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解释说,这次的前十名竟只有陆峰一人是为及冠的年纪,其余皆已过了而立之年。
陆峰的相貌与年纪
沈鱼笑道,“果然长得好看,到哪儿都占便宜。”
邓氏也笑,“峰儿与也就是平头正脸,哪里当得起好看二字。江少卿才是真正的貌似潘安呢”
江砚白敛眉浅笑。
沈鱼眼珠一转,“前三甲的年纪里其它两个恐怕都已经有了婚配,陆郎君岂不成了榜下捉婿的热门人选”
阿蓉道,“邓嫂子,说不准陆郎君给您娶个勋贵娘子回来”
邓嫂子眯眼笑,“也不指望娶个什么贵重身份的新妇,高门大户规矩太多,要真娶了回来,我这婆婆恐怕要
阿蓉猛然被夸,有些不好意思,“邓嫂子说笑了,我只是个下人。”、
这话沈鱼不爱听了,“卖身契都还给你们了,还说这话”
阿蓉难得嬉皮笑脸,吐了吐舌,她扶着邓氏,“反正今日游街时,往陆郎君身上砸的荷包鲜花定不会少。”
前三甲游街会过金鸣坊,正好会经过沈记。今日沈记的二楼早早地都坐满了人。
沈鱼趁机又拿出状元花糕,赚了一波快钱。
正值山野烂漫之际,野花漫山遍野,姑娘小姐们提着满篮子的鲜花走
官兵开路,三人帽插宫花大红官袍打马而来,一路鲜花,香囊,巾帕数不清的东西往马上扔,夹杂着姑娘们的叫喊声。
“探花郎,往这瞧”
“探花郎看我啦”
沈鱼
邓氏目不转睛地盯着,注意点却与旁人不同,“这么大个香包砸伤人怎么了得”
阿蓉笑着宽慰她的心,“香囊里塞的都是软布,您不必担忧。”
以往都是银稞子,铜板什么的,自从有一年那位探花郎被砸破了头后,便约定俗成改成了软布,软布内里可写些情诗再大胆一些的直接写上生辰八字与住址。
邓氏多年不曾凑过这打马游街的热闹,自然不知这规矩已经改了。
队伍越来越近,陆峰似是知道他娘
邓氏看见他的笑,一时间泪如雨下。只有她知道为了这金榜题名时,儿子吃了多少的苦,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受了多少白眼,如今总算是苦甘来了。
阿蓉指着楼下
沈鱼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是我让他去的。”
崔四端着个盘子挤
托盘上是刚出炉的状元花糕,崔四费劲地挤进去,陆峰也同样看见了人,往边上靠了一些,崔四身旁的小娘子们更加激动了,拼命扔着东西。
崔四护着托盘,朝他道,“掌柜做的状元花糕,让我给你端来。”
陆峰一大早只吃了一点点东西,早就饿了,游街后就是琼林宴,再挨一挨也就是了。沈鱼的这盘糕点,算是雪中送炭。
陆峰毫无形象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两个,口齿不清道,“好吃”
崔四立马高声道,“状元花糕哦,探花郎吃过的状元花糕”
旁边有人不解,“既然是探花郎吃的,怎么叫状元花糕,该叫探花花糕才对”
今年的状元是个长髯知天命的老学究,长得自然不如陆峰这个二十不到的“小鲜肉”。
崔四脑子转地快,“既如此,便改个名叫探花花糕吧这糕点只有沈记有,探花郎吃了都说好的糕点”
他这么一吆喝,原本追着队伍的姑娘们有一部分进了店,追了大半条街,早就口干舌燥肚中唱起了空城计,可得好好尝一尝这新科探花同款糕点。
二楼的阿蓉看见人涌进了店里,“掌柜,原来你打得是这个主意。”
沈鱼笑起来,“邓嫂子不会怪我拿陆郎君做文章吧”
邓氏哪里会怪她,“他能帮上沈记的忙,还不算太没用。”
沈鱼轻笑,“您这话我可担待不起,那可是探花郎”
邓氏道,“当着他的面我也这么说,探花郎又如何,还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两人正谈笑,楼上急冲冲上来一个胖妇人,嘴里喊着,“邓嫂子,快回家吧,你家有客到。”
胖妇人邓氏认得,是她隔壁邻居,“可知是什么人”
胖妇人灌了口茶道,“有好几方人呢,王大人家的,杜侍郎府的,都遣了媒人上门”
邓氏惊讶张嘴,阿蓉的玩笑话竟成了真,真有人榜下捉婿来了。
邓氏赶紧解了围裙想往家赶,不料才出店门,就被人拦住了。
媒人绿袄子配了件红马褂,笑眯眯地迎上来,“这位就是邓老夫人吧给您道喜了”
这场面邓氏还真没见过,儿子突然成了香饽饽,她怎么更惶恐了呢
“杜侍郎想请您过府一叙。”这媒人升值陆峰的枪手,
可不能让她回去,不然她这媒人钱可就悬了。
邓氏不习惯有人这么热情,“这么急吗”
“那可不您家探花郎多招人惦记啊,玉树临风,貌似潘安,颜胜宋玉”
越说越离谱,邓氏一阵无语,怕去了杜府有趣无回,可不去又怕得罪了人家,儿子才刚刚入仕,她这个娘可不能给她拖后腿啊
邓氏向沈鱼求救邀她一起去,沈鱼本不愿去,但看见邓氏哀求的眼神时软了心肠。
邓氏挽着沈鱼,对媒人道,“我家侄女要与我一同去行吗”
