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扣开青州城门后,因他持马士英的信函,青州的文武大小官儿都赶来巴结,苏梦枕也不客气,小官不见,大官全部拘起来软禁,对外只说有机密军情商议不得回家。又开出大笔官银雇佣民夫,一边加强城防,一边
袁承志也好奇,只是苏梦枕忙着布置军务,神龙见首不见尾,青青和枕河又好奇得紧,于是去问应松。应松笑着道“公子自知晓清军又要南下,便让我们分批转移到了山东,足足来了数千兄弟,扮作流民、船夫、车脚行,又运了兵器。崇祯缺钱,从江南调来银子
袁承志说“那这些官军”应松道“都杀了。”袁承志“啊”了一声。应松道“马士英的手下是什么货色奸y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撞见时,他们正洗劫了一个村子,杀光了村里的男人,割了首级充当什么王,干那杀良冒功的勾当。”
青青说“这些官兵确实可恶。”应松说“是啊哎,原先督师帐下是军令严明,秋毫无犯的,只可恨崇祯听信谗言自毁长城。”枕河问“咱们这官兵的行头是哪来的”应松哈哈笑道“我们与官兵也不知打了多少仗,俘虏不说十万,五万也是有的。不过这些兵器啊弩啊却是我们自己的,公子这几年攒了好大家底,准备一举攻下京师。”
青青一扯枕河胳膊,两个人去说悄悄话“苏公子行事没告诉你啊”枕河说“没有啊,他做这机密的事,与我说干什么”青青说“我总觉得他心思过于深沉,唉,他既说与你是夫妻,为何不事事告诉你”枕河想了想“我觉得他也没必要事事告诉我,何况他也说了有安排,那我就不担心。”青青叹气道“你心态倒好,若是我,只怕早就疑心他对我离心了。”
枕河说“他若是要与我离心,那我也没什么话说。何况他虽说我们是夫妻,我却与他相处不多,就是不告诉我也不奇怪。”
袁承志又问应松“苏公子怎么拿到的马士英信函”应松说“公子手下有一位神偷圣手,姓胡。”枕河回来听见,接道“是盗了马公子印鉴的那一位”应松说“不错。这位胡桂南老兄出身虽寒微,人却讲道义,又机灵,公子挺赏识他。他不仅盗了小马的印鉴,就连马士英的印鉴也盗啦”大家都“咦”了一声。
应松道“未免打草惊蛇,他盗了马士英印鉴后,只盖了几十张空白的戳儿,又给放了回去。”青青拍手称快“那马士英的戳儿烂大街,不值钱啦”应松笑着道“还是值钱的,
这几人正说话,外头报说有人打上门来,应松奇道“谁这样找死”急忙与袁承志去看,就见一个中年汉子已经打倒了数十个看管漕运银子的兵丁,正与褚红柳、沙天广缠斗,他以一敌二,竟毫不落下风,一个干瘦妇人正
袁承志一见二人,心道不好,叫了一声“二师哥”,急忙从中间拦住,拼着宝衣
袁承志不好解释,问“师哥师嫂来此何事”归二娘说“与你无关。”枕河见这一地的人个个重伤,急忙蹲下救治,有些微怒道“既是同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讲,仗着武功高打这些士兵做什么。”归二娘怒道“小孩儿无礼”一拳向枕河打来。
枕河见拳风凶猛急忙避开,袁承志急忙道“师嫂留手,她是师父的弟子”归二娘说“放屁,她方才绝不是本门的功夫,不知是什么野路子教的。”枕河心道这人能把什么话都说得这样难听,也是本事。仍瞧
归辛树说“我可没见过你。”枕河道“师父和两位师兄都见过,我做这个假干什么。你们要翻什么,不如好好说说,说不定我们还知道
归二娘与丈夫对视一眼,说道“我要找马士英进贡给皇帝的茯苓首乌丸。”他夫妇儿子病重,要贵重药材续命,听说马士英给崇祯进贡了四十枚茯苓首乌丸便急忙一路追踪,又听说有他亲信
枕河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又问应松有没有。应松道“我们只拿了漕运银子,却没见什么药丸。既是贡品,必然单独另放,确实不曾见过。”归辛树夫妻急道“那药丸去了哪里”
应松想了想,去请了那位神偷胡桂南来,他
归辛树夫妻得知药丸下落,也不言谢,径自走了。袁承志想告诉他们小河医术很好说不定能治一治他们儿子,二人也没给个机会。
这一段时间苏梦枕整治军务,那一堆盗匪虽编入了队伍,但纪律懒散又难听号令,军棍噼里啪啦打了有上百个沿路干了点老本行的,犯了性命的打死,盗银十两以上打残。孙仲寿又亲自去做思想工作,这些盗匪字都不认识几个,有不少也是苦出身,有一些堪用的就擢升。苏梦枕甚至还同意表现出色的可以由他指点武功,群盗
枕河也有几天没见他,只知他早出晚归,她每天练武又累,早早睡了,便不曾碰面。今日借着归辛树夫妻的事情,她等到晚间去找了苏梦枕。
苏梦枕见她来,有些意外,放了笔问“怎么还不睡觉找我有事”枕河说“今天我二师兄夫妻来了。”苏梦枕说“他们已报于我知晓。”枕河“哦”了一声,低下头没说话。
苏梦枕笑了。他说“你有什么事,大可对我说。如果你对我都不说,那何必来找我”枕河吸了一口气,问“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说,我本来不
苏梦枕问“你介意”枕河说“说不介意是假的。”苏梦枕道“你介意我没告诉你,而不是介意事情本身。”枕河说“也许是,但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等着你来救的感觉很不好。”
苏梦枕道“我原先觉得你还小,想让你自由自
苏梦枕接着道“我干的是杀头造反的事,每日危险麻烦不断,稍有差池就前功弃,每攻下一座城,斩敌首以万计数,流血漂杵,横尸遍野。以你师哥的性子,只会觉得我残忍好杀。你怕不怕”枕河说“我从前怕不怕”苏梦枕道“你从前有点怕,但不会恐惧,因为你知道我是对的。你现
枕河问“我若是怕呢”苏梦枕笑了笑“怕也不要紧。就是天下人都有危险,我也会保你心想事成,日夜平安。”枕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梦枕平静地回答“因为我爱你。”
他说得理直气壮,听得人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枕河的脸又红了,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苏梦枕道“我的心意从未变过。”她说“师哥是师哥,我是我。”苏梦枕笑道“那是自然。”枕河说“我我不怕。”
苏梦枕见她又低下头,依旧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枕河看着苏梦枕的衣襟,轻声说“那我回去了。”苏梦枕道“你早点睡。”枕河走了两步,又回头扑进了苏梦枕怀里。
苏梦枕抱着她,吻了吻她的
枕河说“或许是吧”苏梦枕抱起她,自己走到椅子旁坐下,把她放
苏梦枕左手抱着她的腰,右手提笔书写,他的字铁画银钩,很有颜真卿的风骨。枕河说“你的字真好看。”苏梦枕笔下未停,笑笑说“你不肯练而已。”枕河说“就是练了也没你写得好。”苏梦枕说“不会。得空我教你。”
枕河与他说了一会话,渐渐困了,脑袋一点一点,十分可爱。苏梦枕搁了笔,把她抱到榻上放好,枕河迷迷糊糊犹道“你写完啦”苏梦枕吻了吻她的手,道“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