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见万鸿堃伤得严重, 看一眼就红了眼圈。
贺老太医来得很快,给万鸿堃看了伤, 上了药,又给他灌了两碗药,才昏睡过去。
送走了老太医,安氏见老太太还未走,柔声道“娘,你先回去歇着吧,堃哥我来照顾。”
经历了这一场, 白氏和万鸿钧经受了她们应得的惩罚,但老太太的心底,也并非就有多痛快,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而已, 老太太提着一口气一直没有卸下来。
老太太紧紧的握着安氏的手, 安氏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贺老太医说了,就是一些皮肉伤而已,养些日子就好了,娘不要担心。”安氏说完又望向一旁的万之褚吩咐道“带祖母回去歇着吧。”
出了羲和院, 万之褚搀扶着老太太朝寿安堂走去, 祖孙俩走了一阵都是沉默, 走过凉亭,万之褚才柔声说道“祖母,因着孙儿这么做不值当的。”
老太太脚步一顿,抬眸望向他, “阿褚,你该早点告诉祖母的, 你回到了京城你也应该早点回来,只要你说,祖母一定会信你,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祖母会早点告诉你,被他们抛弃不是你不好,不是你有任何问题,是他们自私自利不仁不义,上不尊老下不爱幼不配为人。”
一席话说到后面,老太太眼珠水雾雾的,万之褚眼眶涌出一股酸意,眼前一片模糊。
不是他的问题吗明明他与万之斓是双生子,万鸿钧对着他便是严厉冷眼,对着弟弟便是春风和煦,万鸿钧打他的时候,白氏永远的都是冷眼旁观,待打万之斓时,白氏就会
他那么努力的书,那么努力的跟着师傅习武,就是希望万鸿钧和白氏有朝一日对他能够像对万之斓那么好。
可惜他没有等到,他只等到衡岭之上,敌军来袭,浮尸无数,他的父亲背着他的母亲抱着他的弟弟,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他听着那千军万马的蹄声,地动山摇,他看着远去的一家三口,回头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冲过来,他望着身边那个被鲜血浸泡透了的尸体,钻到了那死去的士兵身下,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后面爬出来才
如若没有遇到李棠,那他或许被人踩死,或许病死,他的灵魂死
可偏偏他遇到了李棠,她那么好,好得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份眷恋,他不想再死一次,想好好活着,此后的这十余年,他都
今日祖母用行动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眼眶酸得一眨眼好像就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再睁眼眼中一片清澈。
老太太看到他别过脸片刻后又回过头来,“祖母的良苦用心,孙儿明白。”
听他这话,老太太心理多少有些欣慰,问道“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好多了就行,既然好多了,那告假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孙儿明白。”
“齐府那边,要去看看。”老太太说道,万之褚点了点头,“孙儿先入宫一趟,回来就去。”
“嗯,去吧。”
万之褚将老太太送到寿安堂门口才离去,院内的万之斓还有万思珺和万念卿还等着。
万之斓听见老太太的声音冲了出来,见到老太太身上那一套冠服,愣了一下,才懵懵唤道“祖母”
老太太望着面前的万之斓,说道“来了,俩妹妹呢”
“
“嗯。”老太太边说边朝屋门走去,万之斓第一时间问道“祖母,父亲母亲回去了吗”
老太太望着前方,沉声道“他们回不来了,你们三的户贴我已经迁回了族里。”
万之斓顿住了脚步,脸色惨白,“祖母什么意思父亲和母亲是犯什么事儿了吗”
“万鸿钧和白氏犯了忤逆不孝罪。”
万之斓
老太太看着万之斓惨白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忍,但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不让你们受连累,户贴我转回族里,以后你们的衣食住行,成家立业,皆有我负责。”老太太的一字一句的都说得很平静,万之斓看着老太太这身衣裳,脑中乱如麻,半晌才问道“是祖母状告父亲和母亲了吗”
“是。”老太太应道。
万之斓顿时间泄了气,双肩都垂了下去,沉默了许久才问道“祖母为何要这么做因为大哥吗”
老太太皱了皱眉,眯眼望着他,“你为何觉得我这么做是因为你大哥难不成你爹娘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大哥的事情”
他的脑海中想起当年将万之褚一人丢
“他们对不起大哥的,可能就是当年不小心把大哥弄丢了吧。”
老太太望着面前的万之斓,他那个时候已经记事儿了,万之褚是如何被丢下的,他肯定是记得的,可是到如今,他也依旧维护着万鸿钧和白氏骗她的那个谎。
“嗯。”老太太淡淡的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后老太太望着万之斓道“之斓,你不小了,过不少圣贤书,如果你觉得你父亲和母亲这些年做的一切都没有错,怪我告了他们,那么你可以带着妹妹离开,祖孙一场,你们的开支我会负责。”
万之斓心口一滞,半晌没说上话来,只听老太太道“但我劝你还是就留
那天午后,大街小巷就贴满了告示,老太君状告万鸿钧和白氏忤逆不孝,皇帝盛怒褫夺官职封府邸,杖二百徒六年上黥刑流三千里,处罚可谓是极重有人唏嘘不已,有人拍手叫好。
李棠听到消息是
京墨
李棠觉得老太太做到这个份上,心底定也是格外煎熬的,但她还是心疼万之褚,所以不得不如此,可有可无的儿子与愧疚心疼的孙子,她选择了后者。
她站
她不像万之褚那么幸运,有一个这么好的祖母,她的祖母亡故多年了,外祖母疼她,可惜离得远,鞭长莫及。
想着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她也该回去上个香,供点贡品。
吃过早膳,方闻套了马车,她带着京墨入了城,买了香纸贡品,去了墓地走了一圈,再回来已是傍晚,不知不觉的就走回了国公府。
看着大门的封条被撕,她蹙了蹙眉,望着方闻道“
京墨望着大门上撕坏了的封条,有些担忧,“娘子,是谁入府了吗”
“风吹的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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