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两人就没有见过了。
听同玉说仲甫先生辞去北大文科学长,延年和乔年最终还是留
十二月,北京已经很冷了。
书房里,美意往碳堆里埋红薯,同玉趴
沈曼筠从门外进来,来不及掸身上的雪,就朝着几人道,“你们几个倒是悠闲自
美意放下铁签子,接了她的大衣。沈曼筠搓搓自己的手,往边上的温水盆里放。
“妈,你怎么又去陈家了”廷玉皱眉。
沈曼筠白了他一眼,“延年乔年过几天要去法国了,你君曼姨母给他们准备行礼呢。他俩不像你们,打小
美意拿药膏的手慢了一拍,垂眸没有说话,仔细的把沈曼筠的手抹上香膏防止冻伤。
“哟,要走了”贾函颐皱眉,“这么快啊。”
他也算是延年他们的老师了,这一走还真有些不舍。“仲甫也真是的,这事都不说一声。明天咱们去陈家”
这话说对着美意说的。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她摇头。
贾函颐想了想,点头,“行。”
他对子女的教育秉承着顺其自然,看得出来俩孩子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延年把革命当做了事业,美意也暂时没成家的打算,这俩孩子的事
随缘吧。
当晚临睡,美意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间的笑竹披着衣服问了两句,起来熏了香,到了半夜才迷糊了过去。
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她
她看到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坐着一群少年人,高谈阔论,几个女孩儿围
她看到穿着职业装的人来来往往,有金
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往那个地方推,她有些向往,却又十分犹疑。
头很痛,痛的要炸掉了。
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猛然回头,却是一片漆黑。
她看到黑暗里似乎有一丝流光,淡蓝色的光,优雅的跳跃。
她想往前迈一步,却
铁链
她奋力睁开眼,透过搭
她被锁
血从指尖低落,那是被一根根拔掉了指甲。
背上不能动,一动就疼的慌,那是烙铁印
她开始呼吸困难,慢慢的垂下眼皮。
前方似乎有什么声音,她听不怎么清楚,但本能的警醒。
“砰”
胸前炸开了一道血花。
她眨眨眼,视线成了一片猩红。
要死了
她如是想着。
可心里却快活极了。
她沉沉睡去,似乎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
眼前划过一丝蓝光。
那是一只扇着翅膀的小蝴蝶。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贾函颐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昨天一早,笑竹
“贾先生,实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沈曼筠捂着嘴,哭红了眼睛,廷玉扶着她坐
医生沉默的对他半鞠躬。
同玉握着美意没有打针的那只手,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陈仲甫带着妻儿到的时候,病房里就是这么一副沉默低迷的气氛。“怎么了美意这怎么突然病了孩子没事吧”
高君曼上前握着沈曼筠的手,“医生怎么说没大事吧”
“大夫说,如果中午醒不过来,囡囡可能,这辈子都”沈曼筠靠着高君曼又哭了起来。
陈仲甫看向贾函颐,见他点头,脸上也不免带上紧张。“这,我去联系联系中医大夫,洋医生不行,咱找老中医。”
他拉着贾函颐就去打电话。
廷玉拜托高君曼看顾下母亲,又拉上同玉,“我妈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买点饭菜。”
转头看向僵直
看到他点头,廷玉拉着弟弟出门。
乔年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姐姐”。
见病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反应,眼眶也红了。
“乔年,你过来。”高君曼扶着沈曼筠,朝乔年招手,见孩子抹着泪,“别哭了,你美意姐姐,吉人自有天相。”
乔年向哥哥看了一眼,延年却没看向他,脚步虚浮的靠向病床。
走出病房的最后一眼,他看到延年半跪
“别睡啊”
“你醒醒好不好”
“我不想我和你的最后一句话,是再也不见面。”
“你起来和我说说话”
“美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忙的没时间,都是几天码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