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知府府邸外,二十余辆马车紧挨着停放占满了整个巷子,王俭坐
“看来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眼看众人从马车下来陆续进府张可标叹息一声,“河南府治下十个县城知县和各地带头生员都来了,如此阵势不出个顶锅的都说不过去。”
王俭没做声,打开马车帘子正好看见薛蟠下了一辆马车,随后跟着一个剑眉星目面阔口方的青年,二人交谈片刻青年便带着小厮进了门,薛蟠
那青年是赖尚荣,王俭曾和其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自己不过十岁,想来对方已经认不出来自己了,看面相这人并非奸邪之人,王俭长叹一口气。
“这次进去大人定会受到多方围攻,可能言语略有不堪但请大人一定记住王某叮嘱,千万不能辩解,只等明日巡抚大人来了开堂正审再作计较。”
张可标看了眼王俭神情复杂,他们过来之后才知道这事儿具体经过,原来是巩县生员来河南府控告自己,知府本想压下去没想到被回乡祭祀的内阁学士班第知道了此事,并向圣上做了报告,圣上指派河南巡抚石文焯亲自过来调查是否存
从二品的巡抚,从四品的知府,一级级下来张可标实
“嗯。”
张可标见时间到了下了马车入府,王俭看着马车顶棚走了会儿神儿才对着马车另一侧的人开口。
“万全,你说,我是不是,”王俭试图找个词形容自己但是想了会儿实
“是。”
不用想就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张可标被生员们一起挤兑,再加上赖尚荣
王俭等得无聊掀开帘子开始观察停放的马车,不多时众人陆续出来,张可标也强压愤怒拉开帘子大步迈了进来。
“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接下来呢明天巡抚大人就要来了,你现
“依大人之见,今日
说到显眼张可标更加来气。
“呵,自然是永宁县知县赖尚荣,不知道我往日哪里对他不起,作为知县竟然为那帮生员说话,真是不知所谓。”
“是啊,不知所为,”就是再反对这项革新也不该和圣上对着干,哪怕没有明文实
“你要找他”
一个寻常的酒楼外,一高大男子阔步迈入,一楼人群熙攘男子未做停留直接上了二楼天字一号雅间,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赖尚荣。
咚咚两下敲门声,王俭倒了两杯茶。
“赖大人请进。”
赖尚荣开门一愣,他是接了张可标帖子过来的,本以为要受些诘难没想是个年轻的熟脸后生,这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
“大人请坐。”王俭招手致意赖尚荣关门坐
“敢问公子哪位,若我所知不错坐
“赖大人贵人多忘事,”王俭轻笑一声递过去一杯茶水,“也不怪大人,大人公务繁忙自是记不得十多年前无意一次相见,那时候我初到京城年纪尚幼跟
十年前老太太做寿,初到京城,姑父,赖尚荣看着王俭猛然知道为何面熟,还未开口身体已经下意识站起来行了个礼。
“原来是俭二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了。”
“大人这是做什么,我尚未入仕怎么经得起大人的礼,”王俭扶起赖尚荣也回了个礼。
“二爷何时来的河南,我没接到消息不然一定提前准备着。”
“有了一段日子了,本想着去看看你没想到
赖尚荣接过信粗度快速粗一遍将信纸折起好,信里没什么具体事宜只说若王俭有吩咐照做就好,这事儿不用叮嘱他也知道。
“二爷怎么和那张可标有了来往,薛大爷传二老爷话说此人轻狂不正干,得罪了京城上官,自家爷有心给他点教训,就是闹出来麻烦也由府里担着,让我大着胆子和他对着干呢。”
“唉,我急着见你正是为了此事,今日我听张可标说你站出来替生员说话就觉得不对,原来是薛蟠那厮惹出来的祸事。他本和我一起去的巩县,前几日和我闹了些矛盾,我忙着帮张可标处理生员的事情没空管他,他一气之下独自离开了还扬言道一定要让我后悔,我以为他不过是小孩子气话过两天没事就自己回来了,没想到今日见到他才知道他去了你那儿假传姑父话让你为生员出头好让我这边不好做,他年纪小哪里想得到这事儿牵扯之大。”
王俭说了一堆落到赖尚荣耳朵里只剩下了一句话“假传姑父话为生员出头”。
难怪他总觉得事情不对不该出这个头,但是碍不住对方言辞恳切又一直催促才没求证便做了事儿,他是知道这个薛蟠为人的,怎么就一时昏了头觉得对方不至于
赖尚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千言万语想说又不知从何开口,又悔又怒之下眼角不自觉抽搐起来。
“赖大人”
“二爷,”赖尚荣脑子里天人交战许久才看向王俭开口,“我闯了大祸了。”
是啊,你闯了大祸了。王俭有些不忍心看赖尚荣,这人好也罢坏也罢,终归是个自己人。
“赖大人莫慌,这事儿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惹出来的,既然是他惹的祸做兄长的就有责任解决,赖大人可能信我”
“二爷的话小人自是千万相信的,小人现如今还能做什么弥补么”
王俭定定地看着赖尚荣,嘴巴一张一合。
“明日巡抚大人过来,你当着众人的面推翻今日言语,坚决主张生员要同百姓一体当差纳粮,代替张可标成为河南官场上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