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心结,又喝了点酒,苏宇哭了一场之后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中天,坐
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苏宇抱着被子,倚
他知道,以往他总是含着几分得过且过的心思,为此,包括苏二郎走偏了路子他也没有多加干涉,孙耀宗死皮赖脸的凑上来他也没严词拒绝。虽然
回想起来,苏二郎虽然确实是根子上就是坏的,小小年纪就为了捕风捉影的流言就要害了兄弟,可若是仔细教养,未来如何还未可知。从前家里父母辛劳,没有时间力,也没有教养孩子的意识,孩子错了只知道打一顿。
而大哥四弟更是小孩子,作为一个伪儿童,他本应该去担起责任,引导二哥走向正途,可还是骨子里的冷漠占了上风,对于这辈子的兄弟亲人并没有关心备至,只一心为着自己考虑,平日里往外面跑着,想法子整些铜板好书习字,也没有和二哥亲近亲近的意识。
说到底,他前世是独生子,又没有进入过社会,更没有娶妻生子过,对于父母到还算是孝顺,到了兄弟却有些不知如何相处了。对于善意的譬如大哥四弟这样的,他自然如同交朋友一样的回馈善意,而对于性格扭曲,脾气怪异的二哥却只是敬而远之。
说到底,心里还没有兄弟姊妹亲如一家,血浓于水的切骨认知。
而对于孙耀宗,他却有些被动的随波逐流了,孙耀宗并没有害过他,无论干了什么事,明面上总是亲亲热热的做派。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种热情周到,总是送钱的人,苏宇虽也有些讨厌孙耀宗的作为,却也难以狠下心来严词厉色。
如今想来,确实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苏宇长出了一口气,微微闭眼,全身的重量都倚靠
和孙耀宗一起去京城是不可能的,虽然有些无耻,但即便是下了孙耀宗的礼,但苏宇依旧不想和孙耀宗有牵扯。大不了以后等苏宇自己有能力了,恰逢其会的帮一把,再多的就没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
苏家家风很好,族里无论是族长还是几位族老都死眼神清明之人,把家里托付给他们照看,苏宇还是放心的。这次是苏楠的父亲跟着过来的,他不准备跟着苏宇去京城,所以这次苏宇是独身一人去京城投靠师父苏凌云的。
不是没想过给苏宇配一个小厮,只是
不过苏宇已经打算这次考上了就从官牙那边买一个小厮,最起码可以帮着提行李。
想了想,探头看了看天色,苏宇决定今天就去官牙那边看看。
说办就办,苏宇掀被起床,闻着身上还有几分酒气,又洗了一次澡,这才坐下用早膳。说是早膳,如今已经巳时两刻了,也不早了。
等苏宇拾好出门已经是巳时中了,天光已然大亮。
官牙的处所倒是和其他衙门一样固定不变的,倒也好找。随手散给了乞儿几个铜板,便问到了处所。
苏宇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往那边走去。
商家最是勤快圆滑,不说现
这处倒是有几分偏僻,苏宇一进门就有一个机灵的伙计笑着上前行了一礼,问道“公子可是要买人咱家店里什么都有的公子管说要求便是”
苏宇扫了一眼这门面,倒是不大,不过布置的倒也雅致。毕竟能用得上奴婢的总是有几分家底的,要是太寒酸了也让人信不过他们手里的“货”。
苏宇也不绕圈子,直言道“你这有二十上下的小伙子没有要能认字的,体格健壮的。若是有,便是岁数上差了些亦是无妨。”
那伙计略有些惊讶,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面上的笑容更盛,忙不迭的回答道“有的,有的。还请公子稍坐一会儿,小的这就禀了管事,带人过来”
这种仆从大多是官奴,并且身价不小,便是这位公子只买了一个也是个大买卖,伙计如何不高兴
顺口招呼旁边的伙计上茶伺候着,这伙计赶忙快走两步,掀了帘子进了后院去禀报了,这样的官奴俾他们是做不得主的。
没一会儿,苏宇一盏茶还没喝完,有个胖乎乎的管事就带着和善的笑容迎了过来“公子午安,小的是这里的管事,贱姓周。公子要的人小的让人去喊了,一刻钟内必会拾的干干净净弄过来让公子挑选”
苏宇笑了笑,却也是客气两分的称呼道“周管事客气了,横竖你们屋里茶水点心不错,我可就厚颜多吃两杯了。”
周管事见苏宇是个和善人,欢喜的应道“开门迎客,哪里有赶客的道理公子若看上我这茶点,管坐着吃茶便是”
周管事口才再好不过,二人坐着聊天倒也气氛不错。果不其然,没过一刻钟,就有一个小厮带着九个汉子过来了。
苏宇打眼一看,有两个明显小一些的,才十三四岁左右,另有二十上下的三哥,其余的看着都有三四十岁了,还有一个看着五六十的都是面如菜色,神不济的模样。
周管事笑着介绍道“公子要的奴婢寻常人家是养不出来的,非得是官宦人家养给公子哥儿的书童或是家生子预备要做管事的才能有这条件的,再不然就是以前家里获罪是不满三岁的幼童了。但这样的幼童长大的我们这边是没有的。”
周管事“这几个都是以前是官家奴婢的,后来主家落魄了被变卖的。”
说着指着人介绍起来“那两个小的以前是
苏宇上下打量着几人,他原本打算买两个人的,正好还能轮班伺候。如今却觉得出门
周管事介绍了一通就安静的呆
