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美意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乔年坐小板凳上撑着脑袋。“她都走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来几封信。”
“人家去办正事,又不是玩。哪有空天天写信。”陈延年把新青年端正摆好。
同玉从校门口出来,一张俊秀的脸挂着。后头跟着柳眉,背着手风琴。
“贾同玉我告诉你,
柳眉
“行了表姐,我还有事。”他大步跨向报亭,嚷着,“延年哥,我陪你们卖杂志。”
“我跟你说话呢,”柳眉脚步也没停,“你这耳朵是没听见吗”
等到了摊子前,她才堪堪停住。之前她就从父亲处得知这两个看着穷困的小子,是陈仲甫的两个儿子。卖杂志是为了勤工俭学,之前还拾金不昧,还回了几百大洋。
不过之前贾同春和他们走得近,她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表妹,所以也不怎么过来。不过这几个月,贾同春去了天津,她倒是跟着同玉来过几次。
陈延年不是个记仇的性子,见她给了台阶,也就顺着下来了。最近几人处的还挺和平。
对着他们,柳眉也敛了自己大小姐脾气。“我也来帮忙。”
“不用。”陈延年听到了她对无政府主义的批判,他和柳眉接触不多,谈不上喜好。但同玉明显不想和她一起,他还挺喜欢同玉的,也没多想,就拒绝了。“我们人够了,没地方了。”
摊子也就一点儿大,三个男孩子一蹲,就剩个小角落,柳眉看了眼穿着学生服的陈延年,“那我站着。”
四个人这组合,看着也新鲜。同玉陪着哥俩招揽生意,柳眉左右看了看,还是去对面买了包梨膏糖。
刚付账转身,就瞧着一辆黄包车
“一本新青年。”一个藤制的食盒被递到延年面前。
熟悉的声音让陈延年眼里带上笑,拿着杂志,一抬头,“一本两毛二,现金,概不赊账。”
“现金没有,倒是有顿午餐,不知道能不能抵账”美意笑着将食盒往前再递。“快接着,我还没付车钱呢。”
乔年手快,把盒子一拿。同玉利索的帮姐姐付了车钱。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明天晚上才能到吗我都没去接你。”
“这次遇上个朋友,事情办的很顺利。”她绕到延年边上,乔年利索的把小板凳让给她。“我
“姐姐,好几个月没吃你做的肉酱面了,真好吃。”乔年拿着碗拌了拌,狼吞虎咽的。
陈延年看着,不说话,端起一碗给同玉,“你吃了吗要不要给贾叔叔送去。”
“我吃过了。”她催,“我爸中午吃食堂,你赶紧吃。”
柳眉拿着梨膏糖,就这样看着。
心里有些不舒服,又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她们都穿着学生装,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可站
她脚步动了动,还是上前。“吃块糖吧,可甜了。”
三个小伙子都没说话。美意把陶罐里的汤给他们分了分。对着柳眉弯了弯眼睛,“表姐自己吃吧,他们吃饭呢。”
“你不吃吗”
“不用了,”美意给同玉递汤,“我吃了饭才出来的。”
柳眉站了会儿。美意帮着延年卖杂志,有几个经常买书的同学见到她还和她打招呼。
乔年吃完饭,一抹嘴,打了个饱嗝。
“美意姐姐,你下次可别走了。”他拍拍自己肚子,“它说它可想你了。”
美意被逗得笑个不停。同玉从碗里抬头,“我姐的手是弹琴作画的,可不是下灶台的。”
美意轻轻拍了他一下,“你要吃,我哪一次拒绝了生活除了风花雪月,茶米油盐哪样都少不了。”
同玉憨笑了一声,低头吃面。
延年问起她这次去天津有什么货。
“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说起这个,她眼睛亮亮的。“他叫,字翔宇,也是新青年的忠实者。”
若是问美意,近代史中最喜欢的是谁,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伍豪同志
这次去天津办事,没想到哥哥会带她去南开中学,见到了少年时期的伍豪时,她差点就失态了。
延年听她滔滔不绝的讲着,问她,“周同学信仰无政府主义吗”
“陈延年同学,你只知道问这个吗”美意无奈。
他们
几人瞬间声,还是乔年反应快,喊了一句,“姐姐再见。”
柳眉走上台阶时,还听到陈延年和美意争论无政府主义,她捏了捏手里的梨膏糖。
下次,下次不能再被隔离
见柳眉走了,美意才问起他们最近的生活。
大多是乔年
美意忽然伸手捉了延年的衣袖,“你这手上怎么都是冻疮。”
陈延年手一缩,“抹着药膏呢。”
“骗谁呢。”美意瞪他,“你们最近不是又搞了互助社的实验是不是又把冻疮膏给共产了”
乔年和同玉对视一眼,姐姐绝了。这都能猜出来。
“姐姐,你别生气了。”乔年赶紧灭火,“我们这第三次实验也失败了。”
延年瞥了眼弟弟,就你会说话。
美意一抬下巴,“你手伸出来姐姐看看。”
乔年一缩,不打自招。
“你们俩,真是的。”她生气,扭头看同玉。
得,这三孩子都揣着手呢。
“给你们买冻疮膏去。”
“我不抹。”延年立刻说道。
“你敢”美意瞪他,“你是要我给你抹”
乔年朝着同玉挤眼。
他哥肯定说不过美意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昂,就练了会儿字忘记时间了。端午第一天,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