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陆昔将碎裂的碗装进垃圾袋,
打上结之后才想起来微波炉里装着的热水壶尸体,又拆开垃圾袋将热水壶的碎块放进去。
打扫完之后,他站
他心里有些紧张,没有信息素的辅助,他为雌虫疏导神力的举动实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
治疗夏白渊但两人一起暴毙的风险,从百分之八十,降低到了喜人的百分之六十
千万别小看这百分之二十的概率,票中奖的几率是千万分之一,抽卡游戏里ssr的几率是百分之一,百分之二十的几率已经相当于死神放大假了。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以后,陆昔敲响了夏白渊的门“夏白渊。”
“请进。”
现
衬衫的下摆被随意束进裤子里,勒出他窄窄的腰线。夏白渊正对着光脑,他这些天似乎都
长时间对着光脑会让眼睛感到不适,夏白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蓝光眼镜。
那眼镜是细框的,夏白渊生得清隽,五官致内敛,带上这种眼镜后,镜片掩饰掉了他过于锋锐的眼神,让人终于注意到他还略带稚嫩的脸庞。
看起来总算是有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温和青涩。
夏白渊抬头看着陆昔“怎么了”
陆昔关上门,拖了张椅子
夏白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只是回忆了一下,就道“没有吧,一切都挺好的。”
与其说是不舒服,倒不如说一切都
那些困扰他的梦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从前他一直觉得大脑好像被灌入了沉沉的水泥。那些水泥
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的视线中隐隐透着血色,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但现
甚至能吃三碗饭。
夏白渊半开玩笑地说“嗜睡算吗我简直要怀疑我掺杂了某些冬眠虫族的基因,每天都
陆昔咳了咳“只是想睡觉的话,请不要把锅甩给基因问题。”
夏白渊幽幽地看着他“倒也不用拆穿我。”
陆昔的笑容抬到一半,又凝固住了。
现
这种一看到夏白渊就智商下线的行为要不得啊
陆昔抓住夏白渊的手“这里不方便,你躺床上吧,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紧急十万火急
危机绝大危机
夏白渊像是惊吓到了一般,他看着陆昔急切的神色,往后仰了仰脖子,小声道“今、今天吗”
陆昔肯定地点头,态度不容置疑“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吗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百分之六十的概率而已,无论如何,他一定会保住夏白渊的性命的。
夏白渊抿了抿唇,微微低下头,视线错开陆昔的“那我去准备一下。”
陆昔理解地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夏白渊,怀揣着那样的秘密,一直活
就像陆昔自己假如没有必要,他很少会使用他的神力。
那是让所有人都害怕他的根源所
所以,稍微做一下心理准备是很正常的,假如换成陆昔,他可不会像夏白渊这样干脆。
夏白渊进了浴室,不久里面就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
陆昔坐
食指上黑色的戒指折射着光芒,和白皙的手指相衬,黑白分明。
“嘶”
浴室里传来夏白渊低低的声音,陆昔“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冲过去拍浴室的门“夏白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浴室里向来是事故多
有人踩上湿滑的地板跌倒,就这样一命呜呼。
有人因为缺氧,不知不觉昏倒
加上夏白渊身上还有那样严重的病,让陆昔更加紧张,握
“没、没事不小心踢到了台脚,小指头。”
陆昔“”
他的脸也扭曲了一下,感同身受地蜷起了小脚趾“没事就好。”
“嗯,我很快就出来了,你你不要急。”
“好,我不急。”
我不急,我不急。
