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见老夫人这样顽固不化的样子, 不由更头痛了。
这时, 陈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开口道“大姐姐, 我倒是觉得祖母所说不错, 这两家可是御旨赐婚, 怎能因为东承侯府是凤阳大长公主殿下的母族, 我们就这样瞻前顾后。”
说着,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怎么能想到,这一年里竟然
这出嫁的姑娘哪个不需要仰仗娘家的兄弟,如今,她的亲哥哥没了, 日后又有谁替自己做主
可她这样伤心, 大姐姐却丝毫都看不到。还不愿意让那魏家姑娘捧着哥哥的牌位嫁进门来。
想着这些,陈莹第一次感慨, 她到底不是娘亲肚子里出来的。否则, 怎么可能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她这样的神色, 再听她这样的话, 陈敏怎能不知二妹
可她也不怵, 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战战兢兢
是以,她非但没有退让, 反倒是冷冷开口道“二妹,你这样疑心我, 我也权且当做你是伤心糊涂了。可你想过没有, 我们这样逼着魏家姑娘嫁进门来守这活寡,谢家会不替这魏家姑娘做主吗这可和之前的赐婚不一样,这根本就是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没错,大皇子因为祭天祈雪一事,府邸的情况确实好了许多。可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谨慎小心才是。我更知道,你们暗中疑心延之的死有蹊跷,怀
疑是谢家动的手脚。可这话,谁敢说当时皇上和皇后娘娘也
“何况,皇上若怀疑此事有蹊跷,早就着大理寺彻查了,可皇上没有这样做。可见,是认可这只是一个意外。这样一来,我们再借此事逼着魏家姑娘进门,这事情往小了说是故意苛责魏家姑娘,可往大了说,便是故意让皇上下不来台,让皇上难做人。”
几句话说的陈莹顿时脸色一阵苍白。
她心中也隐隐有些害怕,无助的看向定国公老夫人。
定国公老夫人却像是一夜间老了几岁的样子,她紧紧盯着大皇子妃的眼睛,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有丫鬟进来回禀道“老夫人,方才从外头传来了消息,说是魏家姑娘往忠国公府去小住些日子。”
定国公老夫人听着这消息,气的险些没有晕过去。
这若不是凤阳大长公主殿下这样护着她这侄孙女,这魏家姑娘怎会这个时候往谢家去小住。
凤阳大长公主殿下这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么些年真是一丝都没有变呢。
想着这些,定国公老夫人脸色就愈
陈敏这个时候急急又道“祖母,这事情若真的继续纠缠下去,除非您敢闹到谢家去,否则,这事儿不会有结果的。反倒是让我们陈家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陈敏这话是要让自己咬碎牙齿和血吞下去,定国公老夫人听着她这话,哈哈就笑了出来。
陈莹看祖母这般,不由心中愈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祖母吐了血出来。
陈敏也吓坏了,急忙冲上前。
盛嬷嬷忙要叫了郎中来,不料,定国公老夫人却摇了摇头,“没事,许也只是气急攻心。这个时候叫了郎中入府,岂不愈
说罢,她看着眼前的陈莹和陈敏两个孙女,暗暗叹息一声,沉声道“好了,祖母没什么事情,你们都出去吧。”
听祖母这话,两人如何不知道,祖母的无力。
两人相视一眼,缓步退出了荣春院。
只这才刚出了院子,便有嬷嬷急急走了上前。
不知为什么,陈莹下意识就有些不安。
“姑娘,方才从庵堂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说是大太太闻着世子爷去了的消息,伤心之下撞了柱子”
陈莹虽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母亲,可却未料到,母亲会这样想不开。
她双腿一软,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陈敏忙扶了她,见那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如何能不知道结局。
太太虽说被父亲休了,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外头不知添了多少流言蜚语呢。
她不由有些后悔,这当初自己劝着祖母,莫要打了东承侯府的主意,也就不会这样了。
可这世间又哪里有后悔药。
