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扬州被拢归入越国版图后,经兵部对众将士战绩统计核实上报,武将军功封赏方案也终于敲定。
“诏命,天下大一统,四海归心。吾皇御极,念及开国将领,辅国佐民,勇担重任,今有王三、许牧通、秋梦期、石巍、李绥等武将,才兼文武,勇贯三军,立下不朽功勋。朕甚为嘉许,特此封赏,以彰其忠勇之绩。
王三,连年征战,克敌制胜,屡建奇功,特封“秦国公”,食禄两千石,赏黄金千两赏银万两綵币一千,仍任兵部尚书一职。
许牧通,勇猛果敢,战功显赫,特封为“晋国公”,食禄两千石,赏黄金百两赏银万两,仍任军机处大臣。
禾奇略,英勇善战,平定四方,特封为“齐国公”,兼领禁军,食禄两千石,赏黄金百两赏银万两
秋梦期,身先士众,才智过人,特封为“楚国公”,食禄千五百石,仍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任石巍为辅国君,戴雄为长兴侯,刘二虎为镇远侯,陆海为镇国将军,李绥为骠骑将军,孟德业为车骑将军,戴燕为卫将军,关昆为抚军大将军
追封尹西候为高义君,谥武靖,肖像功臣庙。
其余有功之臣另行封赏如下”
此次封赏,规格之高,直接是真金白银砸过来,从上到下一一打点,连一名小小士兵也能拿到双倍甚至多倍军饷俸禄,所有人皆是喜笑颜开,觉得先前搏命也是值了。
但同时很多人也注意到了,这些赏赐,不提世袭不提封地,五等封爵公、侯、伯、子、男之名皆有封赏,但都是虚名。
有军功者无一落下,而无功绩者不食俸禄。
自此之后再无分封就藩世袭罔替之说,去除潜
虽有人心生不满,但朝廷上下早已定调,不再花大价钱豢养皇亲国戚,更以此杜绝官宦人家子弟背靠祖宗荫庇而不思进取无所事事的现象,王三、许牧通戴雄等众高级将领对此决议也并无异义,下面再怎么闹腾也无济于事。
但不管怎么样,当下赏赐如此丰厚,也已经足够抚慰人心。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封赏的这些人,还缺一个,那就是秋植。
算起来,秋植为勋国公一家翻案,也算是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如今身份阻碍,秋梦期还是想徐徐图之,于是便一压再压。
这个能压,但周若云那边就不能再压下去了。
从入了荆州再到蓟城,已有五年的时间,天下已经大一统,再瞒也瞒不下去了。
然而秋梦期去到周若云住处,刚提起秋植的名字,周若云却率先叹了一口气,道“他应是早就没了吧。”
秋梦期诧异对方的冰雪聪明,但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疑点重重,也难怪她会怀疑。
一个男人若是活着,怎么可能忍着五六年不去见自己的孩子呢。
周若云确实早就怀疑秋植没了,但秋梦期没提出,她也当做不知道,经过了这
几年时间的消化,心里一开始的期盼到惆怅,慢慢消融,时至现
不过是
如今从秋梦期嘴里确认这个消息,释然的同时也忍不住落泪。
秋梦期安慰道“虽然兄长没了,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嫂子,念念是秋家的骨肉,我自然是全心全意待她,将来定会护着你们周全,我和韵韵没有孩子,但也不会夺走你的孩子,秋家对她的宠爱却一样都不会缺。”
“
周若云听她如此肺腑之言,怎会不感动。
这几年来的相处,秋梦期的为人,还有女皇的态度她都看
若是她的个有野心的,怕是求之不得。
“念念如今受到万般宠爱,我能衣食无忧,皆是皇夫和陛下所给与,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怀疑你们的真心。”
周若云能如此深明大义是最好不过,如此一来,以后也能继续按着一家人的关系来处,临走的时候秋梦期道“本朝自成立以来,因陛下身份的关系,尤其对女子权益最为关心,这几年陆续废除不少束缚女子成长的迂腐规矩,再无为已故之人守节之说,男人向来如此,女子也不必例外,兄长去世多年,嫂子若是遇上有缘人,请不必瞻前顾后错过好姻缘。”
周若云听到这话,耳朵微微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低低回了一声是。
周若云的事搞定,秋梦期松了一口气,回宫又随着苏韵前去幽都建章府,处理前朝皇族遗留下来的皇子皇孙等皇亲国戚。
对于前朝皇族的处理方式,内阁也经过激烈的讨论,有的建议直接诛杀流放,有人建议表面宽厚私下处理干净,有人建议削职为民,也有人建议优待和供养以笼络人心。
考虑到大焱的皇族加起来多多少少也有几千上万人,全部诛杀这不符合苏韵和秋梦期二人的处事法则,但要拿百姓纳税的钱来优待供养这些人更不可能,而温和的处理方式也很容易让这些本就不甘心被夺取天下的前朝皇族人滋生反越复焱的心思。
后经过反复讨论,除了安王爷、敬王等十三个王爷郡王需要监禁改造之外,其他人则全部贬为平民,并对大家族进行分化,分成小户,安排到不同的地方落户,将原本顽固的一团泥团打散成为一盘散沙,就算这些人有想法,但也没有能力组织个像样的势力与新朝抗衡,久而久之,没落也成为必然,泯然于众就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敬王东逃这几年,
