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钦唤了下人进来,让其将炉火烧得更旺,待屏退下人,这才对虞崇毅道“大哥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但案子
众人哑然点头。
邓归庄自缢后,严先生急于找到白凤飞的下落,可此女一贯狡诈,眼看阳宇天许奕山傅子箫一个一个都丢了性命,早猜到此事跟丁琦及潘姑娘有关,王彼得他们
就
严先生
他心思何等敏锐,很清楚邓归庄都能查到他是丁琦的父亲,王探长更能查到他头上,如今
于是他让家里的老下人穿了他的长衫,梳了他的
老下人
王彼得早想通这一节,听到这,慨叹道“怪不得我们派去的人第二日一整天都未
贺云钦对此番议论未做评价,继续道“严先生头天假借票友身份进入戏院,趁戏院最忙的时候混入后院,是晚戏院清场后,你们猜严先生
戏院里何处最僻静红豆闷头想了想,试探着答“如果是我要等待机会杀白凤飞,定会找个极安全之处,莫非是阳宇天的院落”
其余人一怔,虞崇毅点头道“严先生
贺云钦看着信道“自阳宇天死后,那地方根本无人敢去,算起来是刻羽戏院最适合
白凤飞防备心极重,当即问是谁。严先生说是来送润嗓茶的。白凤飞跟傅子箫一样,近来最疑心的对象便是邓归庄,但她尚不知邓归庄自缢的消息,而且也知为了迎接南京那人,戏院内外早加强了防备,兼之听声音是个老头,更加放了心,遂开了门。
严先生一进门便用帕子将白凤飞捂昏,白凤飞醒转后,先是吓得
严先生复述一遍自己整理及猜测的真相,经过几位凶手的确认及邓归庄的回忆,真相差不多已还原,单剩最后一个不解之处需向白凤飞求证如果潘姑娘是因为撞见了分赃现场被害,他女儿丁琦为何也遭了他们的毒手而且为何当晚无事,隔了六日才被谋杀
白凤飞怎敢说出实情,严先生便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测,丁琦因为去找邓归庄,无意中见到他们四个进女子中学,虽未目睹凶案现场,但走时被他们四人中的某一个
因此四人当中,唯有她白凤飞因有意接触邓归庄见过丁琦好几回,当时天色已晚,能
倘若这两桩惨案的罪魁是傅子箫,白凤飞则是他女儿遇害的祸首。
严先生问她究竟什么心肠,单凭一个模糊的背影便能起杀机,除了怕事情败露急于灭口,是不是也因为邓归庄的缘故早就嫉恨丁琦因势利导、借刀杀人,她白凤飞小小年纪便做得如此趁手,岂非天生便是恶人
白凤飞听了这话目光闪烁,严先生恨得泣血,以极慢的速度紧白凤飞脖上的绳索,白凤飞挣扎许久,痛苦异常,吓得屎尿失禁,严先生便将事先拟好的一封认罪书取出,捉住白凤飞被绑的手,让其签字画押。
众人寂静无言。
过了不知多久,红豆擦了擦腮边的泪,起身从贺云钦手中取过那封认罪书,呈给大家看。
顾筠脸上泪痕已干,声音却仍很嘶哑,看了信上内容,平静地摇头说“白凤飞已被谋害,就算将这封认罪书公之于众,别人只会认为是凶手栽赃,必不肯信,严先生想必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临终前并未托付此事。”
红豆恨声道“严先生大仇得报,早已将身后之事置之度外,但我实不忍严先生背负杀人魔的骂名,怎么都该将真相公诸于众,不信想不到法子。”
厅内复又沉寂下来,雨滴自檐头滴滴答答淌到客厅门前的水门汀地面上,夜雨越下越大,梧桐树飒飒作响,一股清寒潮气
一片寂然中,角落的西洋座钟开始报钟,咚、咚、咚、咚,一共响了九下方停,红豆才意识到已九点了。
“竟这么晚了。”
外头下人进来道“二少爷,二少奶奶,顾公馆来车了。”
顾筠起了身,郑重对红豆道“我明日再来同你们商量此事,我和你都是严先生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严先生的事,我们做学生的责无旁贷。”
红豆点点头,同贺云钦送了顾筠出来,亲自看了她上了顾家洋车才回转,不一会王彼得和虞崇毅也告辞要走。
走前虞崇毅对妹妹道“当年母亲和舅舅都极为疼惜小姨,如果贸然将真相告诉他们,势必会大恸一场,我明早先想办法通知舅舅,明晚若你和云钦方便,一起来同福巷坐坐。等母亲和舅舅平复,我们恐怕要陪两位长辈去给小姨上个坟,真相掩埋了这么多年,如今凶手全已被正法,若是小姨地下有知,应当终于可以安息了。”
红豆尚未答言,贺云钦已痛快应了“好,明晚我陪红豆回娘家一趟。”
虞崇毅心里自是感激。
送走虞崇毅,两人到里屋卧室安歇,换洗衣裳早备好了,经历这几日的惊心动魄,红豆早已身心俱疲,哭了不知多少回,胸膛几乎被掏空,待贺云钦穿了睡袍出来,她进去草草梳洗一番,换了寝衣,一头倒
贺云钦外屋打完电话回来,见红豆趴着一动不动,摸摸她光溜溜的脚丫子,皱眉拉她起来“你手脚冷得出奇,先喝口热茶再睡。”
红豆只得木然翻身坐起,从贺云钦手里接过茶杯,茶里未放茶叶,蜂蜜水里加了牛乳,热腾腾的蒸汽漾开暖融融的甜香,她喝了一口,捧着茶杯偎
贺云钦任红豆抵着胸膛,一味沉默不语,似
“云钦,今天戏院里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贺云钦默了片刻,垂眼看她的
“怕。”红豆诚实点头,“枪声太近了,我不知
贺云钦笑了笑道“大是大非前最能考验人性,你怕,却并未撇下严先生不管,严先生死后,你不忘替他整理头面,一心要周全他的体面和尊严。红豆,你有情有义,贺某娶妻如此,何其幸哉。”
红豆听出他并非打趣她,抬眼看他“我怕而不走,除了舍不下严先生,还因为你也
贺云钦自接电话后心情本极为沉郁,这一番话让他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抬手捏捏她象牙般白润的脸颊“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提前知道剧院里大乱么。”
“想。”红豆故作委屈点点头,“但我问了你也不肯说,不如等你自己告诉我。”
她
红豆心情莫明舒畅了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