“杀杀杀”
群众演员们配合得相当给力,他们跺着手里的长枪,一个“杀”字说得振聋
紧赶慢赶地拍了两天戏,戚嘉澍就快累瘫了。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沙子,光洗澡就要花不少时间。

他去看微博,之前
“啊啊啊小七好飒”
“少年将军我好爱”
“呜呜呜看到照片忽然难受了,齐堰死得那么惨”
还有粉丝做了一组长图,分别是小王爷齐堰、女装大佬齐堰、乞丐齐堰以及军人齐堰的对比,配文所以宝贝是怎么做到一人分饰四角的
戚嘉澍又去看了热搜,绝命追缉定档
热搜上还出现了他熟悉的名字赵鸿宇,点进去看,是蔚蓝珠宝官宣代言人。
蔚蓝虽然还只是个小众轻奢品牌,但
戚嘉澍想起什么,去翻蔚新卓微博,果然有一条是
顺着这条线,他知道了蔚新卓的家世,妥妥的顶级富二代,糖罐里长大的小孩。
蔚家和闻家还是姻亲,结合之前的观察,他很快就捋清了关系,闻述是蔚新卓的表哥,他们的妈妈是亲姐妹。
难怪蔚新卓对闻述既亲近又崇拜。
对了,蔚新卓给他
而且蔚新卓告诉他,喻天洲也会
离谱。
戚嘉澍哭笑不得,所以到时候喻天洲要坐
节目组认真的吗
沙尘暴的缘故,拍摄停了两天,正好给大家放假休息了。
闻述不知道
他换上微博小号,去闻述的微博看了一圈,距离这人最近的一条微博是上个月,他的电影杀青。
而且还是转
但是,戳他性癖了
他点了个赞,然后学着粉丝的语气,
沙尘暴过后,拍摄继续。
齐家军反了。
齐域替代死去的父亲,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齐堰则辅佐左右。
父亲去世,母亲郁郁寡欢,很快也病逝了,只剩兄弟两人相依为命。
齐家军戍守边关多年,一直深受百姓爱戴,齐域振臂一呼,便有无数人前来参军,很快就
齐域对权利的欲望越来越大,想要主动
兄弟俩间逐渐出现分歧,而萧烨然利用这点分歧,离间了两兄弟。
他暗中买通了齐堰带去漠北的一个手下,那人
兄弟俩经历了一次严重的信任危机,这也成为了后来齐堰身死的导火索。
齐堰
萧烨然还买通了齐域身边的人,三不五时地吹吹风,加上一系列事件,
朝廷开始派兵围剿齐家军,两方都没讨到好,
齐堰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抬头看着天上展翅高飞的雄鹰,“兄长,你看它们多自
齐域落后他一步,“堰儿也想像它们一样吗”
齐堰摇了摇头,轻声道“兄长,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你说我们兄弟俩要永远
齐域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许久,说“堰儿还是以前的堰儿,但兄长已经不是以前的兄长。”
齐堰苦笑,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三天之后,萧烨然就要到了,堰儿你了解他,就由你带队做前锋,帮为兄牵制住他,好吗”
“好。”

这场戏的情绪比较激烈,导演让戚嘉澍多看点苦大仇深的东西,免得到时候情绪上不来。
齐堰带领的队伍遇到了埋伏,敌人的数量明显地多出了预期,根本就不是萧烨然带的那支。他苦苦支撑着,等待兄长的到来,可直到队里的人一个个战死,只剩下他一人,也没有等来援军。
他浑身浴血,怒吼着一剑刺穿攻来的士兵,滚烫的热血喷溅到他的脸上,他甩开尸体,机械地攻击下一个,即便受了伤也无知无觉
终于,他被逼到了绝路上。
已近傍晚,夕阳如血,齐堰面无表情地站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持剑的手因力竭而颤抖个不停,脚下站不太稳,便勉强用剑支撑起身体。
即便狼狈至斯,也要挺直腰脊。
敌人们虎视眈眈地围了过来,他听到了弓弦被拉开的声音。
对方的领头人举起了手,示意先别放箭。
“反贼齐堰,烨王有令,若降,则留你一命”
话外之意是,若不降则杀无赦。
齐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一开始很低,像是从胸腔里
士兵们不明所以,都
齐堰笑够了,冷声道“萧烨然,你赢了。”
紧接着他表情一厉,挥剑再次攻来。
“放箭”
无数支羽箭射向同一人,万箭穿心。
齐堰
原来兄长一直都知道我
“兄长”
他嘴唇翕动,无声地念出了这个称呼,紧接着身体后仰,坠落悬崖前,视野的最后,是碧蓝的天空,和那自由自
“咔”王稷深吸一口气,“过了”
戚嘉澍还躺
他有点没缓过来,心里闷闷的,像压着块石头,就想赖
工作人员和白洋来扶他,边扶边抹眼泪。
戚嘉澍只好起来,看这两人眼睛红彤彤的,他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一群人围了过来,帮他擦脸的擦脸,拆道具的拆道具,个个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反而看乐了。
“都怎么了”他笑着问。
白洋“嘤”
道具师“啧啧,好惨。”
化妆师“怜爱了。”
戚嘉澍“”
陈钧也来了,刚才就
戚嘉澍笑骂“去你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和陈钧已经挺熟悉的了,两人关系还不错,平时也会开开玩笑。
王稷拍了拍戚嘉澍的肩膀,“演得好”旋即转向众人,“我宣布,齐堰杀青”
“耶”
众人欢呼,但情绪还是不太高。
“怎么回事啊”王稷指指点点,“阳光一点嘛,杀青好事高兴一点,杀青啦工啦下班啦”
王稷动作浮夸滑稽,大家被逗笑了,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戚嘉澍了大红包,怀里抱了束花,跟大家合完照后,高高兴兴地工回酒店。
路过停车场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怎么感觉有辆车很眼熟,像是闻述的车。
“怎么了”陈钧问,循着他视线扭头。
戚嘉澍回目光,“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