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尚未被撤出去,里面的水无声地往上漫着蒸汽。
屋内灯光昏暗。
这一刻的李瀛,看上去什么都愿意答应他。
云清辞放松地靠
那双漆黑的眸子与记忆中没什么两样,还是深邃的一眼看不到底,但此刻却有了几分浮于表面的痴迷与爱惜。
云清辞心中有怨。
早干嘛去了。
哪怕这一刻的李瀛是出自真心流露,他也很难从容接受。
“陛下。”云清辞的手指虚虚扶
李瀛的呼吸倏地停滞,眸子里的真情瞬间被狠厉代替“你说什么”
“开个玩笑。”云清辞眨了眨眼,道“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两人更得趣些。”
李瀛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热情数冷却。
云清辞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不顺心了,总要
李瀛睫毛闪动,缓缓退开,却忽地被他勾住了脖子。
云清辞依依不舍“怎么,你后悔了”
李瀛一言不
云清辞存心不让他好过,便是今日允许他留下,也定是蜜里
李瀛太了解他了。
但他却无法怪罪对方,云清辞曾一心一意爱过他,他对于他来说胜过生命胜过一切,到最后,云清辞将命都一起托付给了他。
他或许偏执,或许跋扈,或许嚣张,或许
可对于李瀛,他问心无愧。
李瀛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他不好的人。
“没有。”李瀛说“你说怎么样,我便怎么样。”
云清辞很欣慰他如此识时务,他霸道地紧手臂,将对方拉近,道“侍寝,就该有侍寝的样子,你高兴点呀。”
李瀛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他所有蓬勃的兴致都被对方那一句话打回原形。
云清辞的皮肤很软,身体很香,头
李瀛的嘴唇落
云清辞轻轻哼了一声,道“就这样。”
他像是被强扭的那个瓜,又像是被霸王强上的那只弓。
或许被赶上架的鸭子更为贴切一些。
鸭子满心苦楚,但架倒是春意盎然。
李瀛几乎将所有的耐心都用
他是个职责的皇帝,也是个职责的侍者。
云清辞根本不
半个时辰后,云清辞软软地窝
李瀛细细抚着他的长
他是天子,这样的话根本不需要多问,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若不这样多此一举,云清辞待会儿回过神,会命人将他抬回江山殿。
“嗯。”云清辞朝他胸前蹭了蹭,含糊道“躺好。”
李瀛像圣人一般躺了下去,此刻他所有的价值都被无限压缩,仿佛仅仅只是一个负责哄睡对方的工具。
他闭了一下眼睛,侧头看向怀里的人,终究是心有不甘,紧手臂将人拥紧,低声道“你今日又传了阮怜过来”
“干嘛”
经过一番折腾,云清辞骨头都是绵软的,困的比刚才还厉害。
但开口的时候对他依然有些防备。
“你觉得他可有异常”
“你指什么”
李瀛斟酌着言辞,道“比如,有没有像那日
“今日问了我大哥哥。”云清辞道“我对他一无所知。”
李瀛的瞳孔闪过一抹凛冽寒芒。
他耐心低抚摸着云清辞的脊背,后者此刻明显也已经无心再搞事情,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终于又
不知过了多久,李瀛缓缓自榻上起身,他小心翼翼地越过云清辞下了床,倒鞋出屏风,将柳自如唤了来,附耳几句。
柳自如下意识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君后那边”
“朕自有解释。”
柳自如领命前去,李瀛
这是重生以来,两人第一次平静地睡
半夜,李瀛又做了噩梦,梦到当年去别院里寻他的那些时光。
那个时候的云清辞小小一点点,刚醒来就遇到母亲去世,整个人很封闭,也不爱说话。
李瀛想办法逗他开心,带着他到处去玩,可他身体也不好,肺部的伤让他小跑两步就会
于是李瀛只能停下来等他。
记得又一次放出去的风筝忽然飞了,李瀛本想独自去追,但云清辞却急的不停跳脚,来不及多想,李瀛两步上前,直接把他背
两个刚十岁出头的小少年疾风一般追
一直抱着他脖子笑的云清辞忽然失去了声音。
风筝远远地挂
李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停下了脚步。
“阿辞”
开口的时候,才
有血迹从肩膀滴落,沿着行走的路线,延绵落成一片。
李瀛走不动了,却未敢
他怕吵到云清辞。
也不知是怕吵到梦里的云清辞,还是身边沉睡的云清辞。
他睁开了眼睛。
冷汗浸湿了全身,而身边爱人依旧睡的正香。
云清辞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梳洗之后坐
今日的膳食里有两个酥饼,李瀛将长剑递给柳自如,就着银喜端来的银盆净了手,然后来到云清辞面前,道“一起吃”
云清辞点点头,说“你吃哪个饼”
李瀛随便选了一个,顺势
金欢拿油纸裹了酥饼,云清辞却托腮道“都剪开,放
