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张简僻居成都,对军政之事敬而远之唯恐避之而不及,可即便如此各方对张简的拉拢和挑动却没有丝毫的停歇,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那便是因为屯聚在剑阁的五千兵马,这五千人马放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却又针扎不破水泼不进,着实是让人既眼馋又头疼。
就比如身在涪城的韩钊,如果此时曹灿的大军依旧在夔州,他绝对不会像如今这般自降身价去和张简废话。
就在刚刚从成都回来的税吏向韩钊禀报了张简的无理行径,韩钊听后可以说是大为恼火,要知道如高翔和袁悠之等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张简一个布衣出身的下贱东西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正巧这时韩亢也从阆中赶了回来,韩钊一听顿时心里有了底气。
“亢儿,阆中的兵马如何了?”
“回父亲,阆中的数千兵马都已安排妥当,儿子已将各营主将都换成了我们自己的人。”
韩钊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又问起了剑阁的慕容冲所部。
一听父亲提起了慕容冲,韩亢顿时满脸怒容:“这个慕容冲表面上谦恭有礼,可却处处与我装疯卖傻敷衍了事,尤其是那个甘锐最是无礼,左次三番顶撞于我,若不是怕激起兵马哗变,儿子真想将此二人除之而后快。”
韩钊本就胸中憋着闷气,一听儿子这么说顿时再难压制怒火,拍案大骂道:“他张简不过是平民出身,手下皆是北虏匪类下贱之辈,竟敢屡次藐视于我,如此恶气我岂能饶他。”
韩亢心中虽然有着和父亲一样的想法,可毕竟身处其中知根知底,于是忧心劝道:“父亲所言极是,可儿子以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慕容冲手下之兵与独孤鸿之兵不可相提并论,这些越州兵大部皆是同乡,一同应征一路血战,同气连枝油盐不进实难掌控,若是强行不可为之事,只怕会激起哗变。”
韩钊对于儿子的劝谏却是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道:“只不过是一群下贱胚子,官位和钱财难道还打动不了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是圣人不成。”
韩亢会意道:“父亲是说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慕容冲等人收买到麾下。”
“没错,不惜一切手段。”说到这韩钊脸色逐渐变得阴沉,“高翔、袁悠之等人皆有称雄蜀中之心,对于朝廷的旨意皆是阳奉阴违,倘若我们手中无兵可用,到时候怕是连我这个刺史都没人认喽。”
韩亢不解道:“父亲既然有此想,那为何不请求陛下调兵入川。”
“请求陛下调兵?你以为曹灿和陆甲因何被夺权外放?王行云又为何会被陛下当场拔剑相向?”
“可是...可是他们如何能与父亲相较,父亲乃是皇亲国戚,陛下又怎么会不信任?”
韩钊瞥了一眼韩亢,冷笑着说道:“皇亲国戚又如何,更何况现在陛下正在与凉国商谈订盟之事,若是在蜀中增兵凉国定会以此为由借机生事,到时陛下就算不降罪也会心生猜疑。”
韩钊虽然贪财可世家大族出身的他却也不是傻子,起先他也就是想趁着时局比较乱捞些油水罢了,所以这次入川为刺史韩钊本是不想来的,毕竟益州方经大乱危机重重,可耐不住卫节许诺只要他能保益州不乱,其他的一切任凭韩钊处置,最终韩钊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和卫节的威逼,于是这才决定铤而走险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