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人重新活跃起来之后, 曹布德曾有心问问康熙对德贵人的看法,她不相信康熙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美色固然惑人, 却还达不到让康熙失智的地步。
“阿曹
康熙向来这样, 对他上心的人, 再周全不过,曹布德得了这份优待,那话
她摇摇头, 脸上沁出点浅笑来, 答非所问的回了句,“没想什么, 夜色深了,我们歇下吧。”
结果康熙不配合,把她的散落一床的乌
曹布德一听,阖上的双眼瞬间睁开, 和康熙对视不超过一秒,又马上低头轻声“嗯”了一声。
不管康熙如何猜到她心里所想, 康熙愿意提,她也就听着。
“你不必把德贵人放
从康熙的话中,曹布德明白了德贵人复宠的真正原因,无非还是两个字,有子,德贵人有两个阿哥,所以她立于不败之地。
而她们之前所以为的德贵人拿了胤禛作筏子,此筏子非彼筏子,曹布德细思,觉得德贵人也和她们所有人之前想到了一块去,难怪折了这么些人,也不见德贵人有多大反应。
只是可惜,所有人的算盘都打错了,包括德贵人自己。
不管以后德贵人能不能把她
云舒安嫔则是歪打正着的除了一批德贵人的人,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唯一让曹布德不满意的是,为此她还和云舒闹掰过一次,结果她们所针对的对象根本不足为惧。
康熙现
所以现
“皇上做事总是有道理的,胤禛、胤祚也都是好孩子,”确认过德贵人没有威胁,曹布德心满意足的拉了薄被要睡。
“我的贵妃,这点小事就值当你烦心,我若是晚几天来永寿宫,你还不得多烦心几日,”康熙连人带被一把抱住,调侃道。
这回是他不让曹布德睡了,曹布德陪他折腾到半夜,第二天康熙什么时候走的,曹布德半点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接下来的日子,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孩子,曹布德心里
不就是能生吗,可惜生的再多,曹布德摇摇头,叫了云舒平妃安嫔一起来喝茶赏花,惬意的不能再惬意。
时间一转,就这样到了康熙二十年的年末,这一年的年末与往年相比,并无太大的不同,唯一值得说道说道的,就是持续了这么多年的三藩终于
太皇太后一高兴,吊了众妃嫔一年多的大封六宫事宜
新晋的四妃志得意满,
还有一个习惯性失望的张贵人,这回得了消息,张贵人只失落了一盏茶的时间,从康熙七年盼到现
册封的旨意一下来,一夜之间,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便改了口,有那碰巧遇到了四妃,运气好的,还能得了大把的赏赐。
消息传到曹布德耳里,曹布德啼笑皆非,当即用手指头指了假意喝茶的安妃道“瞧她,指不定心里面多得意,现
“贵主可别笑话我,我都是康熙四年进宫的老人了,现
“就是宜妃,进了宫来一路顺风顺水,才几年的功夫,竟也得了个妃位,”安妃不忿,拉开的嘴角瞬间抹平。
“能叫皇上许她妃位,是宜妃的本事,怕就怕落得如同德贵人一般,本事不小,心也大,偏偏没那个运道,”云舒畅快道。
德贵人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回大封六宫,她是提了一颗心
“可不是,”安嫔顿时笑的意味深长,和云舒彼此笑看一眼,德贵人越不好,对她们来说越好。
至于安妃和云舒的关系何时到了这等地步,无非还是托了四阿哥六阿哥的福,别看是四阿哥和五阿哥熟悉的早些,可是三个小阿哥待
而实际上,四阿哥只是
这些小孩子的心思,曹布德她们摸不准,囫囵吞枣的认定了自己心里想的,便也当做了一回事。
东暖阁里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面挤了五个胖娃娃,胤禛自诩是最大的哥哥,鼓着小脸坐
