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 醒醒今天周一,上午有课,你不会是忘了吧”
“我困, 让我再睡五分钟。”
“睡什么睡,你不看看几点了咱们得早到几分钟,不能踩着点儿到。我说姚黄姚黄姚黄”
姚黄终于睁开眼,望着眼前打扮得清清爽爽的方同学, 揉了揉眼睛, 道“你这练的什么功狮吼功加穿音入耳,你想折磨死谁还让不让人活了。”
方同学讨好的把姚黄的衣服递过来放到床边,道“不是说好了的嘛,做人得言而有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姚黄却不为所动, 目光呆滞的望着墙壁, 仿佛陷入了沉思。
“喂。”方同学
“那倒没有, 就是”好像连夜追了本“命定太子妃”的。还看得有点儿晚, 然后,睡眠质量,不知道应该说太好还是太不好了, 她似乎做了很长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姚黄攥住她的手, 目光终于落到她脸上。
方同学瞧着她的眼神, 莫名的有些滲人“不会吧,不认得我了”
“认,得。”
“那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姚黄声音有些哑,道“你的手是暖和的。”
到底梦里的姚黄是真的还是这会儿梦醒了的她是真的
“废话,凉了那是鬼, 不是人。我说你是不是魔症了做恶梦了还没醒”
“是”
“做什么恶梦了说给姐听听姐给你解解梦。”
姚黄失笑,倒没拒绝,她松开方同学的手,扳着双腿靠着被子,悠悠的道“我做梦写了一本书书里的女主是个大将军的独女,喜欢的是当朝太子,但是呢,太子不喜欢她后来因缘际会,她喜欢上了太子他爹。”
方同学点头“挺好,什么时代都是,爱情不是至高无上的,也不是此生唯一,你不喜欢老娘,老娘也不喜欢你,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是有的是的。虽然这皇帝老了点儿,可老少恋,挺带感的啊,还有,这是对太子最大的报复了吧当不成你的新娘,就当你后娘,胳应死你这不是前一阵子最流行的文梗吗然后呢”
“然后,没什么虐恋情深,也没什么迭荡起伏,最后结局”
“皇帝和皇后过上了幸福生活”
姚黄摇头,
“唉哟我去。”方同学气得差点儿蹦起来“不是吧,你这个无良作者,干吗不写个hay endg的大结局,生活实苦,本就不易,看个还要虐心虐肺,吃饱了撑的你干吗给人家男女主都写死别和我讲什么悲剧美,也别和我说什么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浪漫,我就要细水长流、温情脉脉的陪伴。”
姚黄避开她质问的眼神,道“可能,
方同学意志不坚定的很,转向也快,附和道“这话也是。老腊肉嘛,再好也不及小鲜肉单纯、简单,我指的是人际关系和感情经历哈,当然了,论魅力,还是成熟的男人更胜一筹。”
她摆摆手,道“写书的人是疯子,入戏的人是傻子,不过一个梦,别说不是你写的,就算真是你写的,你把结局改了不就行了”
姚黄没答,只状似不经意的问“今儿几号”
“28号。”
“哪年”
“我去,你这是魂儿丢了不行,我得给你叫叫魂。”她说着伸手去捞饭盆,拿了筷子就要敲。
姚黄呸她一声,去拿自己手机。她微蹙眉,问方同学“不对啊,大姐,你忘记你什么身份了你一个马上要毕业,已经保研的大四生,上什么课”
她亦然,两人虽然专业不同,可最后一学期,基本没什么课程了好吗
方同学伸手去摸姚黄的额头“不烫啊,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对劲上周末的烤鱼,我那帅师弟白请了”
“”姚黄恍惚有点儿印象“不是,你师弟帅不帅,另行讨论,可你师弟请你代为上课帮着点名,你脑回路是怎么生成的,居然答应了”
“帮个小忙嘛,反正你我都没事。”
“可他俩是男生,男生,大姐,你不会还要来个y,女扮男装吧”
方同学不顾形象的笑起来,反倒要嘲讽姚黄“敢情那天你去就是带了张嘴啊”
废话。她谁都不认识,就是被方同学生拉硬拽,过去充数给她壮胆的。
“我那师弟压根也不是为他自己求的,他正
“物理系,不是,方大姐,你一个历史系的学生,去物理系替人点名,你就不怕教授点名叫你回答问题万一没有万一,妥妥的你一准答不出来,岂不是堕了人家系花的名头丢脸是小,失节是大,为了全你自己的名节,我劝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吧。”
方同学不爱听了“哪儿有那么巧现
姚黄只得无奈的道“好,我去,你等我几分钟。”她拉上布帘,准备换衣服,才脱了睡衣,不经意间低头,就
纹身姚黄不记得她有这种爱好。
那是一簇花,紫色的野生雏菊,她们老家叫“勿忘我”的。
姚黄脑子里嗡了一下,伸手轻拭。这纹身不像是刻画
但她并不觉得疼。
方同学不耐烦的催“我说姚国花,你到底好了没有又不是大姑娘上轿,你磨蹭什么呢”
布帘被拉开,姚黄探身,十分严肃的问她“你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当然听过。你居然质疑一个历史系的学生,我去”
“你觉得这事儿,有可能会
“”方同学伸出兰花指,指着姚黄,娇喘无力的道“你当真要
姚黄摇头,没理她的冷幽默,道“没那时间,咱不讲唯物,也不讲唯心,你凭直觉。”
方榴珠真是服了姚黄这不合时宜的执着,她只能低头屈服“不可能。一个蝴蝶,一个人,压根不是同一物种,就算有平行空间,就算真有四维以及更高维的世界,也不可能跨物种穿越吧”
“那如果同样都是人呢”
“不清楚,不知道,我又没穿过,唉呀,我说大姐,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姚黄和方榴珠只提前了两分钟到了阶梯教室。
两人是一路跑过去的。
姚黄自认理屈,不敢吭声,好
方榴珠一边跑一边叉腰喘,道“姚国花,你得补偿我,我容易吗为了让你陪我点个名,我这是老命都搭上了。”
姚黄陪笑“好,我赔,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
方榴珠看她一眼,意思是“这还差不多”,可看她因跑步跑得眼神明亮,双颊微红,比平时还要娇艳,不由得火从心头起,指着她道“你不是纯素颜吗”
“是啊,我就用清水洗了把脸,不是你一个劲儿的催吗我连乳霜都没抹,这初冬的天气,风一刮,脸都要皴了。”
“那你怎么还这么好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姚黄“”
这是个小阶梯教室,坐满了也就四五十人。平时上课,教室顶多能坐个半满就不错了,今天却坐得满满当当。
方榴珠低声吐槽“这是上课还是追星啊怎么这么多人”
姚黄倒是觉得老怀甚慰,道“就不兴人家小师弟师妹们都是爱学习的主儿凭什么人家来上课你就这么惊讶学习是学生的本职好吧”
方榴珠耸耸肩,道“你应该去学哲学,或是去学政治,再不跟我一个专业也成,动辄就把家国天下放
本来两人想着
方榴珠一咬牙,道“走。”
姚黄没什么底气的道“我说大姐,你一个鱼眼睛,就别往教授枪口上撞了吧没见过你这种做贼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你就一点儿不心虚”
“你明白什么越心虚越坏事,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你就大大方方的往这儿一坐,冲你这张我见犹怜的脸,教授也不好意思为难你,实
“我呸,我只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噗”方榴珠笑得鼻涕泡差点儿冒出来,听见有人说“教授来了”,忙一拉姚黄,做正襟危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