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此世,非卿不可。”
夜风袭窗,船外一波激浪卷来,影影绰绰的舱室里全是碎玉一样的光耀。
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海面,月亮伏
船很高大,稳健地航行
丑时,虞欢从风浪里挣扎出来,浑身都是黏腻的湿汗,她感觉自己简直像一条不知好歹的鱼,先是被猎猫叼出来狠狠吃了一顿,又被溺回水里,差点找不着自己的呼吸。
床幔外燃烧着的烛灯熄灭了一半,幽幽惨惨,齐岷仍撑
见她偏头,齐岷伸手
厮缠了快一夜,而他声音根本不虚,哑是哑的,然而那股压着的劲儿更令人战栗。
虞欢又怕又不甘心,控诉“你欺负人。”
“嗯。”齐岷淡淡,底下微动,“没经验,下次吸取教训。”
虞欢差点以为他又要来,唬得拱肩,想起先前说他的这一句,伸手
齐岷笑,握着那小拳头搓了一下,放下来,起身下床。
虞欢鬼使神差地长松口气。
光影昏暗,齐岷光脚踩
虞欢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相应的一些画面闪过脑海,惯来色胆包天的人,竟一下把脸埋进了被褥里。
齐岷真是个疯子。
虞欢埋
虞欢想起他身上缠着的那一圈圈纱布,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做到这样剽悍的
不知多久,外面的拾动静总算消停,齐岷的脚步声走回来,虞欢试探道“你伤全好了”
“没有。”
“骗人的吧。”
“你下次试试。”
“”虞欢头一回恼羞得无地自厝,抓起枕头反身砸去。
齐岷没躲,仅偏了下头,枕头砸
虞欢看见他,微微一愣。
齐岷下床时是光条条的,现
虞欢目光被烫,滑落下来,看见他一手提着一桶热水,手里夹着方帕,另一只手的臂弯里搭着数件衣服,最底下的是她今日给他挑的那一袭
襦裙上面,则搭着一件极薄、极艳的兜肚,丝绣成的戏水鸳鸯
虞欢一下又羞红了脸。
齐岷放下水桶,衣物则放
灯火幽暗,虞欢微微侧身,屈起双膝,埋
齐岷低低笑了一声,擦完后,再次检查她后肩的伤势,见结痂的伤口并无碍,放下心来。
然而目光一转,又不禁蹙眉。
先前折腾的时候太失控,什么都顾不上,现
心里又惊又悔,齐岷抚着那些淤痕,虞欢被激得一个战栗。
“疼”齐岷问。
虞欢瓮声“痒。”
齐岷心下稍松,又道“那,疼吗”
“你问哪儿呢”
“”齐岷静默一瞬,低头凑至那小耳朵,“所有。”
虞欢全身又一颤,嘟囔“你自己觉得呢”
齐岷便想起她先前嚷的那些破碎的声音来,什么“等一下”,什么“不可”,什么“还是先慢一些”唇角想向上扬,忙又压住,低声“抱歉,以后按你的来。”
虞欢立刻道“那你不准再把我拽下来。”
齐岷略想一想,先答应“嗯。”
擦拭完,齐岷拿起床头的衣服,从里到外、从上至下一件件给虞欢穿上。
虞欢感觉自己像个被他打扮的摩睺罗,大功告成后,还被他后退半步,上下欣赏。
虞欢纳闷“穿衣服做什么”
齐岷上前来,先拿起那件
“看海。”
这是虞欢第一次看午夜的大海。
漫天星辰奔涌
齐岷从后搂着虞欢,靠
虞欢满眼星辉,想了想,道“小时候,阿娘说大海是这世上最广阔的地方,我不太信,所以一直想看看。”
齐岷道“现
虞欢转头来看他,曼声道“信了。”
何止是最广阔,还是最汹涌,最澎湃,最激情,最浪漫。最令人神往,最令人欢快。
齐岷分辨着虞欢眼底的深意,便要深究,虞欢忽然转过身来,双手搂起他脖颈,狡黠道“齐岷,你给我说句情话吧。”
齐岷微愣,看她笑意深深,委实不忍拒绝。
“怎样算情话”
“你自己想。”
齐岷为难,想起先前
虞欢窃喜,偏撇嘴“太直白了,不算。”
