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到首级后依然微笑。
他一向如此。
他很少流露出愤怒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过于顺利,他年少多金,英俊潇洒,又承了方歌吟的侯爵之位,与米有桥成立有桥集团,
只是方巨侠虽然宠爱这个义子,却并没有传给他“天羽奇剑”。方应看“不得不”将主意打到了元十三限的头上,最终也确实是他集齐了伤心小箭、三字经及忍辱神功的绝学,如今武功早已非吴下阿蒙。
方应看认为,一个人如果外表光鲜,那别人就不会相信他做了什么恶事。所以他笑起来一向很纯洁,待人一向很和气,出行一向很有排场。
他对米公公也很客气,甚至连他们的势力都叫“有桥集团”,仿佛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打工人。
实际上,连米有桥都有点怕他。
面上越干净的人,狠起来就越不是人。
从前蔡党得势的时候,方应看为了讨好蔡京,没少给那些反对蔡京的人罗织罪名、残酷镇压。只不过他做的比较隐秘,
他结交赵佶后宫嫔妃、太监、内戚,至少已奉上了一亿钱,只为他们能
于是他逼迫富商、小有积蓄的财主向他借贷,利息却是本金的翻倍。这些人不得不借,若是不借,立即被他以各种方式虐杀、陷害入狱,但若是借了,就等于把家当全部送出。方应看自以为做的干净,却早已被朱月明盯上,打算找时机好好咬他一口。
他拢六分半堂剩余的势力后,表面上六分半堂被金风细雨楼拆的七零八落,可
这个地下是物理意义上的地下,杨无邪
苏梦枕这一手,让方应看吃了很大一个瘪,而且他依然不知道雷卷扮成了苏梦枕。他损失了米有桥管现
他损失了唐非鱼唐非鱼的妙处
方应看过于狠毒,不戒斋中处处是陷阱,十分危险,有一次连她也中招受伤,幸好她解毒能力优秀且有隐身技能
现
他恨,有两个人明明
一个是关七,关七疯疯癫癫的,谁的话都不听,要不然老子早就能杀遍京师无敌手了,何必还怕一个病恹恹的苏梦枕。
一个是他的同门师兄高高,高高
管心里恨得要死,恨不得把苏梦枕千刀万剐,方应看表面还是要做出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方拾舟公子稳得住。
他更是直接把“有桥集团”更名为“笑看集团”。
枕河表示就是喜欢看你明明好生气,可是脸上还是要保持围笑的样子呢。
对苏梦枕的做法,枕河总结为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从整体来看,方应看的杀伤力跟金人比算个什么狗东西,但是这个狗东西不除掉,心里就是很憋屈。
当下,金人提出要与宋人联合攻打辽国,并提出,打下辽国之后归还宋朝心中的白月光“燕云十六州”,赵桓很动心。
枕河对老板摆出鲁豫脸“你信吗我不信。”
苏梦枕也不信。
他打算动一动宋朝的军队。
枕河
不过她觉得希望不大。因为宋氏正统的地位深入人心,这几个除了岳飞可能刚刚参军,其他都是正正经经当过官的,人家凭什么跟着咱们这种搞帮派的干。
苏梦枕也觉得希望不大,他对朝中事件了如指掌,这会儿宗泽、种师道因为得罪了蔡京一党,不是被罢官就是自请内退赋闲
枕河一听方腊这个名字来劲了,有方腊就有宋江
宋江最擅长干嘛撒币、招安、赚他上山可以走一下曲线救国的路子,把人骗到梁山再说。
可是当她兴冲冲去找苏梦枕商量,苏梦枕却拒绝了。
苏梦枕不同意。
他说“如果为了达成目的,就去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那与蔡京、童贯之流有什么区别。”
苏梦枕这话可以说没有留一点余地,让枕河有点小生气。
她觉得自己怎么样也比蔡京要好多了吧老板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她决定两天不理苏梦枕。
苏梦枕看着她带着有些外露的情绪出了门,沉默不语良久,轻轻叹息一声。
大秘书摸了半天鱼,摸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给苏梦枕画了个小人,往上面戳戳戳戳戳。
一边戳一边骂“大猪蹄子苏梦枕也是个大猪蹄子”
她默念了几十遍,心烦至极,一边戳一边掀被子下床。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再也不和你天下第一好了”
声音非常小,因为老板听力过人,她怂。
枕河睡不着,决定出来看一下苏梦枕有没有睡觉。她觉得可以适当抗议一下,免得老板之后变本加厉。
苏梦枕没有睡。
非但没有睡,还胆敢
枕河看到这个身影,又有点不想去抗议了。
她觉得苏梦枕好像已经
这是一个很凉的夜。走廊有几盏幽幽的孤灯,廊下的台阶已经被露水浸湿,月光清冷,只有两三点星。
苏梦枕立于顶楼的中庭,他一向衣着齐整,今夜也许也是清梦难眠,只披了一件外袍,显然是已睡下后又起身。
他身体已
枕河才出门,他便察觉她的存
从过去到未来,只有她离他的住处这样近。
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感知到她也
他既盼望她前来,又怕她一来,自己这苦苦忍耐的情,便再也无法被约束。
可是他亦无法认可她的建议。
于是他只有沉默。
枕河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跟老板说一说,先说吹冷风的事,再说抗议的事。
她的步子才动,苏梦枕便定定地看了过来。
月光照
枕河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说吹冷风的事,也不想说抗议的事了,她已什么都不想说。
苏梦枕瞧见她叹气,自己心里也叹了口气,问她“怎么还不睡”
枕河悄声说“想睡,没睡着。”
苏梦枕沉默了一下,说“白天的事是我”
枕河打断了他的话。她说“我知道自己有点急了,做的不妥,想法也不对,但我就是讨厌你拿我和蔡京比”
苏梦枕笑了。
“原来你是气这个。”他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这样做而不是说你。”
枕河“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抱怨他,“你不该出来吹冷风的。”
声音像小猫一样轻,且抖。
苏梦枕看着她低垂的脑袋,默默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笼进了怀里。
枕河
妈呀夭寿啦我拿你当老板,你踏马居然要泡我
但是她没抬头,也不知道自己粉面如桃花,已经动人到什么样子。
她只是把整个脸都深深地埋进了苏梦枕的怀里。
她听见苏梦枕的心跳。
她已什么都不想,只想
她想苏梦枕健健康康的。
她想带苏梦枕见她的妈妈,见她的朋友,分享她的快乐。
而不是像现
她轻轻地哭了。
她为苏梦枕流泪。
她已分不清自己对他是怜,是敬,是惜,还是已动了真情。
她听到苏梦枕一声长长的叹息。
于是她把头埋得更深,脸已经贴着他的中衣
苏梦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
枕河继续呜呜呜道,“我就要哭。”
“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
“我知道你
“才不是为你”枕河像只幼兽
苏梦枕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
枕河一颤,觉得自己要完了。
只听苏梦枕低声却坚定地说“虽恨此生短,有你已无憾”
啊妈妈不要怪我是他他他他他太撩了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