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脱酸配剂”
白大褂路德清又急又气。
“我真的看不出,这到底有何科学依据”
而且他还看到,张九州往里面添加的一种东西,对书画本身,绝对有一定程度的损害。
张九州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你、你说话”
路德清怒了。
这可是一纸千金的金粟山
国宝,岂能儿戏
就算老院长相信了,但他路德清,绝非好糊弄的人。
就见张九州搅拌溶液的手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做出了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从溶液里舀取了一勺,放入口中,喝了下去。
“你疯了”
路德清大吃一惊。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连橘座,都喵喵叫唤起来,充满了担心和不解。
这可是石灰水
强碱性
怎么能,张口就喝呢
那不把肠胃都烧坏了吗
客官,你为了自证清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丁鹏喵眼含泪。
客官,你不能死啊。
你死了,还有谁能让喵舒爽呢
喵离不开你哇。
却听张九州淡淡道“我调和了酸碱性,溶液的h值
众人“”
人声鼎沸,一秒平息。
还有人叫救护车的声音,似乎
这是什么虚惊一场啊。
众人尴尬地咳了咳,就见下一秒,橘座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溶液旁边。
吐出嫩红的、带着小小倒刺的舌头。
猛地舔了上去。
让喵尝尝,好不好喝哇
客官尝了,喵也要尝
不甘落后
马丁宁小姐姐一把揪住喵头,把喵提了起来。
就见橘座嗨恋恋不舍地咂摸着嘴巴。
“没味儿吧好像。”
“让喵再喝一口呗,万一下一口就甜了呢”
众人的一颗心还未落地。
张九州已经将纸张,浸泡进了溶液中。
就见纸张微微浮动。
黑色墨迹,越
黄色纸面,越
淡淡的光芒,从拼凑的缝隙间升起。
让黄色的文物之光,越
黑色
橘座知道,这是张九州独属的颜色。
他经手的东西,仿品、摹本之类的就会出现和七光截然不同的黑光。
现
光明璀璨。
橘喵瞪大眼睛,就见张九州捞出
纸面一新,莹莹如玉。
“成功了”
“成功了”
不知是谁先
“东西修复地非常好,”老院长拉灯,他已经细细看过纸匾十余遍了,“甚至比原作,还面目一新。”
王涛平差点流泪“多亏了大家,多亏了老院长您,还有这个小哥”
“应该是可以免于三倍赔偿,”老院长道“但合同上,你还是要赔付800万。”
王涛平已经无可奈何了“总比赔两千万得好。”
老院长沉思了一会儿,又摇摇头。
这事情对足智多谋的老院长来说,也算是棘手了,主要是彭定克那里,看得出来,毫无缓和余地。
“这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老院长喃喃道。
张九州默不作声站
琉璃厂。
翠玉轩老板彭定克眯着眼睛,嘬了口茶。
舒坦。
最让他舒坦的就是,自己的局,网住了想要的鸟。
一想到这个时候,王涛平父子俩欲生欲死的模样,一股报复的快感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该”
让你当年多嘴,坏了我的大事
一千多万,买回来一张画,指着它
结果被毫不留情地戳穿。
从高空跌落万丈悬崖。
那滋味,彭定克现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机会,让王家父子也尝尝他受过的滋味,彭定克已经打定主意,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
就见一个身影冲进了店里。
“叔不好了”
他侄子彭家康,年轻人,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怎么,王家父子不肯低头”
彭家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王家父子,他们哪能翻出您的手心啊是图延格,图延格的店里,新来了一幅画”
图延格的店里,最近小半年,不知走了什么渠道,好东西是一件一件地涌现。
前有赵孟頫字帖,后有十咏图摹本。
就算故宫证明吴景清
好东西谁都眼馋。
彭定克是盯着图延格好长时间了,就想弄明白他的东西究竟打哪儿来的。
可惜图延格是个耗子,贼贼的,仿佛知道彭定克盯着他一样,交易东西的时候换了地方,根本就不
“图延格又进了什么好画”
彭家康一脑门子汗“大涤子的画,罗汉图”
听到大涤子三个字彭定克还不以为意,但听到罗汉图他就神色巨变。
“什么,罗汉图”彭定克一震“哪个罗汉图”
就听彭家康指着他身后“还有哪个,就是叔您店里的这个”
翠玉轩三大镇店之宝。
大涤子的罗汉图排名第二。
大涤子是谁,石涛也,明末清初和八大山人齐名的画家。
工山水。
彭定克早年得了石涛一副罗汉图,甚为宝贝,关键是,他确定自己手中这幅罗汉图,绝对是真迹。
毫无疑问的真迹。
一百多名专家、鉴定师全都看过,没有一个不这么认为的。
连故宫都确认这幅画是真迹,袁院长甚至和彭定克说了两次,希望彭定克以拍卖的方式将这幅真品赠给故宫,钱不是问题。
但彭定克就是宝贝这东西,就是不卖。
现
“胡说八道”
彭定克大怒。
怎么可能
真品就
图延格什么意思,卖假也就罢了,还敢挑衅他
“叔,现
“哼,不理他,这个混账王八蛋,狗肚子里全是糟糠,吐不出象牙的。”
“我实话说了吧叔,不少人都看过了他那幅画,特别真,风言风语就是这么起来的,您要不去看一眼,也好当场打假,以正视听啊”
璇玑阁迎来了客人。
图延格刚刚一转身就被来人撞了个满怀,正要破口大骂,等看清来人就立刻换上笑脸“哎哟喂,我当是谁,原来是彭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妖风。”彭定克皮笑肉不笑地站定,露出嘲讽的笑容“听说图老板又开张了,生意好得很,短短几个月过手了好几样好货,我就过来瞧瞧,也沾沾喜气。”
“您这话说的,”图延格哈哈大笑“我这也不过是侥幸,侥幸才捡了这么几回漏,哪能跟彭老板您比呢”
图延格正要招呼他落座,就见彭定克冷哼一声“开门见山吧图老板,也别玩虚的了,没什么意思把你那新得来的大涤子拿出来瞧瞧,这假大涤子什么水平,不,叫我看一眼,也好给你唱唱名儿。”
图延格苦笑“您这话说的叫我没法接啊,合着东西
图延格哗啦一下,展开了画。
彭定克眼睛快要栽到画上去了。
东西不是真,是真到让人害怕的地步。
这幅图延格手里的画,不论大小、成色、卷面、甚至图章,都跟他手里的画一模一样。
彭定克一眼一眼看过去。
等看到画面右下角的时候,他的冷汗再也绷不住,哗啦一声,浸了全身。
画面右下方,有个罗汉。
这个罗汉只有一条腿盘起,另一条腿跌下,
姿态随意,透着古朴。
这就是十八罗汉中的罗怙罗尊者,即沉思罗汉。
罗汉图中有沉思罗汉不足为奇。
但
因为他手里的画里,并没有这个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