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抬起头,眼圈一大片嫣红,水雾氤氲,咬唇,摇头。
周顾不信,觉得是媳妇委曲求全,宽慰道“没关系,真的,我们可以坐明天的火车,耽误不了行程。”
“真的不疼,”阮娇娇泪眼汪汪,嗓音哽咽,“我是感动,四哥对我真的太好了。”
“”周顾这才笑出声,伸手揉了揉阮娇娇柔软的
“老周,够了啊真的”上铺传来一道男声,语气幽怨。
周顾和阮娇娇同时回头。
一颗大脑袋从上铺的护栏中间伸出来,脸上写满了嫌弃和酸味,他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简直不堪回首。
李信校一开始听到周顾的声音,还是满怀兴奋和激动的,没想到
刚想打招呼,听到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声,李信校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然后往床铺里面缩了缩,眼观鼻鼻观心,周顾那个臭小子太鸡贼了,居然还雇人扮上了,他怎么知道他也坐这趟火车
他倒要看看他们能演到什么程度
结果真是好奇害死猫啊,他现
太恶心了,他跟周顾一块长大,没见过他说话这么恶心,害他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一口一个娇妹不说,两人还喝一个水壶,然后亲亲我我搂一块从小到大,多少女孩子喜欢周顾,李信校最清楚,却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包括他们的大院之花林汐,林汐甚至为了他割腕自杀,他还不是无动于衷,李信校一度怀疑他是高僧转世,来世走一遭只为报效祖国和人民,所以才那么笃定他不可能结婚。
然而事实啪啪打脸,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周唐僧顾分明就是牛皮膏药,恨不得粘他媳妇身上。
看到李信校,周顾很高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老李也
“回了北城一趟”李信校话还没说完。
周顾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介绍阮娇娇给
“十九岁啊”李信校想说你媳妇年纪好小啊,不过周顾根本不给他机会,噼里啪啦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拉住他的手哦,他站底下拉不到他的手,臭小子就拽住他的脑袋,问“我媳妇,好看吧”
李信校
“四哥,”阮娇娇拉了拉周顾的衣服,催道,“快松手,别弄疼叔了。”
这个叔跟小生生好像啊,又一个罗汉菩萨活过来了,这么一想,她就不害怕了。
李信校“”
你才是叔,你全家都是叔。
我还比你丈夫小一岁,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没看出来小姑娘长得这么软说话居然跟周顾一样毒。
周顾哈哈大笑,笑得肆无忌惮,李信校都看到他后槽牙了,“他叫老李,我俩一个大院长大。”
阮娇娇乖巧地喊了一声,“老李哥,刚对不起啊。”
“没事儿,初中我俩每次一块出门,他们都以为他是我叔,他呀早就习惯了,是吧老李。”周顾冲李信校扬了扬下巴。
李信校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呵呵点头,“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要不是跟周顾一块长大,他心理素质也不能这么强大。
阮娇娇感叹道“老李哥人真好啊,好慈祥哦。”
“累了,我先睡会儿,你们随意。”眼不见为净,李信校原本以为有周顾作伴,他不用靠睡觉打
只是这个脑袋怎么不听招呼,钻进去钻不出来了李信校卡
周顾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李信校的脑袋摁回去,李信校获救后非常感激周顾,从上铺爬下来坐到周顾的床位上,“幸亏有你,换别人肯定不行,还要找列车员过来帮忙,到时候整个车厢都得惊动跑来看我笑话,真的太丢人了。”
周顾顺着他的话,问“你就说我行不行”
李信校扬声“老行了。”
坐
眼神过于炙热,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李信校扭头去看,对上阮娇娇的大眼睛。
