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陪着萌萌又玩了会儿迷宫拼图,萌萌还认真教会白遇把舍利子塞到腰带里的玩法,表示这个确实是可以玩的,我对你还是很好的,白遇还就真诡异地明白了萌萌的意思,认真点头,表示真的很好玩我也真的会玩了,萌萌才严肃脸满意了。
这时候霍水才转头看他们,白遇实际上算头一次正面对上这个传说中知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的超级神棍,看到他那琉璃的眸子上一直蒙着薄纱,一时间记不起来往昔他出现时有没有蒙,大约也极少有人敢正视国师的眼睛。
“大贺的丞相,你
白遇为什么像是要留遗言
王洋国师这是要临时反水完了完了。
白遇顿了会儿回忆了一下身后事,他这一生,少时三元及第,位极人臣享世家子的风光和繁华,经历过骨肉至亲的离逝,尔虞我诈,也一意孤行捧起来如今的陛下,中年时已辅佐君王让大贺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国,即使周边列国有觊觎,只要苏倾钰不犯浑给力点,加上陛下早就把整个国家握
白遇突然觉得其实谁都不需要他了,还能有什么心愿呢
这一生就这么结束,按照他们陛下那傲娇性子,铁定嘴上不乐意,背地里又死盯着太史让自己
萌萌不大懂他们的想法,空气这么安静,她都怀疑下一刻霍水是不是又要说她做晚课不认真了,于是她就从有点放空自己的白遇怀里爬出来,爬到霍水膝盖上,坐着,严肃脸,喊了一声“师父”。
霍水摸摸她的脏辫,随手
白遇温良的声音也有点忽远忽近“让我再看看雪祭司吧。”
霍水抬眸看了下他,说“她应当活不过今晚,你叫她只是加深执念,于乌喜不益。”正说着,他又抬头看了下夜空,略有诧异,再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的白遇,转而对一尝说,“带他去祭司所。”
有些心寒手脚冰凉的白遇木头人一样跟着一尝出门去了。
萌萌看霍水对着星空疑惑不解,拉了拉他的衣服“饭否尿否拉否”
霍水徒弟转移注意力的三否真强大,至今本座无法正常心态回答。
“他们又有了一线生机,乌喜也更多了一抹生机,萌萌,这抹生机是你给的。”
萌萌没大懂,靠
萌萌突然不动了,盯着一尝,大贺她还是知道的,大贺陛下也是知道的,那是她外祖父啊,每回他给自己送东西还会附带十名讲解员,每讲解一样总要带上类似“这是公主的外祖父给的哦”,“公主的外祖父英明神武,大贺顶厉害的陛下哦”,诸如此类,苏倾钰不知道暗地里白眼给了多少,不过真的很有用,萌萌还真的记住自己有个大贺陛下的外祖父了。
所以这个一尝说的疯子就是给自己好东西的外祖父,这个好像不是好话。
一尝被盯得话都没法说下去了,好害怕少司命再一脚踹过来哦,上次踹飞时的老腰伤还没好全呢,作孽哦,怎么怎么老是触了少司命的逆鳞啊。
霍水抱起来萌萌,解脱了一尝的困境,霍水跟萌萌说“允你三天不做早课。”
萌萌继续扭头瞪一尝,霍水又加了一句“晚课也可以三天不做。”
萌萌麻溜地把眼神回来了,自己爬下来,拽着哥哥就去了不远处的小床上,闭眼睡觉,几息间就有均匀的小呼噜传出来,赫连莫任劳任怨地给她脱衣裳盖被子,做完了才自己躺下来一块睡,也不管旁边还有人。
霍水领着一尝出门往自己宫殿走“她是本座强行带回来的生机,却只有圣女能看透,这个神教废物太多了。”
一尝一惊,大人头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与星途无关的,大人这是,要入世开始管事,准备争权夺利站上人生巅峰了吗
一尝激动了半天,霍水来了一句“你往后少与蠢人来往,凡事少司命为先。”
一尝我没跟什么蠢人来往,平日里的应酬都是大人你该做而不做的,我这么操心到底是为了谁哟。
看着异象激动的浑身肥肉都
“噗”乌喜王一口老血突然喷出,他不甘心,抹了血之后立马赶回王宫,又得知了二王子暴毙,再次吐了口血,脸色扭曲“好你个雪祭司,来人,问国师。”
下奴走后,他一个人坐
低着头回来的下奴畏畏缩缩,乌喜王一拍桌子“讲”
“国师说,天机不可泄露。”