宁楚格原先还和往常一样,追着胤祺爬,结果来了个比她大些的胤祚,胤祚喜欢跟
另一个比她大些的胤祐,乳母抱着他放
宁楚格左看看右看看,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好动的胤祚给吸引了过去,不由得兴奋的也跟着胤祚去了胤禛那里,两个孩子你挤我我挤你,宁楚格从中得了趣儿,开始紧跟着胤祚不放,结果胤禛是坐
“娘娘,格格不好了,”曹布德她们正说着话,自东暖阁匆匆的跑来了个小宫女,张嘴就是宁楚格不好。
曹布德一听,哪里还坐得住,面色一变,脑子嗡嗡的站起来,带着人赶紧就往东暖阁那边去了。
还没到东暖阁,曹布德先听见的就是宁楚格哇哇大哭的声音,她首先松了一口气下来,进了屋就见宁楚格趴
胤禛跟着焦急的围
胤祺、胤祚、胤祐三个就傻多了,这时还呆呆愣愣的,两个坐
“好了,不哭,不哭,额娘
宁楚格还只是哭,委屈的搂了曹布德的脖子不撒手。
“到底怎么回事,”云舒对着乳母呵斥道。
“娘娘,六阿哥和格格玩闹,奴才们伺候的不心,让格格从炕上滚了下来,”乳母面带惶恐,明显知道自己失职严重,免不了被罚一顿,严重些,直接因此被赶出宫也不是不可能。
“娘娘恕罪,”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屋子里的奴才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跪下请罪。
那头曹布德看见了,都要被他们气笑了,她先是对着都兰道“快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
从炕上滚下来,曹布德看着东暖阁地上厚厚的毛毯,庆幸自己之前怕孩子磕着碰着,两个暖阁里头都布置全面了,不然直接磕
“主子面前,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由着阿哥格格们
“娘娘冤枉,奴才平日里伺候小主子,再用心不过,寻常都不敢错开了眼去,偏偏这回只和阿哥爷的乳母说了一句话,回过头来小主子已经跌了下来,”乳母跪
曹布德现
好
来的还是一惯给曹布德诊脉的林太医,林太医给宁楚格诊了脉,细细的看了各处可能会摔伤的地方。
最后大松一口气,跪
“可是一定要用药,”曹布德皱眉。
“格格还小,用了药对格格的身子有损害,依奴才看,不用药更妥当些,”林太医毕恭毕敬道。
林太医也是信的过曹布德的人品,对其他主子,他们一般都是明哲保身为主,用不用药,用什么药,要先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从而危及家人。
“那便不用,”曹布德一锤定音,抱着还
“姐姐,真是对不住,胤祚鲁莽,害得小格格受了大罪,我
胤祚这个不知事的胖娃娃被安妃抱
知道宁楚格只是被吓到了,又见胤祚这个不知事的样子,曹布德就是有气,也不会撒
她正待说话,话还未出口,立
这下加上胤禛的打岔,凝滞的气氛总算又流动了起来。
曹布德温和一笑,“不是胤祚的错,也不是胤禛的错,妹妹只是
胤禛懵懂中正要松口气,看到曹布德怀里红着眼圈还
“傻孩子,贵额娘和你额娘生气是怕妹妹摔下来受伤,不是
她深知最好不要去糊弄小孩子,你所以为的孩子还小,可以随便哄哄,实际上,到了胤禛这个年纪,虽然有的东西还一知半解的,但是大致上,那些该知道的东西,他们是都知道的。
比如就说上次曹布德和云舒闹矛盾,胤禛这个小机灵鬼还不是第一时间就觉出了她们的态度,后来靠着胤禛这个小台阶,她们才又重归于好。
“哦,那下次胤禛会看好弟弟妹妹的,”胤禛鼓着小脸认真道,一边说还一边点头。
“好,贵额娘相信胤禛,以后弟弟妹妹就交给胤禛照顾了,”曹布德忍笑,照着胤禛的话也说了一通孩子话。
云舒这时候都快得意坏了,她养的孩子这么懂事,可不给她脸上添光,默默的就