“”齐岷哑然,沉吟片刻,“愿得汝心,白首不离。”
虞欢唇角上翘,这次则道“不够。”
齐岷已然看出她的狡猾,对视少顷,又道“此生此世,非卿不可。”
虞欢笑得两靥梨涡扎人眼,不说话。
齐岷眼底掖着暗色,催“到你了。”
虞欢环着他脖颈,用目光描摹他英俊的脸,娇娇道“我想给你生胖娃娃了。”
“”齐岷眯眼。
虞欢双手用力,
海风拂面,彼此鬓
耳鬓厮磨,所有浪漫,数奉还。
是夜,登州城内,一记闷雷撕开夜幕,伏
灯台上仍燃着明烛,春白搓了搓脸,转头往外看,夜色浓黑,月光如泄,天空更无一丝阴云,并不像蓄着雷雨。
难道刚刚那一声雷,是梦里的声音
春白疑惑,便欲往外,夜色里忽然传来丫鬟的声音“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春白神色一亮,立刻起身去迎,见着辛益领着张峰从庭院那头走来,慌忙道“辛大人,有王妃和齐大人的消息了吗”
从离开观海园算起,齐岷、虞欢已失踪整整半个月,联想那一场席卷山林的大火,春白心如火焚。
辛益见她竟然还等
丫鬟哑口,春白忙解释“大人不要怪她,是我不听话,非要赖
辛益做了个手势打断她,语气不复严肃,略带无奈“又没怪你。”
春白一愣,抿唇道“那是他们吗”
那天观海园一役,众人分散逃开,辛益领着他们潜伏
可惜齐岷、虞欢却是始终下落不明,辛益派了一大拨锦衣卫彻查,又调动登州府衙的人力,把搜查范围从登州府扩大至毗邻的威海卫,耗时十余日,才
眼看春白如此忧心,辛益自然不再卖关子,点了点头。
春白一瞬欣喜,差点要跳起来。
辛益没忍住,补充“八成的可能是”
“王妃和齐大人吉人天相,一定是”
春白欢欣鼓舞,俨然一只要飞起来的喜鹊,辛益一笑,又牵挂起另一茬。
丫鬟仍候
春白脸色一下严肃,想起暧昧着虞欢和齐岷,心头五味杂陈,竟然已是另一番滋味。
辛益沉声道“我已交代获悉此事的相关人员保密,上面不查,这件事便不会被揭
话声甫毕,头顶蓦然劈下一声闷雷,春白大惊,仰头往夜空看。不知何时,竟有层层阴云覆盖苍穹,一轮明月早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春白想起先前听见的那一记雷声,莫名心悸。
原来不是做梦么
辛益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惊了一下,抬头看一眼后,对春白道“看来要下雨了,回屋吧。”
春白点头,便
“客人”辛益皱眉,狐疑道,“这么晚了,哪儿来的客人”
“来人没说,不过看那马车很是气派,不像是寻常人。”小厮道,“来人还特意嘱咐不必惊扰府上家主,让二少爷到门外一会便是。”
辛益更满腹疑云,同张峰对视一眼,因怕关系着齐岷、虞欢或观海园一案,便先往府外行去。
春白也忙跟着。
夜风渐紧,头顶阴云已彻底覆盖夜空,四下全是飒响的黑灰树影,辛益走出前厅,踏上台阶,走至府门外一看,果然见夜色里停着一辆华贵的双辕马车。车前坐着一身形劲瘦的车夫,手握马鞭,腰悬利剑,车檐两侧挑着灯笼,借着明黄灯光,依稀可见珠钿翠盖,玉辔红缨,马车周身俨然镀着一股奢严贵气。
辛益举步上前,“轰”一声,又是一记闷雷当头滚落,他心头莫名一凛,不及开口,一人声音从车里传来。
“辛千户”
辛益听得这人声音,仿佛被那闷雷击中,怛然色变,张峰亦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副本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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