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还是太高了！”
“呃，薪资可以再商量，实在不行月薪1万我也能接受....”
“李先生，您的技术能力和薪资要求是没问题的，我的意思是您的年龄还是没有特批通过，很遗憾，无法帮到您！”
“哦，好的谢谢！”
李奢一脸失落的挂断电话，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面试了.....
28岁土木工程出身普通本科的他看IT行业火热，经过培训毅然地加入了程序员大军。
现如今他面试被拒的理由，从年轻时“我们只要985/211，您的技术路线不符合我们岗位需求，您要的薪酬过高不适配”这些理由变成了现在“我们只招聘35岁以下....”
35岁成为了国内IT行业一道鸿沟.....
39岁的李奢上个月刚被裁员，已经是这个群体中的凤毛麟角了，因为一句能力满足不了当前的岗位，离开了日夜打拼近十年的公司。
公司的业务系统是他和其他同事从0到1亲自搭建的，到了维护阶段领导开始卸磨杀驴倡导公司年轻化，一个个同事陆续离职，而他是最后一个。
年近四十，在目前国内互联网的环境已经到了送福报的阶段，可谁又能给他送福报呢？
经过一番颇为艰难地“谈判”，许是看出李奢这個职场老油条不好吓唬，而且手里还有许多证据，最终双方经过友好协商，李奢成为该公司为数不多喜提N+1大礼包的成员。
过了几天他从徒弟口中知晓，前公司私下里传出老板的言论，年轻人便宜干劲足，干掉一个老员工能招三个毕业不久的小年轻，业务照样运转。
不过前两天他接到个电话，竟然是前老板亲自打来的，原本他负责的那摊业务出现故障影响了跟客户合作，都好几个小时了，那帮小年轻没人能搞定。
李奢听完对方描述就大概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哦，是不是偶发突然链路不同，而且没有任何征兆？在XX系统XX模块的配置也出现异常，导致整体功能间歇性失灵？”
“哎呦，我的李老弟，你知道这个问题？那可太好了，这系统可是你的全部心血，看看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帮帮老哥。”
“现在讲情分了，当时开我的时候，我想找你沟通，却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哎呀，这事不能怪我，当时太忙了，确实也是老哥哥我的不是，这样你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亲自摆酒给你赔罪，另外再给你1万元的技术费，可以吧？”
影响了几个小时，波及所有合作客户，起码损失在百万级，估计现在客户把老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都火烧眉毛了，1万？可真大方，呵呵哒.....
李奢冷笑，“这个问题其实解决起来很简单，我出手也就几分钟就能搞定，但我现在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空，你这时间赶的是真不巧......”
“李哥，咱好商量，3万....不！5万，您帮帮忙~”
“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这种锻炼的机会还是留给贵公司您所仰仗的那些年轻人吧。”
说完，李奢不由分说，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手机关机。
前公司的损失，跟他有鸡毛关系？
老板们不都喜欢降本增笑么？笑去吧。
李奢返回图书馆，继续啃着相关技能的基础概念，把这些曾经早已遗忘知识再次捡起来。
平时工作用不到，但面试的时候真重要。
面试造火箭，进厂拧螺丝，程序员的参差就是这样魔幻。
闭馆后，他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找了附近的一家星巴克继续刷题。
看着四周看起来都好像很是忙碌的人们，不知道其中有多少跟他为了找一份工作而奔波？
等到9点多，他才装作加班太晚回到家。
母亲早逝，家里有个病重的父亲，雇了个保姆照料起居，他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没工作而担心。
所以这段时间靠着赔偿金硬撑，希望能有所转机，可惜整体大环境不好。
其实父亲病重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寻求世纪济安的帮助，可那时自己有工作，而且刚买的房，虽然是贷款，但不符合申请的条件。
李奢洗漱的时候，看着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快四十的人了跟父亲出去遛弯，让人误以为是兄弟。
上车顶点的房价，身背巨额的房贷，遭遇房价腰斩，适逢中年的失业，身患慢性病，还有个年迈病重的老父亲，让李奢觉得人生早已一眼望到了尽头。
但他只能向前看，因为还有父亲需要自己。
两个月后，李奢心态已经淡然，即便依旧保持图书馆学习，投简历的习惯，即便石沉大海依旧乐此不疲。
他给三个月时间，如果再找不到相关工作，他就去美团当骑手，因为前些天他看到网上的新闻，一个外卖小哥当骑手三年赚了过百万，他想着即便赚不了那么多，通过自己努力看能不能赚点生活费和父亲的医药费。
至于房贷？他准备断供了，就当这些年给银行打工了，谁让自己当初瞎了眼选了这个楼盘。
就在李奢给自己设定期限的最后一天，他在星巴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对面的空位突然坐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