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他们俩的东西才算是买好了,
陆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得整齐的零钱,皱了皱眉。
向小托他带的香膏,他刚才问了下。这边的香膏有海市牌和友谊牌的,价格都差不多。最便宜的一盒都差不多要一块两毛五,外加一张通用票。
而向小给他的钱看着多,但加起来只有四毛五分,差了不止一半。
贺之朝看他呆呆的拿着一把零钱,还苦着个脸,于是上前问道“怎么了,花超了”
“向小不是让我给她带盒香膏吗,我去问了,一盒都要一块多她给的钱不够。”
贺之朝皱了皱眉,“那你怎么想的”
先给她垫着还是直接回去明说
陆军道犹豫了半响,最后道“我先给她垫着吧。”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贺之朝,“嘿嘿那个,就是之朝啊,你还有没有通用票,借我张呗,我的都用完了。”
贺之朝带的票多,他也没问,直接摸出张交给了陆军。
等买好了东西走出供销社,日头已经渐渐升到了头顶。
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粮食站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这个时候似乎是一点儿都不怕晒了一样,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陆军边走边看着手上这小小一盒的铁皮盒子,唏嘘感叹道“这东西可真贵啊才这么丁点儿还没我手掌大呢,都快要赶上两斤大肥肉了,你说这女同志抹到脸上,她们不心疼啊”
说着还轻轻掂量了下,“啧啧,真看不出来,这向小同志这么有钱呐,我三样东西加起来赶不上她这一个的”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把小铁盒子放进了上衣兜。
贺之朝失笑的摇了摇头,暗想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你以后有了媳妇儿就知道了。
两人对县城都不熟悉,转悠着问了几个好心人后,才终于找到了邮局。
挂了两个八分钱的平件,贺之朝把信封交给了坐
绿衣服那人头也不抬,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水,随意问道“寄哪儿的”
“一份京市,一份西省。”京市是给
“哟,还是寄到首都的啊”
绿衣服那人瞅了眼信封的寄件人和件人,抬头看了下贺之朝,然后又看了下信封,笑道“同志,你叫贺之朝是吗”
虽然有些奇怪那人的态度,但贺之朝还是点头应道“是的同志,我就是贺之朝。”
“有证明证件吗”
贺之朝掏出粮本和介绍信,然后不解的问道“现
绿衣服摆手,解释道“你有两个京市寄来的包裹,我们要看下身份证明,因为之前没见过你,不给证明不敢给你。”
等绿衣裳打开粮本和介绍信看了后,顿时有些惊叹道“同志,你还是京市人”
这年头,只要是听见京市这两个字,就会引得人多看两眼。要是京市来的人,那可是不得了哟,非得要握握手才行。
他郑重的握了下贺之朝的手掌,“哎,你可算是来了,你这两个包裹都
贺之朝道谢后接过包裹,等着陆军把信也交给绿衣服后,两人才离开了邮局。
这个点儿有些尴尬,跟老黄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个把小时,
既然都出来了,两人也不是苛待自己的人,看着回去也赶不上饭点儿了,拿着两张粮票就去国营饭店点了大碗肉丝面。
再美美的喝上两碗葱花面汤后,老黄才驾着牛车出现
贺之朝两人也不磨蹭,拎着东西就走了过去。
老黄指挥着牛稳稳的停
说完指了指街对角的饭店。
贺之朝道谢过后表示他们已经吃过东西了。
“那麻烦后生帮忙看着下牛,我买个包子去。”老黄把赶牛的鞭子交给贺之朝,然后微微佝偻着背跨步往饭店走去。
家里有个小孙子,知道他今天要来县城,走之前直拉着他的手嚷嚷着要吃大肉包子,可怜小孙子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好肉,那瘦瘦巴巴的模样还是让他咬着牙答应了。
贺之朝把东西拎到后面的木板车时,
这应该就是老黄去农基站领取的大队要用的农需品吧。
贺之朝想着,也没去动它们,直接把自己的东西叠放
没多久,老黄就小步跑了回来。
他接过鞭子,跨上牛车,“快走咯,再不去接于大妹子,这耳朵啊又不得空闲咯。”
贺之朝嘴角一抽,有些认同。
梅婶儿那张嘴确实是太能说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