按着紧张的胸口,陆昔僵硬地坐回了椅子上他没有急,他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十分钟后,浴室的门终于开了。
陆昔也跟着抬起头,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滚滚而出,夏白渊的
“我好了。”
陆昔懵懂地点了点头“哦哦。”
有一丝幽微的氛围冲淡了他的紧绷,但另一种奇怪的紧张却涌了上来。
像有小蚂蚁
陆昔将这奇怪的感觉抛
夏白渊没说话,顺着陆昔的话躺到了床上。
陆昔看着他脸上的眼镜,问道“你要戴着眼镜吗”
“要摘下吗”夏白渊的眼睛透过玻璃镜片看着陆昔,像是掩饰般道“我忘记摘下来了。”
陆昔连忙阻止夏白渊的行动“没事的,不摘也可以的,没有影响。”
有道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戴上眼镜确实能帮助人缓解一点尴尬。
夏白渊明显松了一口气。
陆昔却感到心里十分难过,虽然世人常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伟人往往是从苦难中成长起来的,从前他也不曾想过这一点。
那可是虫族的战神夏白渊,他永远能置死地而后生,越是困境,就越能激
但现
哪怕他是虫族的战神,不灭的传奇,但撇去那些光环,他其实也只是一只普通的虫族。
并不是金子打造而成,并不是钻石雕刻而出,世人只看到他破茧而出之后的美丽,却不曾想过他曾经历过多少苦难。
那只是必要的磨砺而已。
的确,没有磨砺,就不会成就夏白渊。
但他并不是天生坚强,他也和所有的虫族一样,会难过会痛苦会害怕会崩溃。
没有人为夏白渊感到委屈过。
他也不是,本来就应该遭受这些的。
“陆昔”
陆昔伸出手,掌心贴着夏白渊的脸颊,入手温热柔软,一点也不冷硬。
“别怕,”陆昔深深地看着夏白渊,“我会很小心的,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夏白渊怔怔地看着陆昔。
陆昔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眼中有着勃勃的生机,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一往无前毫无阴霾。
但这一刻,他的眼神却像是一个经历了太多世事的老者。
即使如此,夏白渊却依然从中看到了,某种永远不变的光芒。
他看着自己,如同看着最珍惜的宝物。
从前雀跃又欣喜,现
他因为紧张而握成拳的手逐渐松开,夏白渊沉溺
陆昔解开夏白渊的纽扣,夏白渊乖巧地抬着头,任由白色的衬衫落下,露出白皙的胸膛。
绮丽的红色花纹暴露
冬天的温度很凉,夏白渊微微打了个寒噤。
陆昔“马上就会热起来了。”
夏白渊默默点头,耳根红了一些,但紧张中的陆昔却没注意到这一点。
虫神保佑,虫神保佑
他看着夏白渊,询问道“那我开始了”
夏白渊撇过头,眼镜遮住了他青蓝色的双眸“别别问了。”
陆昔深吸一口气,甩掉拖鞋也爬上了床,他高挑的个子挡住了头顶的灯,长长的影子笼罩住夏白渊。
陆昔朝夏白渊慢慢俯下身,手指触到了夏白渊微凉的皮肤。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夏白渊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眼下已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了
陆昔闭上眼,伸出神力,将神力凝固成细丝,谨慎而坚定地探入了夏白渊的神海中。
我可以,我能行
我超棒
陆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一个糟糕无比险象环生的神海。
哪怕比海上大风暴还要猛烈,他也不会怕的。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夏白渊的神海竟然出乎意料的宁静。
当然,这里的宁静并不是说夏白渊的神海很正常,而是和陆昔预期的比起来。
不仅远没有达到危急生命的地步,甚至陆昔感觉到,比起上次疏导的结果,夏白渊神海中的凝滞块,竟然小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情况,至少是经历了几次非常深入的疏导
陆昔的神力困惑地拧成了一个
但眼下他来不及深思,更没有走神的余裕,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毕竟是一件好事。而且也让他的疏导工作轻松了不少。
他拉直了自己的神力,绷紧后朝着最薄弱的一点进攻了过去