“混账天机,天机”乌喜王起身一阵头晕,撑着桌子看着面前的下奴。
下奴抬起头来,是一张苍老的老妪脸,疤痕狰狞地爬了一脸。
乌喜王颓然坐了下去“谁,谁放的你。”
下奴“嘎嘎”怪笑起来“十几年了,十几年了本座总算出来了,为了你这负心人,本座违反教规,违背良心,所以受了这十年生不如死的折磨,你要问是谁放的本座,哈哈,本座告诉你,就是你那念念不忘的情人,当初你为了她一句谎言认定是本座害了她,毁了本座一生,却不知道她现如今还活着,还恨着你,给了本座这无色无味的中原毒药。”
老妪也跟着吐血,枯木的手指抓着打开的纸包“嫁给你的那天,本座就跟神
乌喜王慌张地想喊人,声音却越来越小,肥胖的身子从王座上滚下来,
“你跑不掉的。”老妪苍白的头
乌喜王开始涣散的眼神盯着眼前前襟都被血淋透的疯女人,记忆拉到了许多年前。
初见时,她是高高
他娶妻生子阴谋算计,她依旧能对着一朵青花微笑亲吻,他迷失
再后来是怎么回事呢被人算计,迷迷糊糊倒
圣女助他弄死了国师,判死了兄长,借助大贺来犯,搅乱皇室和神教,造下无数杀孽,为了顺利嫁给他,自毁全部修为引
她是真的为了他从神坛坠落,毁了一生。
他给她的从来只有谎言和利用,还有十几年囚禁。
老妪蹲下来看蝼蚁般地看着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被他骗了,就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乌喜王挣了挣,伸手竟想挖去老妪的眼睛,被老妪躲开,老妪用力过度,一下子倒
乌喜王喷完血眼珠子都不会动了,身上的老妪早没了声息,他还
殿门大开后,鱼贯而入上百人,领头的竟是另一个老妪,还有长公主,如今继承人大王子失踪,二王子暴毙,只有突然恢复正常的长公主继位了。
领头的老妪神色也有丝癫狂,她蹲下来拼命地拉扯两个人的胳膊,想把死不瞑目的乌喜王跟死不瞑目的前圣女分开,只是乌喜王的手竟纹丝不动。
“啊啊哈哈哈哈啊啊”老妪癫狂笑起来,“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早就变心了,不对,你根本对我就没有心,什么为了我的死囚禁王后,我呸,你就是暴露了真实的你,怕她失望怕她跑了,借着我诈死囚禁她,对,就是我去告诉她的,我跟她说你过去为了我的欢心,亲手杀了你的前妻,嫁祸给你的兄长,你还要把你儿子也杀了,被我拦了,我还告诉她我生了你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被你送到大贺去了,另外两个也给
老妪笑着笑着又哭起来“你死都不肯放开她,情愿跟着她下地狱,那我呢,我算什么,这十多年我就是等着你死心,我躲
老妪猛然往一边的石柱上撞去。
上一代的恩怨仿佛也终于随着这一撞结束了。
长公主动了动手指,按着手里的剑,垂下了眼,下令让人将人都抬走,地面打扫干净,今天看到听到的事不得往外透露只言片语。
有下奴问丧礼怎么办,长公主看了眼被抬着都没分开的二人,说“王跟王后自然合葬,另一个,别墓葬,按一等大人礼。”
人退干净后,长公主踉跄了两步,扶着王座稳了一下,瘫坐了下去,似哭似笑“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呵呵,果然是错,都是错,但愿你们下辈子谁都不要再遇到谁,遇到了也别再牵扯上我了,我这一生,也已经一步错,步步错了。”
他们死了一了白了,可是她呢,从此孤家寡人,五味不识的她呢还有重来的机会吗有还有谁肯给这个机会呢
错错想,其实她的母亲早就知道自己怀的不是乌喜王的孩子了,只是她不说破,乌喜王有愧于她多少有旧情,不能逼她承认,更不愿意让世人知道他的女人被人玷污给他戴了绿帽子,乌喜王把她送走,要情报一回事,更多的或许是不愿意面对她这个不是他的私生女,与此同时也用来要挟她的母亲听话。
乌喜王大约是真的害怕他的王后知道他的过往的,却没料到她的母亲那般狠心,她这个女儿的命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