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还没有正式通知她上班,晏云清这些日子
端午节的三天假里,晏云清抽空回了趟新丰,请了这一路走来,玩的比较好的领导,同事,一起去吃顿饭,庆祝自己国考上岸成功,同时也算是这一路走来的谢师宴。
曾经把她从村里调到镇上的沙溪镇党委书记顾俊华,这会儿已经是新丰市文广旅局的局长了,而原本的林海风镇长,顺势成了沙溪镇党委书记。以前沙溪镇组织部,对她颇为照顾的杜宜春,杜委,现
林寒依然还
果然,有才华有真才实学的人,即使一时陷入困境,也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看着他终于有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晏云清更加相信了那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小晏啊,恭喜恭喜,好好干啊”
宁市长,哦,不对,现
谢市长。
听到这个称呼,晏云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一个月来,她故意避开了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却
嗯,她终究也成了那个圆滑世故、不动声色的大人了。
“谢市长最近一个月都
说这话的是李代文,这一个月来,也不知道谢修泽怎么了,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铁打的机器人,每天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有的时候,他晚上开车路过政府,
真拼命三郎。
李代文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晏云清的神情,他曾状似无意的和谢修泽提起过晏云清,谢修泽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
可直觉告诉他,晏云清和谢修泽两个人之间,必定有着某种他所不知道的联系。趁着众人都落座,彼此寒暄应酬的工夫,李代文悄悄把晏云清拉到一旁,“你请谢市长了吗”
他原本以为晏云清肯定是请了的,可他走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
不会是晏云清把他忘了吧
不应该啊,忘了谁晏云清也不能忘了谢修泽啊,她这一路,说多亏了谢修泽也不为过。
“我微信上跟他说过了,可能比较忙吧。”
晏云清不敢听谢修泽的声音,所以犹豫了许久,只
也是,他这会儿应该是厌极了她的。
“嗨,谢市长嘛,最近忙是应该的。”宁书记神秘的笑笑,看了眼晏云清,有些惋惜。
当初他可是想要给这两个人牵红线的,谁能想到晏云清考去了北京呢。
“怎么说宁书记,你那边有什么信息也给我们说说呀。”看他吊大家胃口,桌上的几个人也乐意陪着演戏,谁让他几乎是这桌上所有人的上司呢。
宁书记敢卖关子,自然是真的有料可爆的。“我们谢书记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这点你们都知道的,可是最近我听说啊,谢市长,好像要结婚了。”
“哎呀。”
晏云清原本拿着瓶9
还好,除了杯子的主人李代文和一旁的林寒,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
“娶的是哪的人啊做什么工作的”众人都
只有晏云清
他要结婚了。
周围人都
难过什么呀,路是她自己选的,人是她自己不要的。
不难过,没关系,真的,没事,都会过去的,没什么了不起,这很正常的,你不能那么霸道自私,不能哭,不许哭,晏云清,笑,好好笑,不难过,这是好事,该祝福他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早该知道的。
你不要他了,总有一天,他身边会站
是你自己不要了的。
怪不了别人。
“真好啊,我们得好好祝福谢市长,祝他和夫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她分明可以听到,
我很可笑吧。
虚伪至极,恶心透顶。
他厌我是对的,我也厌极了这样的自己。
就如同曾经的晏云清,厌恶着谢晋卿一样,如今的她,也厌恶极了和谢晋卿一模一样的自己。
我终于活成了他的模样。
也终于和他一样,亲手弄丢了自己深爱的人。
自食其果,怨不得任何人。
“欸,这谢修泽,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忘了我们晏主任的邀请,还
眼看谢修泽迟迟不来,怕他忘了,宁市长拿起手机给谢修泽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有点事来晚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晏云清克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的冲动,久别重逢的欢喜和激动就这样被她硬生生的忍耐下去,欢喜过后,是五脏六腑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保持笑容,让人、让他看不出半点端倪。
这是她仅存的骄傲。
别后悔,别回头,别哭,他不
“说起来,以前总觉得晏主任像一个人,可是总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前两天我找资料才
以前林海风就觉得晏云清眼熟,可一直不知道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现
“她是,我奶奶。”晏云清轻描淡写的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炸晕了
一阵诡异的静默后,顾俊华咽了咽唾沫,“你是华家的”
“嗯。”
“这可真是”
这一场谢师宴,宾主欢。
无论是晏云清还是谢修泽,都表现的很完美,他们举杯相敬,他们言笑晏晏,像桌上的每一个人那样。
将他们一个个送出去,看着他们离开后,晏云清一个人回到包厢里,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她面无表情的
撞上了那人如墨似的眸子,只是那眸子往日面对她时,总是带着笑意,现
他走了。
晏云清笑了。
嗯,活该。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璀璨的灯,反手用手背遮住眼睛,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放下手背,睁开眼,站起身,往包厢外走去。