几人中,那个五十多的汉子和两个三十多度汉子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明显不情不愿的,也不看苏宇,一味的低着头闷不吭声。其他人或多或少的不留痕迹的打量着苏宇,也算是想要跟着走的。
闻言,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齐声道“小的会赶马车”“奴才会赶马车还会骑马”
苏宇挑了挑眉,这年头能买得起马的都是大户人家,更别提还教奴婢骑马的了。可见这两个汉子以前的主家都应该是大户人家了。
又仔细的问了半响,苏宇才打定了主意。笑着和周管事搭话道“我瞧着这几个倒是好的。”说着指了三人出来。
一个是剩下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另一个摆明了不乐意,苏宇也不想强求,可伺候笔墨的若是三四十岁的大汉看着也不像个样子,只好挑了另一个,不过苏宇倒是很满意这个小厮稳重周全的性子。
另两个俱是三十多岁,一个年纪小些,一个年纪大些,那个年纪大的就是刚才说会骑马的那位。
至于另一位,苏宇却看中了此人以前是管着外面庄子铺子的,为人有三分圆滑,对于待人接物更是手到擒来。就凭着这份本事,苏宇就觉得买下这人不亏了。
周管事笑呵呵的,先是夸了一通苏宇的眼光“公子眼光如矩我这铺子里再没有比这三人更好的人了”
苏宇笑着说道“这莫不是也夸了周管事人的本事莫说是我了,大街上拉个人周管事都能寻摸到合心意的人,这八面玲珑的本事我瞧着都眼热,我就盼着这几人
周管事闻言,更是高兴,却还谦虚道“不敢不敢,公子谬赞了”
苏宇笑着又客气了两句,周管事这才说了价钱“那个小的八两银子,另两个俱是十两银子。”
苏宇皱了皱眉,却也面不改色的说道“这可是贵了些。”
周管事忙解释道“这个价钱不贵的,这几个都是识字的,那两个成年大汉更是习过武的,若不是看着公子和善,我想结个善缘,这些人定是不会拿出来与公子挑选的”
苏宇笑着摇了摇头“寻常奴婢不过二三两银子也就罢了,你这几个都是官奴俾,更是一丝一毫的成本也没有的。”
周管事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决然说道“既是公子诚心,我也不说虚话来糊弄。这样吧,这几个我都八两银子给公子了”
苏宇摇头说道“二十两银子,我今儿便带他们走了”
周管事似乎是被逼的无奈,连连摇头“那不就算那个小的白饶给你了吗公子可别为难小的,我是给人交代不过去的”
苏宇老神
周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光,连连无奈的笑着“唉公子竟是今年高中的秀才老爷可真是要道一声恭喜才是”又似做大方的说道“既是公子大喜,那老头子我便不好坏了公子的好心情,公子说二十两就二十两吧只盼着公子日后步步高升,金榜题名才是啊”
苏宇笑起来“承你吉言”
数出银钱交给了周管事,苏宇就带着几个新鲜出炉的奴婢出了门。
先去布庄一人给买了两身成衣,苏宇又带着几人去客栈开了一间屋子,让三人洗漱干净。毕竟是
等几人洗刷干净,苏宇干脆先叫了饭菜。可这几人都是大家出身,规矩也都是顶好的,哪里肯和主子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苏宇才肃容问道“你们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
几人也不意外,磕了个头,按着年龄顺序开口说了来历。
最先开口的是年纪最大的那个汉子,“奴才叫刘顺,今年三十三岁,原先是
苏宇问道“你可有家眷”
刘顺闻言,眼眶微红着说道“奴才原有一个媳妇,还有一子二女。上面老爹老娘早就去了。但当初刘家出事,底下人作践,要把仆妇们买入娼户,奴才的媳妇和女儿有些颜色,便备受压迫。她们受不住,一病没了。而奴才那儿子,”说着有些哽咽“因为上次有贵人过来挑人,一言不合被活活打死了”
苏宇安慰了刘顺两句“你如今年纪还不算大,回头等合适的时候挑个合适的续弦也使得的”
刘顺闻言,抹了把泪,跪下磕头道“多谢主子仁德奴才定当肝脑涂地”
苏宇摆了摆手,又看向下个人。
那人知机的上前开口道“主子,奴才贱名永安,今年二十七岁。早先
不等苏宇接茬,最后一个也开口自我介绍道“给主子请安,奴婢贱名墨书,今年十三岁,原是
苏宇点了点头,这几个被他看重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能拎得清,让说什么说什么,也没攀扯其他的。
清了清嗓子,苏宇也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就是个农家小子,侥幸让京里的贵人看中做了弟子,也上了书,今年刚刚才中了秀才。如今正要往京城去。”
说到最后,苏宇敲打说道“若是你们谁有对我不满意的,即刻说出来我还能给送回去,若是此时应承下来,到时候又惫懒耍滑不肯好好做事,那可就打死不论的了”
明白过来事情的苏宇脑子里的思想也转了过来,对于身边的人最是要赏罚分明,用雷霆手段镇住的。
三人闻言,齐声道“我等定对主子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见三人表了衷心,苏宇满意的笑了笑,当即起身领着人往孙耀宗的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