“”她怎么看我宛如看村头二傻子,不过正常人确实干不出这事儿。
李信校呵呵地解释道,“意外,平时我肯定能自个儿钻出来。”
阮娇娇关心地盯着李信校的脑袋看了又看,“可能挤到脑干了,到了广城,老李哥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稳妥。”
“”李信校给周顾使眼色,快给你媳妇说啊,我打小就这样,真的没有挤到。
周顾心领神会,“他打小就这样脑瘫,不过人是好人,娇妹不要怕。”
李信校“”
我谢你全家。
这个时候,李信校只是尴尬,心想周顾碍于旁人
一路上,周顾娇妹娇妹喊得他耳朵都快吐了,忙前忙后事无巨细地照顾媳妇,晚上还拉着他跟阮娇娇讲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说什么睡前故事有助入眠
这些,他咬碎了后糟牙忍下来。
他媳妇睡了,李信校也赶紧爬回上铺装死,他
夜里三点,实
蹑手蹑脚翻下床。
晚上睡觉,车厢没有开灯,只有点点银晖透过窗户照进来,巧了,老天爷就是如此偏爱美人儿,阮娇娇躺
美人如画。
不过李信校根本没机会欣赏,就被周顾吓得七魂没了六魄,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
噤声不噤声,李信校没看到,他就注意到周顾那双眼睛好亮啊,泛着幽幽的绿光。
“啊唔唔唔”李信校刚要叫出声,被周顾一把捂住嘴。
“小点声儿,别吵到我媳妇睡觉。”周顾压着嗓子警告李信校。
李信校拍他的手,表示自己不会吵到他媳妇睡觉,周顾这才放开他,李信校深吸两口新鲜空气,用气声问周顾“大晚上你不睡觉坐这儿干嘛”
“月亮太大了,都照娇妹脸上了,我怕她睡不好。”周顾回答。
“”李信校指了指窗户边上的帘子,“为啥不拉上”
周顾嫌弃地白他一眼,“弟妹这些年辛苦了。”
“我们说帘子,你扯我媳妇干嘛”
“这么不懂情调的丈夫,弟妹不辛苦谁辛苦”即便跟李信校聊天,周顾也不忘拿手给阮娇娇挡亮光,马步扎得老稳了。
“情调吗”李信校不以为然,“我看是耍流氓。”
试想,晚上睡得好好,醒来睁开眼睛,
换谁也会吓个半死好吗李信校说他耍流氓已经很委婉了,蓄意谋杀才对。
周顾想了想,拉上了窗帘。
李信校点头,孺子可教也,刚要夸两句,就被周顾拉到了外面的过道上,这是干嘛
周顾掏出小红本,往另一只手里拍了拍,强调道“合法,不是耍流氓。”
李信校“”
“老兄弟,你也失眠啊,要不我给你说说我跟娇妹是怎么相遇相知相爱的”周顾搂住李信校的肩膀,“这还得从我妈跟我爸年轻那会儿说起”
“那个,我尿急,真的。”李信校夹住腿。
第二天,阮娇娇睡醒,看到坐
李信校僵硬地扭头,眼睛下方一大片乌青快掉地上,睡什么睡你男人给我聊了一宿你们的相亲史。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毕竟出任务他也经常熬夜,气人的是一块熬的夜,周顾脸上干干净净,没有眼袋没有黑眼圈,气神好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好得很,娇妹睡得怎么样”周顾立马迎上去,将放进床底的鞋子拿出来摆到阮娇娇脚边。
狗腿得李信校好想自挖双目。
“嗯,我也睡得好。”阮娇娇看到周顾头顶立起来一小撮呆毛,伸手想要按回去,小呆毛太调皮,一下没按回去,阮娇娇又多按了几下,还是无果,最后干脆把手放周顾头
周顾像一只大金毛很享受主人的爱抚,一动不动地蹲床边,“洗漱完,我们去餐厅吃早饭。”
李信校不禁怀疑,弟妹再摸下去,周顾可能会汪汪叫出声。
“老李哥也一块去餐厅吃早饭吧”阮娇娇热情邀请。
“我不饿,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再说。”李信校看向阮娇娇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之情,弟妹起床了,周顾那个臭小子终于又能忙活起来了,他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李信校三下五除二地爬上床铺,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当自己去了,而且他
到了餐厅,阮娇娇忍不住跟周顾说,“老李哥好像把我当他妈了。”
“怎么说”
“他想孝顺我。”从眼神看出来的,充满了孺慕之情,这种心情,阮娇娇最能理解,就像她对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