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面容有些憔悴, 但神很好, 不知是不是赵瑀的错觉,他身上多了一种锐气和压迫感。
就像一支蓄势待
赵瑀心中不由一紧, 此次随行秦王,他究竟遇到多大的劫难,才逼得他锋芒毕露
她鼻子
不能哭, 要笑她对自己说, 李诫看见自己哭肯定要难过,但是看见自己笑,他也会笑。
赵瑀笑着, 走过去站
用不着多言, 从对方的目光中, 就能懂一切。
李诫点点头示意一切安好, 随即朗声道“世子爷,您要是想给我安插罪名,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才行。我刚到任就跑到曹州救灾, 同知衙门的椅子还没做热乎,说我贪墨也得有人信。”
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庄王世子就仿若雷劈一般僵立
说完,他目不转睛盯着李诫。
李诫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世子爷放心,殿下
庄王世子一怔,随即喝道“好你个李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隐匿殿下行踪你知不知道皇上急晕几次过去,还不赶紧告诉我秦王的下落”
他一脸怒容,李诫一脸嬉笑,满不
庄王世子脸色陡地阴沉下来,他再傻也能听出来,这李诫分明是起了戒心,有意封锁消息。
他心里掂掇一阵,怕说多了反倒引火烧身,就什么也没说,鼻子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赵瑀挽着李诫回到屋中坐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可是遭罪不少,脸上都没肉了。”
“你多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肉就长回来了。”李诫捏捏她的腰,调侃道,“不过我看你倒是长了几两肉,摸上去终于不硌得慌了诶,这屋里怎么有股药味”
赵瑀拉着他的手覆
李诫呆了呆,看看赵瑀,嘿嘿笑了几声,又低头看看她的肚子,仰头哈哈笑起来,“瑀儿,我要当爹啦”
赵瑀也笑,他全须全尾归来,腹中胎儿也算平安无恙,连日来所有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笑声飞出窗外,廊下的蔓儿听到,也不禁笑出声来,隔着门帘喊道“太太,热水是现成的,厨下的银丝面也下好了,是先让老爷沐浴,还是先用饭”
李诫的笑声停了,“蔓儿,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门帘一挑,蔓儿闪身进来,先给李诫屈膝蹲了个福礼,“老爷有什么吩咐”
李诫眼神闪闪,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刘铭,他没跟我回来不是,你们别这么看我,他没事,他好着呢”
赵瑀这才舒口气,斜睨一眼,嗔道“说话说全了,不要大喘气。”
蔓儿也撅着嘴,“老爷就会拿奴婢寻开心那家伙何时回来”
“他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我将他举荐给二爷。”李诫缓缓说道,“这话我只和你们两人说,二爷遇险并非天灾,乃是船底被水鬼凿穿了,我
李诫摇摇头,无奈笑道,“二爷这块肥肉太香了一波跟着一波的,我们几个筋疲力,哪有力气打架我看来人不像土匪,倒像走江湖的,就让刘明试探试探,果不其然,他一亮沧州袁家的名头,那些人就露了怯。我再一通连哄带吓唬,总算脱了困。”
赵瑀追问“双河口再次决堤,和这事有干系吗”
“锦衣卫
蔓儿不自然地笑了下,“奴婢明白,他助二爷脱困,二爷自然高看他一等,凭他的本事,也必能得二爷的器重。”
“为防走漏风声再遭不测,我叫他联系袁婆婆,二爷他们会
他从袖筒中掏出一封文书,“这是婚书,刘铭已
“是,”蔓儿习惯性应道,随后惊奇地睁大眼睛,“啊老爷您什么意思”
她没听明白,赵瑀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笑吟吟说“蔓儿,赶紧拾拾东西,咱们先回兖州,我给你准备好嫁妆,你带着嫁妆找他去”
蔓儿有些结巴,“可、可是,我一走,太太身边就没人伺候,小少爷还没出生,阿远还那么小,我”
“这些都没你的终身重要,你去了,刘先生安心,我们放心,你也高兴不是”赵瑀推着她往外走,“而且我给婆母去了信,过不了几日她就会来兖州帮我操持内宅。咱们去外间坐着,想想要添置什么东西,列个单子出来,一块儿参详参详。”
李诫也起身道“我去找三爷说说话,你们就
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堆,说得赵瑀和蔓儿都笑,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乐了,“行行,我走了,正主儿来了,我得赶紧把赈灾的差事交出去,功劳不能一人拿,会招红眼病”
等李诫走后,蔓儿悄悄说“太太,您院子里要快进人,我这一走,只怕某人要开始上蹿下跳了。”
赵瑀知道她说的是木梨,因笑道“不怕,只要我不让她进院伺候,她能怎样”
“可老太太要来,木梨那小蹄子忒会做戏,如果讨得老太太欢心怎么办有了小少爷固然好,可您身子不便,如果老太太心疼老爷没人伺候,要塞她进来怎么办宅门里这种事可不少见。”
“不会吧婆婆,挺疼我的。”
“奴婢也希望不会这样。”蔓儿叹道,“太太心善,总不忍心责罚下人,这是您让奴婢敬佩的地方。但心善也要分对谁,对那等心存妄念、得寸进尺的人,就不能手下留情。那个木梨,奴婢瞧着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丫鬟命小姐心,有时候见她,我真想一巴掌把她拍醒”
但还真不用蔓儿拍醒,李诫就直接拍她了。
正院门房外头,木梨一身月白色袄裙,目不转睛盯着李诫,还未张口,泪水便扑簌簌滚落。
她哭得极其漂亮,大颗大颗的泪珠坠下,却不损一丝致的妆容,反而显得眼睛又大又润。
还有她的嘴角,依旧是倔强地紧抿着,仿佛
“恩公,您终于又出现
因赵瑀有了身孕,李诫心情大好,脸上也是笑意盎然,“劳你替我忧心,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
木梨有几分羞涩地偏过头,将自己的侧脸呈现出来,手指绕着
李诫心不
得想个由头才行,哪怕假公济私也顾不得了。
他琢磨着这事,反倒把跟前的木梨给忘了,绕过她就往院子里走。
木梨不由喊了声,“恩公”
李诫顿住脚,回头漫不经心说“你刚才说什么哦,你十七了是吧,到嫁人的年纪了,回头我和太太说说,让她给你挑个清白人家。”
木梨见他误会了,急忙道“恩公,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
木梨满脸涨红,咬着嘴唇死死看着李诫,就是不说话。
李诫忽然明白点什么,嘴角往下耷拉着笑了下,“木梨,你没和蔓儿学好规矩,你该称呼我老爷。”
好似一棍子打
“你自卖为奴,我、太太与你之间的关系,只是上与下,主和奴。如果你连这点都认不清的话,也没必要
“不,求老爷不要”木梨见惹他生厌,忙说起自己的难处,“我一直没和您说实话,我不顾廉耻求老爷留,只因我存着一份私心,说出来怕您笑话。我们虽然
她捂着脸,呜呜咽咽泣声哀求道,“只要我们
李诫皱皱眉头,嘀咕一句“麻烦”,扭头溜溜达达走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