太久没有疏导过,这一下力气有点大,夏白渊
陆昔很快找到了所有容易溃散的点,用神力一点点钻探,再不断地扩大自己的战区,这就是最常见的化整为零医治手段。
研磨。
安抚。
拨弄。
千方百计要软化这些顽固的凝滞块。
这样的手段绝不会太轻松,常常会给病人带来巨大的神负担。
感受着夏白渊不断的震颤和压抑不住的闷哼声,陆昔心里十分愧疚,连忙加快了神力的动作。
长痛不如短痛嘛
陆昔的想法是好的,但世事无常,往往事与愿违,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他几乎要压不住自己的声音,陆昔害怕地睁开眼,问道“会很难受吗”
“呜”
陆昔呆住了。
大约是太难受,夏白渊管
白皙柔软的脸颊被红晕笼罩着,夏白渊双唇微启,一下下吸着气。
这样冷的室内,说话都会有雾气。
团团的雾气向上飘散,
夏白渊眼神涣散地看着陆昔,颤巍巍道“开、开始了吗”
陆昔眨了眨眼“快结束了。”
“”
“”
夏白渊的手指插入汗湿的头
陆昔“啊”
等、等等,是哪里不对吗
管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陆昔却敏锐地感觉到了
夏白渊的反应,就像是猛地抬起一个沉重的花瓶时,却没想到这个花瓶是泡沫做的,然而他没住力最后因为用力太猛而闪了腰一样。
自己应该成为一只沉重的花瓶吗
一时间,陆昔不知道自己这神力是该回,还是该继续留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有点僵硬,陆昔手足无措“我、我该开始什么”
夏白渊看着陆昔惊慌的双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脱口而出“你不是要和我做”
陆昔“啊”
夏白渊猛地打住话头“不,没什么,这样就很好。”
他推开陆昔,伸手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但耳朵却没有完全盖住,
室内一片寂静,心跳的声音却震耳欲聋。
陆昔坐
他一会儿看看床上鼓起的小山包,一会儿看看夏白渊的耳朵,又转头看看浴室热气已经消散殆。
夏白渊那奇怪的嘶声又浮现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缓缓用手捂住了嘴巴。
明明天气那样寒冷,但陆昔却感到全身滚烫。
他伸出另一只手,拨了拨夏白渊因为拉扯被子而露
夏白渊不说话。
但陆昔却不绕过他,反而倾过身去,勾勾夏白渊的手指,顺着缝隙伸去,挠了挠夏白渊带着薄茧的手心。
“你
“你想要我做什么”
夏白渊的手像是触电般的,飞快地缩回了被子里,陆昔耐心地等待着。良久才从被窝里传来了一声微弱的抱怨声。
“你、你别问了。”
假如此时
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种轻盈的快乐充满了他的心扉,让他飘飘然不知身
他恨不得现
陆昔伸手去拽夏白渊的被子。
没拽动。
夏白渊的声音已经近乎恼羞成怒“出去,我要睡觉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像一片小羽毛,挠得陆昔心里痒痒的。
他俯下身,贴着夏白渊的耳朵轻声道“那,你要不要继续”
“你把我赶出去,我只能走啦。”
陆昔委委屈屈地拽着夏白渊的被子“我错啦。”
“”
“”
被子微微动了动,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看起来勉强极了。
陆昔的嘴角上扬,迅速地钻了进去。
夏白渊低声道“就、就这样吧。”
“好。”
黑暗剥夺了视觉,却放大了其他的感官。
陆昔抱着夏白渊,银
就像是一个可乐罐子被放进了高脚杯中,最巧妙的是,没有一丝缝隙,甚至连高度都完全一致。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
夏白渊全程都压着声音,他性格本就如此
他会小心翼翼地
但陆昔却像是一块异常甜蜜的糖,引诱着他伸出试探的触角。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白渊无力地抓紧了陆昔的衣服,将头埋进了陆昔的脖颈。
像一只初生的雏鸟。
陆昔的手触摸着他微突的脊骨,管他知道夏白渊拥有近乎恐怖的实力,但他却莫名觉得这脊骨很是脆弱。
“陆昔陆昔”
陆昔低下头,吻住了夏白渊。
能够为夏白渊遮蔽风雨,这让陆昔感到了头晕目眩般的幸福。
为此他愿意一天三十次地感谢虫神,感谢奇妙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