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河
就这,林朝英还特高兴她道我家老王如此忙还记得给我写信,可见没看错人。
苏梦枕的信只有一页纸,不到五十个字。
第一句,我已到淄州,可来。
第二句,水泥厂、化肥厂已
第三句,辛弃疾已到。
第四句,其他详见王喆王重阳的信。
枕河说好听点惜字如金,说难听点算了,打工人不敢说老板坏话。
林朝英
林朝英未门人,只有侍女小园为伴,二人实则如同姐妹,她已决定由小园承袭她的衣钵,便让她留
二人到了胶东淄州,刚进城就见到处是新修的箭垛,城墙亦
枕河笑道“这才是开始呢”
二人到王重阳的住处,却是一个年轻人开的门,年轻人自称丘处机,是王重阳新的弟子。他见到林朝英,恭恭敬敬地拜倒,口中道“弟子拜见师母。”
林朝英受了一礼,问“你师父呢”
丘处机说“几天前金人一支千余人骑兵到城外劫掠,师父随苏公子出城,至今未归。”
林朝英担忧道“他们带了多少人只愿无妨。”
丘处机哈哈一笑“师母有所不知,此前便也有小队金人前来袭扰,被苏公子杀得片甲不留,不曾放跑一个。此番追击,定然也大胜而归。”
话刚说完,外头鼓声隆隆,丘处机一听,说道“是苏公子奏凯。”
林朝英对枕河说“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迎他一迎。”说罢,二人与丘处机锁了门,往城门而去,正好见一队轻骑赶着群马入城,扬起阵阵尘埃,林朝英对其中一人招手道“大哥”
那人果然是王重阳,见了新婚夫人,也挺高兴,但他军务
群马过后,路上遍地黄金,气味十分感人,早有人抬了粪筐和叉子来铲走,显然对此司空见惯。奇的是旁边看热闹的民众却不曾离去,只见不多久,又一小队骑兵进了城,但动静小多了,除了马蹄声,一句多余的声音也无。
此时已入秋,北地甚凉。这一队骑兵大多披了条黑色的斗篷,乌压压一片。其中却有一个半大的少年,
他骑
民众欢呼道苏公子又得胜啦
这个人当然就是苏梦枕。
苏梦枕先看到林朝英,再看林朝英身边的青年,眼里浮上一点笑意枕河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若不开口,他也无法分辨,不过看到林朝英
于是他打了个手势,旁边的骑士接过缰绳,他则轻身下马,走到二人面前,道“来了就好。随我去州衙。”
苏梦枕一向话不多。他只说正事,重要的事。
正如他认为拢了两个小小的州的势力实
枕河逼王之王
苏梦枕要说的是不方便
枕河对南宋了解得不深刻,她又是个理科生,没看太多历史类的书,便问这二人是谁。
苏梦枕道“当今天子有疾,李皇后把持朝政,现太上皇病重,李皇后不让皇帝去看父亲,韩侂胄、赵汝愚以此为由,想取得太皇太后支持,扶持嘉王。韩侂胄与嘉王妃是族亲。赵汝愚是旁支皇族。”
枕河对权相这个词没什么好感,她问“是蔡京那样的人”
苏梦枕微微摇头,道“我自来了这里,
枕河问“你这里打了多少仗啦
苏梦枕道“七场。但都是小规模的队伍私下来劫掠,最多的一次就是这次,也不过一千多人。”
“他们是一起的吗”
“是,也不是。”苏梦枕说“前几年黄河改道入淮,北边水量大减,产粮不丰,蒙古铁木真又崛起,金人打不过铁木真,便时常来袭扰大宋边境。”
枕河叹了道气。
苏梦枕问“怎么”
她心事重重地说“今日的铁木真,就是昔日的阿骨打。蒙古铁骑”更多的,她依然说不出来。
苏梦枕看着她道“不怕,”他淡淡地说“不管是金人,还是蒙人,都不能再占我一寸河山。”
枕河便没有再说话。她给苏梦枕诊过脉后,
苏梦枕见她愁眉不展,沉声道“我的病便是如此,还能撑个几十年已是够本,你不必忧思。”
枕河叹息一声,一趴桌子,把脸枕
苏梦枕微微一震。
他感到手背上有点湿。
他去抬她的脸,可枕河却只垂着头。苏梦枕道“别哭了。”
“我没哭,”她低声道“只是有点累。”
苏梦枕说“今夜会下雨。”
“下雨怎么了”
苏梦枕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与你一起听雨。”
枕河抬起了头。
少年消瘦而深邃的面容隐
枕河“我当你是崽崽,你居然会泡妞”
苏梦枕闻言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二人喝了一壶茶,枕河去洗澡除尘,卸了易容,出到廊下,看屋檐淅淅沥沥地落下雨串,道“果然下雨了。”
苏梦枕端着手,
枕河脸微微红,靠
苏梦枕不知道她心里脑补了什么骚东西,他只是难得有一点时间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刻,又仅想与她一起,仅此而已。
虽然他怀中抱着佳人,手上青筋都露出来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雨,聊天,枕河把手伸到檐下,雨水顺着她的手指跳出白色的水花。
苏梦枕轻责道“袖子都湿了。”
她嘻嘻一笑,依旧伸手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只听见隔壁一人吟道“而今识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真个声如洪钟,只是语气间又尤为惆怅。
苏梦枕问道“可是稼轩”
那声音哈哈笑道“正是老夫这个闲人。公子也
苏梦枕回了声是,拍拍枕河,
枕河稼稼稼稼稼轩辛弃疾辛弃疾
然后她一阵风一样地跑进了房中。
苏梦枕叹了口气,传音道“纸
不一会儿,一个老者推门进了院子,他身形雄壮,长髯潇洒,举着一把朴素的油纸伞,兼具文气和将气。他见到苏梦枕,了伞步入廊下,极为爽朗地一笑,问道“公子独自廊下听雨,倒是老夫打扰公子了。”
苏梦枕道“不是独自听雨。有佳人相伴。”
辛弃疾是风流才子,但也不以为然心道老夫十五岁开荤已是不晚,苏公子便是天纵奇才,也还没到这个年纪呢。想来他富家子弟,身旁有几个美貌丫鬟便了。
于是他笑呵呵地问“佳人何
苏梦枕微不可查地叹道“去拿纸笔了。”
“拿纸笔”辛弃疾道“公子可有佳句”
苏梦枕道“她是找你写。”
辛弃疾还要说话,却突然呆住了。
他不禁叹道苏公子是哪里寻来的绝代佳人
枕河今夜穿了一件翠绿的衣裳,更衬她牡丹颜色,芳华正茂,她眉目已如画,更绝的是双目之下隐隐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如妖似仙,娇媚动人,十指纤纤正端着一个黑漆茶盘,茶盘上果然是一沓花笺,一方歙砚,一枝放
辛弃疾只见这美人照影而来,端着茶盘走到面前,未语先羞,桃花绯面,却讷讷不敢开口。
苏梦枕道“劳稼轩随意写几句给她。要不然她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辛弃疾心道老夫今晚也睡不着觉了。
他怜香惜玉“怎劳你拿着老夫进去写就是。”
枕河心里挥舞着小手帕呐喊我给你端盘子也乐意脸上好歹忍住了,娇声道“劳先生移步。”
苏梦枕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辛弃疾见此情景,铁画银钩写了一首词。
枕河待墨干透,念道“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