坤宁宫里,郑皇后也很快听说了李氏撞柱子身亡的消息。
这陈家,无异于是自取其辱呢。
虽这些年郑皇后很是和谢家不对付,可看陈家闹腾一场却是这样的结局,她难免觉得陈家有些不自量力。
这时,梁禺顺缓步走了进来,躬身回禀道“娘娘,方才皇上召了五个美人往东暖阁去,奴才怕担心皇上有伤龙体,斟酌了下,还是过来回禀娘娘一声。”
执掌六宫这么多年,郑皇后是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沉溺美、色的。
便是年轻那会儿,也鲜少这样放、纵。
可近来,吃了那杨天弘炼制的丹、药之后,皇上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这不,昨个儿已经夜御数女,今个儿就又召了美人往东暖阁。
“皇上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呢。”郑皇后到底是忍不住感慨一声。
赖嬷嬷听了,缓缓道“娘娘,照这情景,这很快杨天弘就成为皇上是很不最大的红人了。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郑皇后自然是欢喜的,这一年里她丢了多少面子,就这眼前的平静,还是拿替皇上生母追封一事,才勉强得来的。
郑皇后心中如何能不忐忑,就照这样下去,只怕她和太子的危机,还
还好老天爷开眼,让哥哥遇上了这道士杨天弘。只要有了这杨天弘,她还怕什么。
就凭皇上昨个儿夜、御数女,今个儿又召了五个美人往东暖阁去,杨天弘得意的日子,还
可皇上又怎么能想得到,杨天弘真正的主子,是自己呢
想着这些,郑皇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有宫女进来传话,“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往慈宁宫一趟。”
这个时候,太后差人过来传话,不用想肯定是因为皇上沉、溺美、色之事。
很快,郑皇后就到了慈宁宫。
这才刚坐下,郭太后便开口道“皇后,你可是皇上亲自册封的中宫皇后,如今皇上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别人不敢说,你这皇后,却不能不劝着些皇上的。”
郑皇后轻抿一口茶,却是自嘲的勾勾唇角,道“姨母,我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皇后不错,可我并非皇上的
雅兴。”
“这样主动上前讨了没趣,这不是让众人更看了我的笑话吗”
郭太后也知她如今
看她这样,郑皇后又道“姨母,皇上这样疑心太子,见不得太子好。还不是因为皇上觉得自己老了,而太子却年轻力壮,心里有了危机感。”
“可现
虽知道皇后心中对皇上心存怨怼,可真正听到这话,郭太后还是一时间有些震惊。
半晌之后,她才又开口道“可这丹、药,又岂是好东西,人又岂能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如今这样,身子迟早会被掏空的。”
说着,郭太后再不敢往下说了。
郑皇后却勾勾唇角,得意道“这有什么不好若皇上真的去了,那太子便能够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而您,便是太皇太后。又岂会为了皇上生母追封一事,再这样没脸。到时候,您才是这天子最尊贵的女人。”
郭太后万万没有想到郑皇后会这样口无遮拦,正要训斥,却听郑皇后道“姨母,您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郭太后看她这样子,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盼着太子能够顺利登基。这不仅关系她的颜面,更重要的是,太子若能顺利登基,那淮安侯府,便不必这样战战兢兢了。
“姨母,我知道这些日子您受委屈了,您放心,若真的太子登基那日,第一道旨意就拆了那贱婢的地宫,您是先帝爷唯一的皇后,又岂能让她
郭太后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可最终却并未训斥郑皇后口无遮掩。
是啊,自己才是先帝爷唯一的皇后。
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贾氏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是,死后哀荣还超过自己。
见姨母这神色,郑皇后知道自己是说到姨母心坎儿上了。
有多久了,郑皇后未有这样得意了。
郑皇后想着这些,心里更是恨不得皇上能日日这样纵、情。
这若真的亏了、血,早些去了才好呢。
毕竟这史书上,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