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间的电话铃响了两声。白云还未来得及接,对方就挂断了,是酒店前台打来的,回拨过去便知是提醒她到点该吃第二次药了。
“白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请医生再过去一趟”
“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好多了。药我马上再吃下去,相信睡一觉就能全好了。”
“那请你一定记得给许先生去个电话吧,如果你们还没联系的话。他离开时非常着急,叮嘱我们一定要照顾好你。我们可是一刻也不敢怠慢。”
“好的。我很好,请放心吧。先挂了。”
套房内的睡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本来床上还有他们昨晚**的余温,现在已经被汗液占据。
白云拖着乏力疲惫的身体,把浴缸里的水放满,往里倒了一包浴盐,打算泡个热水浴。
发烧后的身体似乎不是她自己的,白皙的皮肤底下,毛细血管呼之欲出,小脉轻轻跳动,不知停下是何滋味。
镜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遮挡,宛如神秘林。白云打开白色外观的吹风吹机向镜面,很快,镜子变得清晰,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目光有些呆滞,心里有所思,出现在画面里。
深夜削苹果可以看见心上人,镜子里爬出贞子等等,这些恐怖的画面,白云觉得都是些儿戏。试问她云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她喜欢在镜子前发呆,看看镜子里的这个“老女人”会不会一下子变成老巫女。
如果拿吹风砸向镜子,镜子破裂,任何一块镜子都可以结束她的生命吗只不过她的身体几乎有流不完的血,哪怕几天几夜地流,之后一定会被人发现,又活了过来。
“我真是个喜欢发呆的女人啊!就连发呆也那么好看。”进入沉浸式发呆后,白云自恋的独白独占整个屋子,直到镜面再次模糊,她再次看不清自己美若少女的**。
她长成大人模样后,数不清生了多少次病。每次谈恋爱,她都要经历一场或轻或重的病。
突如其来的发烧,又让她感受了一回正常人该有的病痛。“白云,你不是一直想当一个正常人吗那就先从病痛开始感受吧。”
这场病发生在她从神秘的灵夕湖归来之后。灵夕湖和发烧两者又有什么关系呢
灵夕湖畔的微风吹进她的身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撕裂感。她的肌肤在对灵夕湖敞开心扉,似乎可以向它吐露心事,包括秘密。
世间万物心心相惜,生生相克。每一个人的宿命是出生、生而未死、死亡,在生死的中间环节,都会出现与之相克的人。
白云藏匿人间数百年,并非随心所欲,浪漫自由,唯有死去才能将她的一生升华至神性的高度,才能获得真实的浪漫。
如果她非死不可,一定要寻到那个与她相克的人,只有那个人才能带她进入死亡通道。
她谈了上百次恋爱了,每次不是躺平,就是躺赢。可是,她真的爱过和被爱过吗
白云的第一任男友,是一个外国的传教士。他从遥远的洲域带过来一本研究人体秘密的书。其中有记载,永生人也并非绝对永生,解除诅咒或者遇见特别的人才可能恢复正常。
传教士迈克尔有着金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眼睛,高大威武,在众多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群中,与白云邂逅。那年白云二十岁,迈克尔三十岁。
他们相伴五年后,迈克尔死于一场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