如今和三个儿子几个兄弟
叔伯一起被监禁于蓟城下辖的幽都县境内建章府,周边看上去平平无奇,但里边戒备森严。
秋梦期和苏韵二人到的时候,曾经的敬王和前康顺帝司马瓒刚用完饭,嘴角油花还没擦干净,就看到两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迎面走来,一人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一人亭亭玉立英姿飒爽,不禁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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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司马瓒没有下跪,背手而立,也不看她们两人。
随行侍卫喝道“司马瓒,见到皇帝竟不下跪,莫非是想找死”
司马瓒冷哼一声“朕也是皇帝,何来跪其他人之说。”
秋梦期也不怒,挥手让侍卫退下,朗声道“司马瓒,你的晋国如今已经成了我越国领地,曾经晋国子民也悉数归于越国名下,每个人户头都是挂着大越国国籍,大晋早已亡了,没有子民没有领地,你算哪门子的皇帝”
这些话落
到底没再自称朕。
“好歹和你正面交手过几次,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你的眼神可真不咋地。”
司马瓒闻言大吃一惊,回头凝望片刻,突然大笑不止。
“堂堂越国女帝的皇夫,竟做女子装扮,毫无男人气度,原来是个变态”
秋梦期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绕着他走了一圈道“我如何,总好过你
司马瓒听到这话果然面色转阴,但仍不忘刺了秋梦期一句“怪不得当初周家那孩子没人信,原来别人也是会怀疑你这种不男不女的变态,怎么能生出孩子来。”
秋梦期呵呵一笑“周若云的孩子确实不是我的。”
司马瓒顿时有些不淡定了,当初费心机娶了周若云的姐姐周美云进门,为的就是擒住她们母女以此拿捏姓秋的,可如今人家却说孩子不是他的,这让他如何能不抓狂。
到头来竟是白忙活一场。
他只能想办法给自己找补,“你连孩子都生不出,一个下不了蛋的公鸡,还能当多久的皇夫”
语气尖酸刻薄,全然不再有当初温文尔雅的模样和风度。
秋梦期对这种吵架骂娘可一点都不生疏,冷笑道“你这只会下蛋的公鸡,你看你的孩子死的死逃的逃,能继承你的皇位了吗,活着的那几个如今还不是散落各地沦为平头小老百姓,至于我,你放心好了,你就算等到死也等不到我除去皇夫的名头。”
倒是苏韵,站
司马瓒见她二人眉来眼去,心中恨极了,转而冲着苏韵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坐拥天下的道理,就算你一时候得逞,也别异想天开能坐稳这个位置。”
苏韵面色不变,淡淡道“朕给你念几个数字,咸宁一年,全国税九千多万
贯,折合白银九千三百万两;咸宁二年,这个数字高达一亿二千多万贯,单单这两样,你说你拿什么跟朕比”
司马瓒听到这话,顿时面色惨白。
一年税竟高到上亿两银子,
他咬牙道“当年我父皇
苏韵笑笑“这上亿税,其中地税只占三层不到,其余大多是商税,百姓耕者有其田,一日两餐变三餐,两年来无一人饿死冻死,海上贸易往来船只更是络绎不绝,光是进出口的关税一年就已经高达一千万两,朕何须去剥夺老百姓那点资产”
司马瓒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直响。
只听苏韵又道“朕这么有钱,不欠粮饷不欠军饷,军饷数额更是你和你父皇
“说实话,现
“历史车轮滚滚,你们司马家,已经
司马瓒几乎是靠着一旁的车子撑住这才不让自己倒下去,他竭力想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体面,但仍不死心地道“姓秋的不能生孩子,你若不弃了他另选皇夫,这辈子注定后继无人,这江山不是还得落到别人的手里,那你下场跟我又有什么不同。”
苏韵道“看来你们男人至死都惦记着传宗接代,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你
秋梦期看着苏韵如此霸气的一面,心中暗爽。
而司马瓒听到苏韵提起小豕惊父之事,顿时面如死灰,后面的字字句句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苏韵和秋梦期二人见他这副模样,觉得
回来路上,两人坐
“无妨,一周不过才开一次大朝会,他们想说什么也得等,奏折也要先经过内阁,相关的折子张嫣会先帮我挑出来,到不了我的桌案上,等到太女人选确立,这样的声音会越来越小,不过咱说好了,太女册封之日,便是你恢复身份之时。”
这下秋梦期终于没再拒绝,搂着她的手臂道,“依你。”
“趁着这会儿
苏韵自无不可,扣着她的手道“那就去蹭个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