将酥饼剪成可以拿银著自由夹食的大小,是他很懒的时候喜欢的吃法,酥饼被剪成碎块,里面的鲜肉块也都被铺
云清辞捏起筷子,但没有动,示意李瀛先吃。
理由是“万一有毒呢”
李瀛“”
他不是不信李瀛,就是故意要膈应他罢了。
云清辞一本正经地等他试吃之后,才动著开吃。
将口中食物吞咽,隔着间隙开口“明日便是初五,你当真要遣散后宫”
“圣旨已经拟好,朕会备上厚礼,让柳先生亲自办理。”李瀛像是
靖国女子二婚其实很正常,并不会被正常人瞧不起,但有些不正常的高贵人群就不好说了。
这些女子里也不都是虚荣慕势之人,也有脾性温良的好女子,为了家族不得不委屈自己。
李瀛的意思是,日后这些女子再行婚配,要保证其
云清辞觉得他说的有理,道“你可以挑一些你不喜欢的放出去,若有喜欢的,还是算了。”
李瀛好声好气与他商量,乍然被堵了这么一句,沉默了半天,才道“我皆不喜欢。”
“你不怕再像以前一样,遇到有臣子为难你”
“我已不是当初的李瀛。”
云清辞的眼中漫开笑意,道“你说的对,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又被捅了一刀的李瀛“”
云清辞继续吃酥饼里的肉,挑挑拣拣,然后将饼都留给他吃,道“那你的江山怎么办以前大家都逼着你雨露均沾,最好能够早日留下龙嗣,是我一直不够通情达理,害你无法留后,如今你自己也不想要了”
“我答应过你不要孩子。”
是答应过,云清辞记得这件事“我们都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你可以推翻曾经的承诺。”
李瀛脸色
“你母后不喜欢他啊。”
李瀛压着郁气,闷闷望他。
先皇后与秦飞若是完全不同的女子,她是男人眼中最好的女人。只是当年身体一直不好,虽与先帝琴瑟和鸣,可却一直担心无人继承大统,为了这件事,她为先帝招了不少妃子入宫,这其中便有她的亲妹。
李瀛的大皇兄是庶子,是先后亲妹魏太妃所生,出世就身体不好,磕磕绊绊长大之后,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娇妻,不想成亲没多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一个遗腹子。
娇妻与他感情甚笃,产子之后不久也抑郁而终,于是,便只留下一个孩子,如今被放
但,张太后不喜欢先后,自然也不喜欢先后的妹妹,连带的,对这孩子也谈不上喜欢。
她不许李瀛过继这孩子。
云清辞忽然忆起什么,道“你母后倒也奇怪的紧,不许你过继,也不给你催生,一直怂恿我争风吃醋管控你不许去别人那里她就没想过,若你身死,江山后继无人可怎么办么”
李瀛垂眸,沉默地夹起他剩下的饼来吃。
“我怎么有种被利用的感觉”云清辞嘀咕,眉头微拧。是啊,张太后屡屡教唆他冲撞李瀛,让他
可这个女人,她既不要李瀛过继,却也不背着云清辞催生李瀛,难道她不想抱孙子么
不,她想的,云清辞就听她催生过李晏。
虽说也许是顾忌云清辞的面子,所以才不
她是天子亲母,倘若有心安排,两人成亲的十二年里,李瀛少说也得有一个孩子才对。
哪里不对劲。
云清辞把最后一块鲜肉也都吃掉,咀嚼片刻,忽然盯住了李瀛。
后者神色淡淡,正
云清辞慢慢把那个诡异的想法压了回去。
他踢了李瀛一下。
后者抬眼。
云清辞对他一笑,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想了想,你还是得有一个孩子比较好,当然了,你若不喜欢这些妃子,我可以另行给你安排人,我云家那么大的家族里,也有许多貌美女子。”
这是一荣俱荣之事,云清辞相信,只要提出,整个家族包括那女子都不会有异议。
李瀛看了他一会儿,下颌无声绷紧,额头一阵刺痛。
他缓缓道“你知道自己
“我说啊,你得生个孩子。”云清辞像是很认真,又像是随口一说“既然你这么爱我,为我生个孩子,也没关系吧”
他是认真的,江山需要后继有人,到时幼帝登基,如无意外,云相依旧还是辅国之臣,那他便是三朝宰相。再借用云家势力一推,说不定云清辞可以垂帘听政,光明正大干预政事。
李瀛有必要留下一个孩子,因为云清辞并不保证自己会一直愿意与他这样僵持下去。
他死过一次,李瀛自然也得死上一次。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辞崽要宝宝要宝宝要宝宝
李皇
给你,你来生jg
s求生欲超强的表示封建皇朝不要带入现实,代孕是违法违人道的代孕是违法违人道的代孕是违法违人道的想也不对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攻击作者或者主角我,我求您理智,跪下给您磕个头。
然后这只是一个剧情点,攻不会真的有孩子,文案标了只有彼此,那就是身心都只有彼此。我素来不是挂羊头买狗肉的人,巴不得把所有雷点都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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