媒人哪有不应之理,先将人拐走才是正理。
沈鱼让媒人稍绕了会儿路,去了一家成衣铺子,给邓氏换下了沈记的这一身工作服。
邓氏感激道,“掌柜,幸好你来了,不然真是要丢丑了”
沈鱼笑道,“其实也无妨,人家请你应当是了解过陆家的,您自然些就好。”
邓氏的确有些紧张,说起来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江砚白了,江砚白没官架子但不清楚其他官员也是否如他一般和煦。
杜府,杜引香还
杜夫人睨她,“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你今年都十七了,再不嫁人都要成老姑娘了这次的新科探花啊,家世虽差了一些,但相较之下也算个良配。”
杜引香绞着手帕,“女儿就是不想嫁嘛”
杜夫人咂摸出了一点味,试探问,“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杜引香想起江砚白,小脸红了红,偏头没有回答。
杜夫人一看她这副扭捏姿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忙问,“是哪家郎君,已互通情意了吗”
杜引香摇头,那般光风霁月的人,她连开口与他说句话都有些怯怯,更别说互通情意了。他怕是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杜夫人还想再问,忽听下人来报,陆峰的娘亲到了。
杜引香道,“娘可要替我回绝这桩婚事啊”
杜夫人轻叹一口气,“你爹定要生气的,届时你说几句软话哄哄他。”杜夫人到底心疼女儿,答应去回绝。
杜引香怕杜夫人食言,偷偷跟了上去,躲
沈鱼与邓氏到了杜府,杜侍郎含笑请她们坐下。
一面之缘并没有让他认出沈鱼便是当日救他的人,稀松平常地与邓氏谈起了婚事。
邓氏道,“杜大人您也知道,我们是小门小户,恐委屈了令千金。”
杜侍郎一摆手道,“此话差矣,陆峰前途无量,小女嫁过去又怎会委屈。”
杜侍郎话说得很漂亮,但邓氏还是顾忌着高门贵女不好相处,有回绝之意,她自知嘴笨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杜侍郎不生气有拒绝了这桩婚事。
邓氏捏了捏沈鱼的手,这是两人约定好的求助暗号。
沈鱼朗声道,“杜侍郎,婚姻之事不仅是父母之命,还要阿兄与令千金有眼缘才行,不让两两相弃,岂不是成了一对怨侣”
“说得好”杜夫人走进来附和。
杜侍郎不满地看了眼老妻,怎么来拆台呢
杜夫人使了个眼色给他,那意思仿佛
杜侍郎也头疼,这时候闹什么脾气
既然女儿与对方都表露了不愿意的意思,杜侍郎也不好再乱点鸳鸯谱。不情不愿地送走了沈鱼与邓氏,惋惜陆峰这个人才成不了他的女婿。
杜家贴心的准备了马车送她们回去,邓氏想要再回店里,沈鱼不同意。
“您现
金鸣坊与崇安坊并不同路,沈鱼让车把式只送邓氏回去,她自己一人回去便可。
邓氏不放心她独自一人,正争执时,远远地过来了辆眼熟的马车。
外头坐着阿彦,阿彦笑着与沈鱼打招呼,“沈掌柜去哪,可要送你一程”
看见阿彦后,邓氏立马改了主意,转身就上了马车,还催促着车夫快走。
徒留沈鱼一人
江砚白掀开车帘看了个分明,嘴角含笑道,“小鱼儿要上来吗”
沈鱼双手抱臂,“江少卿怎么有空来此”
“别说是路过”
“路过。”
两人同时开口,沈鱼轻笑,这拙劣的借口
江砚白偏了偏头,“好吧,特意来寻你的。”
沈鱼还是上了马车,就他们俩现
江砚白伸出一条手臂扶她上来,沈鱼也没客气,她
“怎么不走”
江砚白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盒,温言道,“你过来些。”
沈鱼狐疑,却也还是照做了,“有事”
江砚白桃花眼含笑,缓缓伸手,沈鱼眯起眼脑袋向后仰了仰,不会吧,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动手动脚了到底还是不能轻信男人
沈鱼以为他想摸脸,却不想江砚白的手越过了她的脸颊,轻轻捏住了她的耳垂。
沈鱼只感觉耳洞中被填入了异物,她刚想伸手触碰就被江砚白阻止,他哑着嗓子道,“别动。”
左边完了,就是右边。沈鱼后知后觉,他
他的动作很快,沈鱼却觉时间难捱,耳垂不受控制地
戴完了耳环,沈鱼默默又挪远了些,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江砚白十分满意,“之前买的,一直忘了给你,还挺好看。”
沈鱼摸了摸两边耳垂和耳环,只摸出是两颗圆豆的形状,“我都没看清模样。”
江砚白浅笑,“回去照镜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