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出了府, 一时不知该去哪儿,他才从八哥府上回来,总不能再去。
想了想,他转身朝胤俄府上走去。
“爷, 九阿哥来了。”
胤俄正
一路行至前院花厅, 胤禟早已大马金刀的坐下, 瞧他神色不对,胤俄挥退下人,走到上手坐下“怎么了”
胤禟偏头看他“你福晋和你说了没有”
“什么”胤俄莫名, 他和博尔济吉特氏说不到一块儿去,很少闲聊, 两人的状态跟搭伙过日子差不多,虽然和举案齐眉差的远吧, 但也没什么矛盾。
这情况胤禟也是知道的。
“她最近没和我说什么事。”胤俄道。
胤禟不悦地拍了拍大腿“爷看她是不敢和你说弘明周岁那日,你福晋和四嫂联合起来, 为难八嫂, 嘲讽八嫂生不出孩子大庭广众之下, 八嫂有多难堪你知道吗”
胤俄皱眉“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也太离谱了些, 我福晋连满话都说不利索,四嫂更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这是八嫂亲口说的”胤禟不满道, “八嫂难道还会说谎给自己弄这等难堪”
“那可说不准。”胤俄神色莫名地道。
胤禟脸色变了“老十你什么意思。”
胤俄垂下眼皮“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事儿不可能罢了,
胤禟胸膛上下起伏,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屋内沉默良久,胤禟才开头道“老十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胤俄不置可否,“谁不知道我最是草包。”
胤禟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别给爷打马虎眼,咱们兄弟这么些年,我还不了解你自打出宫后,我找你去八哥府上,你就推三阻四,三回能去一回就不错了。今年过了年,你干脆连我也不想搭理了,来找你你不是不
“你的事,就是去找四哥吧。”
胤俄沉默不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胤禟沉不住气,追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大哥势头正盛,八哥也是惠额娘养大的,天生就有优势。四哥呢,耽于儿女情长,就守着一个四嫂过日子,半点志向也无,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处”
“我没想要什么好处。”胤俄抬眼看他,神色淡然,“我既娶了博尔济吉特氏,那么不管未来如何,我的日子都不会难过。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折腾呢”
“你不能这么想”胤禟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十足一个为弟弟打算的好哥哥,“有实权和没实权,那日子天差地别,你只看看裕王叔和恭王叔,难道还不明白吗没实权,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胤俄不为所动“你不必说了,我自有打算。”
“你能有什么打算你”胤禟急道,“四哥那个人最是冷情冷肺,这些年你见过他对谁好过便是十四这个亲弟弟,他也没给过好脸色,你靠上去,又能得几分好八哥就不同,他为人最是热心,有什么事你还没说他就帮你办了,这些年对咱们可不错,跟着八哥不比跟着四哥好”
胤俄一点儿动摇都没有“我没想跟着谁。”
“你怎么死脑筋呢”胤禟站起来
“不为自己计,你也得为孩子计就咱们出宫时分的那点安家银子,能用多久到时候侄女出嫁,你又能拿出多少陪嫁来”胤禟简直是苦口婆心,恨不得把所有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给胤俄听。
他急得跳脚,胤俄却无动于衷。
“你说的都对,但你为何选择跟随八哥支持大哥,而不是那位真的是因为八哥,或者是因为八嫂”
胤禟瞠目结舌,脸色先是变得青白,随后又渐渐涨红“你你胡说什么”他渐渐找回底气,“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我就罢了,你怎么能污蔑八嫂她一介女子,传出这种话要怎么活胤俄,你什么时候这么狠毒了”
胤俄沉了脸“你知道我
“你放肆”胤禟勃然大怒,“爷一片好心劝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给爷扣帽子胤俄啊胤俄,你太让人失望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对付女子了”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咱们兄弟,今日一刀两断”
胤禟拂袖而去。
胤俄稳坐不动,寒声道“不送”
胤禟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一瞬,接着恍若不觉地大步离开。
胤俄干坐良久,垮下双肩,幽幽叹了口气,起身缓缓走出这间屋子。抬眼看了看明媚的阳光,他还是那个脾气暴躁、不学无术的草包十爷。
九十两人的决裂并无其他人知道,胤禩问起,胤禟也只只扯着嘴角道“他忙着和福晋生孩子呢。”
老十还没有嫡子,胤禩能理解,他只是愁“你八嫂这些日子都吃不下饭,郁郁寡欢,我实
胤禟沉默一会儿后,没像以往一样给胤禩出谋划策宽慰巴雅,而是道“八嫂如此,说到底还是因为孩子。其实要我说,孩子这事还不简单,让别人生一个,记
“你不懂,巴雅不会答应的。”胤禩摇头,明显是不赞同这个提议。
胤禟按捺下心中没由来的暴躁,又道“这个不行,不然八哥你个养女先让八嫂养一养,民间不是老说,先开花后结果,姐带弟弟成串吗。”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胤禩沉吟道,“何焯有一幼女,巴雅平日也挺喜欢,不如就她吧。”
说干就干,胤禩立时就要去找何焯商量这事。
胤禟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一时有些失魂落魄,恍恍惚惚地回了府。
要去正院,却被拦住“爷恕罪,福晋说这几日不舒坦,请您去别处歇。”
阴晴不定地
哼不想见爷,爷还不稀罕呢
胤禩养女的事很低调,也没对外宴客,齐布琛还是隔墙听到那边府里的热闹声,遣人去打听才知道。
知道了也当不知道,省一份贺礼是一份。
“这差事真是没法儿干了”
进了书房,将下人遣的远远地,只留下齐布琛,胤禛才摔账本撒气。
头一次见他这么举止外露的
胤禛气闷地仰头
齐布琛听得咋舌,要知道去年汇算的税银也才三千多万两,这一下就送出去将近十分之一康师傅可真大方
他大方爽完了,催缴欠银的胤禛可难做,这一年多来,胤禛拼着自己名声不要,好容易才消除康熙当初免除七十万借银的影响,要回来几十万两的欠银,还打算再接再厉,就被突然一棍子干蒙了。
这接下来还怎么催嗯那些本来就不想还钱的人,看到这么大一个希望,死皮赖脸都得等着康熙下一次的免债啊
谁先还钱谁吃亏
这种亏是个人都不可能吃
这让人能说什么齐布琛只能帮忙顺顺胸口,让他不要气坏身子。
“这也没出什么事啊,怎么就突然免欠银呢”齐布琛想不通,要是
胤禛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将胸口那股子闷气吐出去,神色黯然的道“皇阿玛这是
“啊”齐布琛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胤禛没有解释,皇阿玛老了,想废太子,怕没人支持他,施恩是为了向所有人表示,这个江山还是朕的,只有朕才能给你们想要的,不要想着什么太子、大千岁,支持朕才是正经。
当然,这些只是胤禛自己的猜测,康熙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但想废太子这事,却已经是所有人都越来越认同的一个共识。
太子自己也知道,自从索额图去后,支持他的官员被贬的贬、罚的罚,越
四十五年的春节有些沉闷,德妃不知染了什么病,闭门不出,连年宴都没出席,反倒是良嫔一扫以往的低调,穿着一身赭色宫装,虽不如年轻宫妃鲜嫩,但也有一股风韵犹存的韵味。
齐布琛冷眼瞧着,这一身打扮估计不是良嫔自己的意思,因为她瞧着颇有些束手束脚、不够大方。
再看看一直拉着良嫔不放的惠妃,估摸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