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合上折子,眼前有些模糊。
他今日奋笔疾书,激情怒怼了一百零八句,明天大概又有老头上朝时气的要撞柱子了。
本作者南歌玉转提醒您最全的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
按了按眼睛,他眯着眼招手,示意随侍的宫女给他递杯茶。今日七夕,人间乞巧,同时也是他母亲昭华长公主的生辰,谢岁这个工作狂大概是不会回家的。
这几日都不见谢岁踪影,偌大一个王府,就剩下他一个人,孤单寂寞冷,饭搭子不
虽然谢岁之前总喜欢给他玩尬的,但尬久了,习惯这种时时刻刻头皮
裴珩忧伤叹气,感觉自己有点焦虑,还有点委屈,但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只能归结为折子看多了。
果然工作让人暴毙。
茶还没到,他又挥了挥手,敲了敲桌子,不耐道“水。”
温热的碟盏落进他掌心,他随手接过,一口闷了,不似宫中一贯那般生烫,入口是恰好的温凉。裴珩一顿,随后缓缓抬头,看见站
裴珩忽然就觉得手里的茶水有点烫了,他指尖不安稳的
他平复心情,淡定的看着谢岁,嘴角忍不住上扬,却还是阴阳怪气的哼哼,“谢大人事务繁忙,今日怎么过来给本王端茶倒水了”
他前几日去礼部衙门等人,还担心影响谢岁办事,没有托人去叫,结果就是每天下朝后蹲
这么灰溜溜蹲了五天,一天不落,但从来没等到过人。等到后面,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大病,干脆没来了。本来有种被人利用完后一脚踹开的忧郁感,现
好整以暇的看着谢岁,裴珩下巴微抬,“过来找我干嘛”
谢岁略有疲惫,却还是打起神哄道“好几日没见王爷了,我有些想您。”
裴珩“呵,想我”
谢岁“”被识破了,好吧,根本没想过。
他看着裴珩有点冷漠的侧脸,感觉这次可能轻而易举哄不好了,得花些大力气才行。
谢岁委婉开口“王爷,今日公务”
裴珩冷漠拒绝“都处理好了。”
“哦。”谢岁沉默片刻,“那今日七夕”
裴珩抬眼,“我母亲今日生辰,谢大人要同去吗想来也是,成亲多日,你还未过什么孝心。”
谢岁“”
他对昭华长公主有心理阴影,对于公主府的人,他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丝毫不想扯上关系,虽然名义上他应该同裴珩一样,喊对方一声“母亲”。
但自从嫁给裴珩后,他与长公主就没再有什么交集,什么晨昏定省,请安奉茶之类的更别提了,本来裴珩就和长公主不合,他与裴珩蛇鼠一窝,自然不可能凑上去给人当枪使。
而且端王一事时,他和裴珩配合,摆了昭华公主一道,不说彻底交恶,但对方肯定同他没什么好脸色,他若是过去,怕不是孝,而是当眼中钉了。
见谢岁不吱声,裴珩也没强求,他拾拾东西,起身道“我今日回去的迟,你有什么想玩的,吩咐他们做就是。”
“待会儿让小五送你回府。”
谢岁眉头紧了紧,思索片刻,快步追上,抓住了裴珩的袖摆,“王爷,我与你同去。”
裴珩看他眉头紧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倒是没拒绝。反正与自己一道,也没人能拿谢岁有办法,想去那就去吧,便默允了。
两人相携出门,时隔多日,又坐进了同一张轿撵,一时间还有点不太习惯。谢岁恭恭敬敬坐着,不远不近,小心翼翼观察着裴珩的神色。
裴珩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骂人都没能太舒爽,数日不见,同样眼眶一圈青黑,脸色都差了不少。两只熊猫面面相觑,浑身上下都写着疲累,想睡,偏偏还要打起神,继续应付接下来的宴会。
裴珩例行关心“礼部呆着如何可有人为难你”
“没有,上司和睦,手下勤勉,一切都很顺利。”
“那为什么这么忙得有七八日没回府了吧”裴珩漫不经心道“我还当里面那群老头尸位裹素,一天天的净吃白饭,所有事让你一个人顶呢。”
谢岁看到裴珩脑袋顶上冒着的怨气,沉默片刻,他好心建议,“王爷,距离公主府还有段路程,不若先行小憩一下”
他将自己的肩膀往裴珩身侧靠了一下,示意对方枕过来。
裴珩抬眉,他看了眼对方没几两肉的肩膀,嘁笑出声,“你这是想用骨头硌死我”
谢岁“”
他默默把肩膀挪开,还不等他自闭,整个人先让裴珩往旁边挤了一挤,随后青年高大的身形俯下来,枕
谢岁“”
幸好王府的马车宽敞,裴珩曲腿躺下来,勉强也能塞的下,青年的脑袋落
抬手将散开的
金主,老大,还是要好好伺候。
马车很平稳,光亮
从竹帘外些微透进来,能听见很远的地方,有行人的说话声,嘈杂模糊,谢岁按着按着,脑袋越来越低,手劲儿松开,他靠
裴珩睁开眼,看着谢岁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随着马车的行动间,越来越近,长
谢岁的皮肤很白,故而显得他的唇色极红,唇珠饱满,随着他缓缓低头,呼吸声也清晰起来了,裴珩抬手,指腹落
确实牙尖嘴利。
谢岁是被裴珩推醒的。
他睁眼,就看见裴珩已经坐直,衣冠齐整,撑着脑袋提醒,“快到了,谢大人,衣裳头
“你我是夫妻,有何好担心他人误会的。”谢岁一手拉平衣摆,抬手将散落的长
裴珩挑眉,伸手
谢岁“长公主礼佛”他怎么没听说过
裴珩撑着脑袋,眼中毫无波澜,“抄经修身养性,平心静气,能延年益寿。我这逆子最擅作妖,她多看看佛经,往后也能看开点。”
谢岁“”
夹枪带棒,阴阳怪气,母子俩像是有什么大仇一样。他还是很疑惑,原书中,裴珩与长公主并不像现
不过裴珩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到了。”裴珩一把掀开车帘,快步下了马车,随后回头给谢岁搭了把手。
不管裴珩
谢岁被裴珩扶着下车,两人并肩而行。四周都是宴请来的宾客,多是青年才俊,也有不少朝中官员,不过大多同裴珩关系不太行。
好吧,应当说,裴珩几时招过朝臣的喜欢,若不是他现
他们一路走过,前前后后都偷偷避开,形成一片真空地带,公主府中的景致倒是完全显出来了。
谢岁上次来公主府,还是被偷摸抓过来的。当时他身体不好,一步三喘,又瘸又拐,一条长廊都走不完,现
公主府面积极大,堪比两个镇北王府,府中数个池塘,以一渠相连,活水泛泛,曲水流觞,美酒菜肴
“好有钱啊。”谢岁感叹,“王爷,不然您同长公主服个软,要点零花钱吧。”
“她就是把钱丢了都不会给我。”裴珩盯着远处金灿灿的器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