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少年闹腾起来可能不是听父母老师的话,但街上出手大方吊儿郎当又豁得出去的混混话是没人敢不听的,薛蟠某种程度上

薛蟠见场面平静才开口“反正闹了半天我看没心思上学干脆他做主今天歇一天得了,每人给一钱银子就当哥哥给的剩下半天花销,别
除了宝玉贾兰几个见过钱,其余大多摸不到银钱,折腾一场白得了一钱银子自是无限欢喜将刚才事情抛到脑后,成群结伴去前街玩去了,不一会儿便只剩了贾瑞,金荣,秦钟,还有那两个别号香怜、玉爱的贾家子弟,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样平息。
万全趁着人走寻空儿大致跟王俭说了其中因由。
秦钟宝玉和香怜、玉爱交好,这香怜、玉爱又常被薛蟠占着,趁薛蟠不
王俭看那边薛蟠已经和金荣,香、爱四人一起勾肩搭背亲密说起话来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薛蟠说得高兴手里也不闲着,
再有优点也是个混账,王俭心里又记了一笔将目光放到屋内除万全唯一的人身上,贾瑞早趁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你便是蓉哥儿的内弟,学名秦钟的”
“嗯,是我,俭叔好。”秦钟没想到这因自己而起的一场口角不仅伤了人还让宝玉出了事儿,一时间担忧又恐惧,抬头看王俭时两个眼圈已经红了。
“别怕,”自己没说身份对方也猜到了,不得不说这秦钟聪慧过人又粉面朱唇举止风流,怯怯羞羞的配上婆娑泪眼实
“听宝玉说你最近
“嗯,姐姐身子不好我便搬过来了。”
“蓉哥儿媳妇啊,”那个兼钗黛之美的女子怕是活不了多少时候了,王俭心里叹了口气。
“今日你吃了亏那金荣也没落得好,照我说也没什么必要跟你姐姐说让她跟着着急担忧了,你认为呢”
“好。”秦钟看薛蟠都对王俭百依百顺的自然不敢违逆对方话,再者偶尔听姐夫提过这俭二爷是个说话管用的,连西府琏二奶奶都不能提个异议,给自己商量语气已经够让人受宠若惊了。
王俭看秦钟识趣继续安慰两句叫了万全将其送回去,自己转身去了后屋,大夫已经到了正
“他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被砸淤血起了个包头晕两天就没事了,现
“好,麻烦您专门跑一趟了。”
万平将大夫送回去,吵闹的家塾剩了两个人一下子冷清起来,王俭搬了把椅子守着榻坐了下来,榻上的少年身体僵直,脸色苍白,双眼木然看着房梁。两个人相对坐了会儿王俭缓了口气轻声开口。
“你是哪家的孩子”
少年缓缓回目光看向王俭,神情麻木又有些凄然。
“琛,我是贾琛。”
“贾琛,你祖父名讳是”
“佑。”
贾代佑,宁国公生四子贾代化袭了爵其余三个都分了出去,其中一个就是贾代佑,当年荣宁二公子代分成八房
王俭特意关注过贾家族谱都对贾琛没什么印象,别说其他人了,宁国公直系曾孙如今落得连饭可能都吃不饱了。
贾家人丁众多贫困潦倒的也不少,但住宁荣街后街的拉扯起来都是近亲,谁没点关系门路,日子过得好不好另说至少都过得下去,这个贾琛想必是个心气高不肯低头攀扯的。
“你家是哪儿,要不要找人传个话”
“不必了,我休息完就自己回了。”
“这次是宝玉不小心伤了你,等你稍微好些我再带宝玉当面赔罪。”
贾琛嘴角动了动好像是笑也好像是别的什么,王俭看他表情变了几次直到他以为不会再回复才张嘴说了话。
“宝二爷不是故意也没什么专程道歉的必要了,您不必为我费心。”
后屋是很宽敞的,然而就是这样只有两个人的宽敞的房间让王俭突然有了种窒息的感觉,他想大口呼气却不知道被什么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无法言语。
“那你先好好休息。”
王俭费力开口说了句话没再看贾琛快步走了出去,直到关了门将贾琛隔绝才长出口气。
屋外已经有人拾好了,被茗烟弄坏的椅子换了把新的,摔碎的壶也换了,万全坐
“爷,秦相公回了东府,只说今日休息一天没说别的,小蓉大爷托我向您问好,万安找人回信儿说宝二爷回去缓了会儿回过神儿了,但是不敢回去说要
“好,宝玉没事就好,你中午饭前找人给老太太送个信儿说我要多留宝玉一天明日再亲自将他送回去。”
话一开口王俭找到了自己方才窒息的原因。
哪怕是贾琛被宝玉砸了自己看着他脑子里也只
即便受伤的是贾琛。
贾琛那儿宝玉是宝二爷自己是您,同是系出一脉宝玉贾琛二人差的又何止是一点,宝玉是自己的表弟,是相处愉快的朋友,自己看重宝玉很正常,但单纯只是这样吗自己难道心里从来没有过高下之分荣国府的宝二爷和一群人挤
自己的父亲是王子腾,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管事的自己都能说上话,行走街上认识的都称句俭二爷,这样的身份
他甚至
王俭怔怔看着壶碎的地方出神。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同化了,没有痕迹可追溯。
“爷”
“嗯。”
“您现
“我还有些事情暂时不回去,你一会儿回去把仁大爷叫去陪宝玉用饭。”王仁别的地方不怎么样嘴巴还算好使,哄个小十几岁的孩子肯定没什么问题。
“那我报了信儿还是来这儿找您吗”
“不用回了,我自己转转。”
“您,”万全纠结会儿还是不放心,“不跟着倒不是事儿,但您怎么得留个话去哪儿。”

王俭伸手拍了拍万全肩膀。
“我想去贾琛家里转转,就后屋那孩子,你知道他家
“原来是这样,那贾琛我去宁国府时顺道找人打听了,今年刚中了秀才,家里就还剩个祖母,两个人住
万全总是能
“好,你去吧。”
王俭看着万全离去一种难言的愧疚涌上来,他忘了说谢谢,他欠万全一声谢谢,很多声谢谢,可惜他说不得,万全也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