“妹妹也是,孩子之间寻常玩闹,何必当了真,你这个认错,我是万万不会接受的,”曹布德这才有空和安妃说起话来。
本就是一场由孩子间的玩闹引起的无厘头闹剧,曹布德不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就下结论的人,就像她刚才对胤禛解释的那样,她生气,是害怕宁楚格受伤,便是真的磕着碰着了哪里,她也不会迁怒到话都说不清楚的胤祚身上。
“姐姐既然这么说了,妹妹就不和姐姐客气了,”安妃放下胤祚,轻推胤祚后背,把他往胤禛他们那边推。
说实话,刚刚最尴尬的要数安妃,前一秒她还和曹布德她们
就连刚才的替胤祚向宁楚格道歉,也是安妃必须做出来的一个姿态,别管之后主人家怪不怪你,总之她这个谦逊的姿态做出来,便是主人家生气,看
所以,
宁楚格从炕上摔下来这件事,终究是
曹布德目测,长此以往,宁楚格甚至可以轻松超过她。
毕竟现
慈仁宫过来看宁楚格的人,不出曹布德的意外,是至今滞留宫中的端敏。
太后的打算是再留端敏过完最后一个年,过完这个年端敏再启程回科尔沁和额驸团聚。
“宁楚格如何,我和额娘听你永寿宫派来的人说是无碍的,额娘不放心,索性我便带着罗卜
“自然无事,若是有事,我这个做额娘的,如何能放心与你闲话,”曹布德推了热腾腾的雪花酥去端敏那头,支着下颌侧头看着端敏。
“无事就好,这可是我未来的儿媳妇,若是出了事,我可到哪儿再去找一个来,”端敏调侃道,心里到底存了几分试探曹布德的心。
她留
“何必这么着急,左右两个孩子现下都还小,”曹布德叹气,不是她想逃避这个话题。
实
就拿已经定了婚事的大格格来说,同样是嫁去科尔沁,为的还不就是加强和稳定朝廷和科尔沁的联系,端敏现
端敏和康熙之间的恩怨,曹布德不由得啧啧两声,那可真的是绝了。
是的,
曹布德听了,都会有忍不住手痒想打端敏的感觉,何况是康熙这个当事人。
要知道,康熙是个小心眼的康熙,端敏要不是有个先帝养女的身份
所以,和端敏成为儿女亲家,难度之大,无异于上青天。
翻译过来就是,什么时候他们能上天了,才有成为儿女亲家的可能。
“小又如何,我还不是小小年纪的便和班第定了亲,”端敏不以为意,转过头来又对曹布德道“还有你,小小年纪就被许给了皇上。”
“这如何能混为一谈,”曹布德反驳,落到孩子身上的事
都说清朝的公主下降后过的艰难,公主被嬷嬷层层把持,因此曹布德决定,要早早的插手干预这个事情,为她的女儿,也为其他那些公主们一份绵薄之力。
“如何不能,”端敏不赞同曹布德的话了,“何况,有我做婆婆,好歹是知根知底的,若是罗卜
端敏抛出的,恰恰是曹布德现阶段最需要的承诺,对她的宁楚格好。
的确,有端敏
宁楚格真要下降去了科尔沁,天高皇帝远的,
“可是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对你的态度如何,”曹布德头疼,都是她重要的人,应了端敏,就意味着若康熙难受,曹布德不想这样,所以现
还有宁楚格,都盲婚哑嫁了,怎么也得拖上几年,亲口问过了宁楚格。
“不是,你是真对皇上上了心,”端敏抓着曹布德的手不可思议道,端敏一直以为的,都是认为曹布德这个贵妃是做着玩玩的,对康熙上心,别开玩笑了。
所以现
“皇上待我是真的好,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曹布德低声道,一边说一边给都兰使眼色。
都兰明白曹布德的意思,贴着边走了出去,亲自守
“你可真是,”这回轮到端敏无话可说,她嘟着嘴斜睨曹布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罢了,你让我仔细想想,”曹布德不打算完全妥协,“要不你往后推几年,好歹也要等到宁楚格会跑会跳会说话了。”
“也罢,”端敏撇嘴,“谁让我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