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容锦的记性很好,哪怕刻意回避与沈裕初见时的情形,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日,沈裕
穷所想,也料不到会有今日。
看沈裕为她屈膝、低头。
某些夫妻之间再亲密不过的情事,
早前
容锦那时难以理解,直到如今形势颠倒,身体与心理上的快感如潮汐一般涌来、不断堆叠,才终于明白为何会有人热衷于此。
沉紫色的官服上隐隐可见洇湿的水迹,无声地提醒着,这不是以服侍、讨好人为生的小倌,而是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沈相”。
容锦咬着指节,看着床帐垂下来的穗子逐渐归于平静,才渐渐缓过来。
沈裕缓缓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长
尚未消散的热度卷土重来,容锦抬手捂着几乎红透的脸颊,小声道“你怎么这么”
“只要你喜欢,没什么我不能做的。”沈裕绕着缕她的长
容锦掩着大半张脸,与他对视了眼,转瞬又错开。
沈裕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
可有些话不能随随便便宣之于口。于她而言,若是许了承诺,便是要用一生一世践行的,要十分慎重才行。
剥去现
沈裕显然并非如此。
沈裕端详着她的神色,温声笑道“不急。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也无碍,你我之间,日子还会很长。”
“时辰不早,你好好歇息。”
容锦无声地松了口气,抱着锦被一角,目送他离开。
第二日一早用过饭,容锦便去了苏婆婆的住处。
清幽雅致的小院充斥着苦涩的药味,甚至压过了时常萦绕的檀香,交织
容锦先前就已经得知苏婆婆病倒的消息,只以为是风寒脑热,又或是老人家常见的病症,眼下与她打了个照面,心中随即明白恐怕不是小病。
“锦锦,你回来了”苏婆婆半倚
容锦
苏婆婆是沈夫人身边的老人,自将军夫妇去后,她一直守着这别院,操持诸多生意。
于沈
裕而言,也算是半个长辈。
沈裕并不是吝啬之人,想必能请的大夫都看过,要什么药材也都不会吝惜,可就苏婆婆如今的状况来看,并没什么效用。
朝夕相处过那么些时日,容锦受过苏婆婆的照拂,眼见她这般衰颓的模样,心中不免难过。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活到这一大把年纪,该看的都看过了,没什么可惜的。”苏婆婆看出容锦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问道,“这回南下,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公子那个性情,要他多说几句比什么都难,你来给婆婆讲讲。”
苏婆婆是南边的人,后随着阮氏一家来了京城,定居
她家人早就不
容锦会意,除了自己遇着有趣的事,着重挑着南边的风土人情,草木风物讲给她听。
苏婆婆听得津津有味,及至听她提起“观音庙会”,边咳边笑着“这正是我家乡的习俗。每年观音庙会,周遭的镇子都要找人扮作观音,持杨柳玉净瓶,一路洒甘露赐福呢”
她满脸怀念,却咳得越来越重。
容锦忙倒了杯茶,捧着喂她喝了,柔声道“您先歇歇,改日我再慢慢讲给您听。”
“不急,”苏婆婆一手按着心口,另一只手
容锦打开锦盒,只见其中是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玉质醇和,颜色莹润。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苏婆婆“这是”
“这是当年老夫人传给夫人的,说是这玉有灵,能逢凶化吉,”苏婆婆口中这个“老夫人”,指的自然是阮氏那位老太太,“夫人原想着等有了女儿,也将这镯子给她。”
沈夫人当年一直想要个灵巧可爱的女儿,留
随着儿子年纪渐长,彻底歇了这份心思,原本准备留给女儿的镯子,也打算送给将来的儿媳当聘礼。
可还是没成。
梵天原一役,她的丈夫与儿子葬身其中,自己的身体也彻底垮了,没熬到沈裕归来的那一日。
“我原想着,等公子与你成亲那日,再将它取出来,只是眼下看来怕是也不成了。”苏婆婆说着,艰难地喘了口气。
容锦顿时觉着这镯子重若千斤,小心翼翼地捧着,欲言又止。
她与沈裕只见还是一团浆糊,没拎清呢,哪里能这样别有意义的贵重物件。
“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怕这些年过去,看起来不似从前,可他骨子里的东西从来没变过。”苏婆婆抬了抬手,示意她安心下,“婆婆看得明明白白,若不是你,也再轮不到旁人了。”
她本就力不济,撑了这么久,已是强弩之末。
容锦不好再打扰老人家,扶着她躺下,轻手轻脚地出了这院子。
她甚至没敢把这镯子往袖袋里放,依旧捧着锦盒,打算先
“物归原主”。
沈夫人既不
本作者深碧色提醒您最全的外室她不干了
平素这时辰沈裕该
容锦轻车熟路地往听竹轩去,才进门,迎面撞见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乍一看仿佛有些眼熟,可那张脸又分明没见过。
她下意识侧身避让,擦肩而过时心中一动,终于想起此人是谁,倏地抬了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认出我了”男人眉尾高高挑起,似是有些惊讶,看向她的目光中又带着些玩味,“我该夸你好记性,还是好眼力呢”
能这样光明正大出现
容锦攥紧的手缓缓松开,但看向男人的目光依旧未曾放下警惕。
虽已过去许久,但那样命悬一线的时刻,怕是此生都难忘掉。稍一想,就记起眼前这人的名字
游川。
当初秦氏为报复沈裕,从她下手,而将她劫至南林行宫的,正是此人。
只是他那时面上顶着的并非眼前这张脸。
容锦前不久才见识了沈裕易容的手段,对此并不陌生,随即反应过,游川既是漠北出身,又是沈裕口中的“故人”,倒也不足为奇。
“不必这样看我,我又不能再拿你怎样。先前伤你一回,已经赔了根筋进去,”游川耸了耸肩,抬起手给她看,“我这条命还得留着呢。”
抬起的那只手无力地垂着,别说提刀执剑,只怕拿筷子都费劲。
于习武之人而言,这意味着多年辛苦付诸东流,成了“废人”,他却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断了缕头
容锦捉摸不透,谨慎地后退了半步“他
“房中。”游川指了指,意味深长道,“不过我劝你一句,此时最好还是不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