走出酒店的时候,她怀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心情,看了看四周,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会不会回头
即使回头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嗅到了一点,极淡的白茶香气,和她身上喷的,是同一款,却要比她身上的,更让她眷念和遗憾。
她没有抬头。
“我刚刚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
是他的声音。
清风朗月,流水潺潺。
是她午夜梦回时,点开他的语音,一遍遍听着入睡的声音。
可是,她没有追上,也没有拉住他的手。
“我也跟自己打了个赌。”
赌她就蹲着这里,看他会不会回来找她。
“我赌赢了。”她抬头看他,脸上还有泪痕。
晏云清站起身红着眼眶看着谢修泽,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难过什么啊。”他没有靠近她,也不曾为她擦干眼泪,只是站
“是你不要的,不是吗别难过,没用的。”
“嗯,没用。”她笑着点头应和。
这次是真的要失去了。
他会结婚,会成为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爸爸,他的未来不会有她的痕迹,过去的那些誓言,都成了了无痕迹的东西。
怪不得别人,咎由自取罢了。
“你走吧,我没事。”
她也想要笑着和他告别,却
她
终于,
“谢修泽。”她舍不得。
她想要重新再和那人赌一把,这一次,赌余生。
“放手。”他语气冷漠。
以前有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现
晏云清鼓起勇气看向谢修泽,目光里
“我过两天回北京领证。”
从别人口中得知和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眼泪落
“和谁”终究是心有不甘。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体体面面的和谢修泽相见的,原来,还是她高估了自己。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挑眉笑了,她的心却跌入了更深更暗的深渊。
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我的先生啊,要去拥抱别的小姑娘了。
她一向骄傲,以前一直觉得
可现
体面是留给外人的,一旦遇到了那个深爱、不想放手的人,谁还能保持住自己的体面呢
她哭着抱着他,“你是我的。”
“晏云清,撒娇没用。”他第一次推开了她。
“你不要我了吗”
“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晏云清,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道理你都明白的,不是吗”
“如果我后悔了”
他打断了她,用领导
看着他冷静严厉的脸,晏云清清楚,多说已无用,心头原本的委屈不甘,被谢修泽这一顿说教后,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就这样慢慢散开了。
远大前程,呵,前途毁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她自己擦干了眼泪,没有人哄,没有人
刚才的挽留,是她给自己这份感情最后的一个赌,赌他会回头。
可惜,她赌输了。
愿赌服输。
她向来骄傲,难得为一个人低头,却换不来这个过去总是纵容偏宠她的男人回头,这种煎熬的挫败感令她难安。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她拿起包,含泪就要快步离开。
她从他面前快步走过,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他看着她,笑容讥讽,“当初我
“你要结婚了,我还怎么争取,怎么努力我算什么啊为了前途放弃你,又反悔的烂人觊觎别人未婚夫的贱人我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再去纠缠啊,你说得对,是我选择的,撒娇没用,后悔没用,这个苦果,我自己一个人咽。”
她满心委屈,却是自作自受,连委屈抱怨都没有资格。
“你有资格,只有你有这个身份,有这个资格。可是,晏云清,你是骄傲,难道我就不骄傲了吗我就活该等你回来,被你一次次抛弃、选择吗”
她晏云清骄傲,可他谢修泽同样也是天之骄子,顶顶矜贵的一个人,以前他总觉得她年纪小,所以宠她,哄她,可是,他也会难过的啊。
她沉默的听着他的控诉,无话可说。
两人沉默良久,谢修泽终究还是放缓了面色,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温柔的吻着她脸颊上的眼泪,叹了一声,“你让我该怎么办啊,云清。”
“跟我回北京,明天早上,民政局上班,我们去领证。”
是酒麻痹了大脑的一时嘴快,还是蓄谋已久后的脱口而出,晏云清分不清楚,但是,她知道,一旦错过这个人,她再也不会开心。
她放弃过,所以她清楚。
那是比
“不要你的远大前程了”
“要。但是没有你的远大前程,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前途毁。”
“真贪心。”
“谢修泽,是你把我宠成这样的,你得负责。”她霸道的抱着他的腰,嗅着独属于他的白茶香味,“你只能是我的。”
他还没有走过红绿灯,赌约依然有效。
他赢了。
“你放弃我一次,我放弃你一次,我们俩扯平了,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你不能小心眼”
“哪有这样算的”
“谢修泽,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她换了个话题。
“啊这怎么一会儿工夫,这需要解释的人就变成我了,不应该是我来问你吗”谢修泽擦了擦她眼角还残存的眼泪,“领证对象,只有你。结婚的话,应该是之前戴婚戒的原因吧。”
“你说过两天领证的呢和谁”
“要远大前程的那个狗东西。”
“你才狗东西”
她牵着他的手,窝
2021年6月15日,星期二,从南新华路出来的两人,看着彼此手中的红皮书,都不由庆幸,自己赌赢了。
还好他情深,还好她情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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