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张简,估计没有比“超然物外”更适合的了。
当卸掉了一切权力的张简来到成都后,便好似成了透明人一般,除了一些推脱不掉的应酬外,整日基本都是闭门不出。
初时尚有人碍于情面以公事相询,奈何最后都被张简巧言推脱。
言:“益州之事上有刺史,刺史之下军政两府,官佐属吏二三百人,何须我出面为之。”
张简这韬光养晦的做法虽然是有意躲避争斗,但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相比于当初的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的张简对于行政和人情上的理解还是有所长进的。
益州闭塞宗族凝聚之势甚于他处,张简虽然挂着安抚使之名,可说到底就是个狗屁虚职,当初在越州一县之内尚力有不逮,现在换到了这毫无依仗人生地不熟的益州他可不想东搞西搞逞什么英雄。
用张简自己的话说:“你斗你们的,我过我自己的,只要没人来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制造麻烦。”
不过很显然高翔并没打算放过张简,就在张简怡然自得之际,一个老朋友却在这时找上了门。
“启禀大人,府门外有一位自称名叫孙睿的先生求见。”
张简初闻有人求见本不欲理睬,可一听是孙睿来了便知推拖不得,毕竟现在自己苟在高翔的地盘,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请!”
张简嘴上说“请”,自己却是穿戴整齐在堂外相候,这孙睿虽然只是高翔的幕僚无官职爵位在身,但张简却知道此人极受高翔器重,平日里更是以兄弟相称。
“在下冒然造访,怎得安抚亲自出迎。”
还不等孙睿施礼,张简已是一个箭步上前扶止了孙睿的动作。
“先生来访定是有要事,快快入内相谈。”
随后二人进屋入座,可孙睿却是不作一言只顾饮茶,倒是将张简搞的一头雾水。
“先生屈身来访不会就为了到我这来解解口渴吧?”
孙睿闻言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不怕安抚笑话,在下想遍成都只觉安抚此处最为清净,是以才冒昧造访讨碗茶喝。”
张简如何听不出孙睿是话里有话,于是也大笑着答道:“先生想遍成都最后却能想到晚辈,莫说只是喝上几杯茶,就算是先生住到府上,晚辈能日夜聆听先生教诲也是不亏呀,哈哈哈!”
“哈哈哈,安抚风趣!”
“晚辈可是真心实意绝无半句虚言呀。”
孙睿望了一眼张简连连摆手:“安抚虽是真心,奈何在下却是不敢叨扰。”
张简不解道:“怎的我这是龙潭虎穴不成?”
孙睿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若如此只怕是会招来非议,徒添不自在。”
“哦?”张简接着不解问道:“先生到我这来,何人会有非议?”
孙睿微微一顿,自顾自笑道:“安抚这些日子来深居简出甚是恰意,却不知外面早就已经传开了安抚的事。”
张简轻抿了一口茶笑问道:“我能有何事让人相传,先生莫要诓我。”
孙睿也端起茶杯,抬手间目光扫过,又自笑道:“安抚悠然自得自然是羡煞旁人,不过外面却皆传安抚身为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颇有尸位素餐之嫌。”
谁知张简听后却是不以为然,“尸位素餐又有什么不好?总好过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安抚之言似有怨气,不知在下是否听得,也好为安抚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