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致回暖阁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夏氏坐
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贾致有些焦虑。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总要弄明白夏氏哭的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昨晚还念着呢,全叔今儿就来了,这不是心想事成的好事么,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可是想岳父岳母了”
夏氏转过身,取帕子拭了眼泪,往日脆爽的声音带了几分鼻音,有几分软糯糯的味道。
“除却全叔送来的年礼,爹娘不放心,又让全叔私下给了我五千两的银票。”
贾致讶然,岳家一出手就是五千两可谓是大手笔了,想来正院里那个檀木匣子里也不会少。看来岳父岳母是真的怕夏氏
说起来,也是他不争气,要不然岳家也不用花这么多银子为女儿的安稳生活保驾护航。
夏氏拾掇好情绪,转过身看向贾致,与他商量“三爷,这银票我想让全叔带回去,爹娘虽说不缺银子,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家里两个哥哥都成了亲,他们这样补贴我,我怕两位嫂嫂心里不好受。”
夏氏说着,眼角余光一直暗暗打量着贾致的脸色,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表情。
“不怕三爷知晓,当时我出阁时,除却嫁妆,父母亲给了我三万两银票压箱底,两个哥哥各添了一万两,细细算起来咱们不缺银子使,所以这银票我不能再了。”
贾致点头,赞同夏氏的做法。
“这是岳父岳母给娘子的,你自个儿做主就好,不必过问我的意见,”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那是五千两银子,但贾致一直都认为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啃老的做法是不可取的,“只是娘子
夏氏突然伸手抱住贾致的腰,将脸埋
贾致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那种感觉跟前世
夏氏后面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脑海里只想着如何将那颗不安分的心摁回去。
他缓缓抬起头,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夏氏的后背,怀里的夏氏渐渐止住了哭泣,那颗要蹦出来的心,也被他一下一下的摁了回去。
对此一无所知的夏氏
贾致刚摁回去的心又活了过来。
这回,他先耐心细致的替夏氏擦去脸上残存的泪痕,应道“这是自然,你跟全叔解释,我从旁添补,若你担心,我再修书一封给岳父岳母解释,可好”
吃饭的时候,细心的全叔
大姑娘是全叔看着长大的,虽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夏氏觑了眼贾致,得到他的鼓励后,将锦囊放到了全叔面前,音色娇软“全叔,爹娘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锦囊有劳您替我带给爹娘,您跟我爹娘说我
全叔执酒杯的手一滞,下意识去看贾致。
贾致忙端起酒杯给全叔敬酒,解释道“岳父岳母对我们夫妇的疼爱玉莹和我都明白,只是玉莹和我常居京中,不能
全叔知晓老爷和太太此举背后的意思,既然是姑爷开了口,他断没有反驳的道理,遂站起来朝贾致揖了一礼“姑爷放心,您的意思我会转告老爷和太太的。”
此次赴京,全叔还肩负另一项重任。
他满饮贾致敬的酒,关切道“不瞒姑爷,老爷和太太闻得姑爷如今勤奋书很是欣慰,此次老奴来京,老爷特意让老奴转告姑爷,咱们夏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姑爷只管专心书,荣国府若不肯供着姑爷,便由夏家供应,直至姑爷高中为止。”
这话跟前世贾致父亲说过的话几乎一样,不同的是这话本该由贾代善来说,如今却从夏氏父亲口中说了出来。
贾致感动于岳父对他的支持,更觉得肩上多了一份重担。
“也请全叔转告岳父,我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岳父期盼。”
夏氏从旁帮贾致盛汤,脸上满是骄傲“全叔您有所不知,三爷每日五更时分便起身书,戌时二刻方才歇下,只每日午后小憩半个时辰,其余时间都
全叔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公子竟然这样能吃苦,满脸赞赏溢于言表“姑爷这样刻苦用功,他日必成大器。”
贾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前世上学的时候,初中和高中一直都是这样的作息,实
“年后就要下场,如今刻苦些,将来
贾致谦虚谨慎的形象让全叔心生好感,知道他下午还要书,吃完饭后全叔便以长途奔波需要休息回了客院。
临近小年,全叔也没多停留,第二日拜别贾代善和史氏夫妇后,带着贾致的书信和夏氏还回去的锦囊,原路返回庐州府。
送走了全叔,贾致接着梳理昨晚的思维导图。
只是刚提笔写了几个字,正院就来人了,说是国公爷让三爷和三奶奶过去一趟。
贾赦将笔搁
正院里,俨然一副三司会审的架势,贾致和夏氏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贾赦不怀好意的神色。
“逆子,跪下”
贾致和夏氏礼都没行完,贾代善便将手里的茶盏砸了过来“咱们荣国府是缺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你是掉进钱眼里了不成堂堂荣国府公子,竟能做出如此不顾颜面之事,你的圣贤书都进狗肚子里了”
贾致不知道砸过来的茶水是不是滚烫的,下意识就将夏氏护
面对偏心的父亲和嫡母,贾致知道自己的解释只会火上浇油,索性便闭口不谈。
木讷、老实、顺从才是他
见状,贾赦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贾代善和史氏的心坎上,庶子就是庶子,上不得台面。为了几两碎银子,简直将荣国府的颜面踩进了尘土里。
贾代善脸色黑沉如水,看向贾致的时候,更是满眼嫌恶“早知你不是个省油的灯,却不想你竟这般折损我荣国府的颜面,今日不让你好生长教训,日后说不得你会犯下更大逆不道的事”
一听贾代善要教训贾致,贾赦便满脸看好戏的神情。不过到底要过年了,若此事罚的太过,影响了过年,也是晦气。
“父亲,三弟还小,您略施惩戒便是,若真打的太狠了,到时候正月里间走动不方便,亲朋好友登门拜访不好解释。”

问完这话,贾政也没等贾赦给他答案,便将目光落
“父亲,您自小教导我们要自食其力,三弟银子不够花销,便自己想法子赚银子,这不是正合您教的道理虽说书斋伙计上门给三弟送薪酬,难道满京城嚷嚷这是三弟替书斋誊抄书赚的银子了”
跟贾代善说完这些,贾政复又看向史氏,儒慕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恳求。
“母亲,三弟比不得我和大哥,我和大哥是嫡出,幼时有母亲心疼,长大了又蒙家中余荫,我们兄弟两个从来没有缺过银子。但三弟不同,容姨娘早逝,母亲忙着后宅之事难免疏乎,三弟
贾政的话让正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贾代善和史氏的目光
时间久到贾致失去了耐心,他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父亲和母亲多次教导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三弟好了,难道不是

贾敏说完话,迫不及待的看向贾致,催促道“三哥,你快跟父亲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贾致觉得心里似乎缺了一块什么东西,但这会儿他无暇顾及。悄悄握了握夏氏的手,贾致挺直腰板,对上贾代善的双眼。
“此事是儿子鲁莽,儿子知错,诚如四妹妹所说,以后再也不会了。为表明儿子改过的决心,请父亲恩准儿子禁足反思半个月,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