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年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大概就是万寿节了。
康熙今年六十整寿。
便是
所以, 打一开年起, 就陆续有外放官员上折祝寿, 各藩国的祝寿使臣也带着贺礼也陆续抵京。
外人们都这么积极, 康熙的儿子们当然不能被比下去。
更何况, 废太子以后, 康熙的种种行为无不昭示着他有多看重“孝心”。
寿礼什么的都不必说了, 各家不知道散了多少人出去, 为的就是找到一个独一无二的东西献上去。
除此之外, 各个皇子还
私人性质的。
胤禛也没例外,虽然他无心去争夺什么, 但也不想当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之人, 很多时候, 随大流才是聪明的做法。
本意只是凑个数,谁知,九个儿子上折, 康熙偏偏只批复了胤祉和胤禛的。
接到旨意当天,胤禛眉头紧皱,喃喃道“皇阿玛这是想做什么”
谁也不知道康熙想做什么,出了正月,康熙忽然下了一道旨意, 命八贝勒胤禩负责今岁的万寿节。
二月二十六日,孝懿皇后忌辰当日,康熙驾临圆明园,胤禛带着齐布琛和儿子为老爷子提前贺寿。
这个日子一过,朝野登时议论纷纷。
三月十八日,万寿节当日早晨,康熙莅临熙春园,胤祉打头,带着年满十六岁的诸位皇子跪迎,全员身着衣献舞祝寿。
后,康熙回宫,接受王公大臣祝寿。
万寿节后,因成功举办千叟宴,康熙下旨褒奖胤禩,赏赐若干。
虽然赏赐只是金银俗物,而非加官进爵,但胤禩党仍为此欢欣鼓舞,趁此频繁活动。
但胤禩党并未就此一家独大。
自正月间御前红人赵申乔上奏请立太子后,朝野之间,不关注东宫花落谁家的人可以说几乎没有,所有人都
是的,虽然
只因为,康熙
如此言语,怎能不令人多想,甚至因为康熙这番话,弘皙的贤能名声一时竟能与经营颇久的胤禩相抗衡。
“呼。”
送走来客,齐布琛毫无形象地瘫
兰蕙贴心地上前给她按压太阳穴“奴婢给福晋上点清凉油”
“不用。”齐布琛拒绝了,“今日还有拜访吗”
兰蕙答道“还有两家,不过都是拜访王爷的,女眷并未随同。”
齐布琛松了口气“那就好,再来两个,我这眼睛都得花了。”
来拜访她的女眷一个个穿的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衣服上的金银绣线、脑袋上珠宝首饰,
也差点闪瞎齐布琛的眼睛。
听到福晋的抱怨,兰蕙抿嘴偷偷乐了,也不知道这些夫人怎么想的,明明是来打探弘晖阿哥的亲事的,却偏偏一个个穿金戴银打扮的跟财神童子似的,也不知道是
可嫁妆再多,能有她家王妃的私房多
贴身伺候这几年,兰蕙也逐渐得了齐布琛的看重和信任,帮着处理一些外面的事情,她可是很清楚自家福晋日进斗金的厉害的。
心里骄傲,兰蕙对王妃的忠心更深“您要是不想见,都推了便是了,您不是说,不考虑给弘晖阿哥说亲事吗”
虽然对于主子搁置弘晖阿哥亲事有些不赞同,但她也从未提出二话,只默默做事。
“唉,要是能推就好了。”齐布琛叹气。
有些事她不能说的太明白,也不是兰蕙这些丫鬟能够知道的,她之所以一一面见这些夫人,为的可不是享受什么追捧、当面拒绝人家。
而是从这些夫人们的言谈中窥探如今的局势。
自家要被卷入漩涡了这是万寿节后齐布琛最大的明悟。
夜里,同样应酬了一天的胤禛回到后院,夫妻两个交流这一天的获。
“我这边全是来探弘晖口风的,加上之前的,你名下那些佐领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几乎全来了,只有几家没递拜帖。”齐布琛说道。
这些人来也不全是瞄准弘晖福晋的位置,一些人也知道家世配不上,就瞅准了弘晖后院的位置。
毕竟虽然雍王妃将雍亲王的后院把持的死死地,但对丈夫和对儿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态度她们也是当额娘的,哪个额娘不想将最好的都给自己儿子呢
胤禛颔首“是哪几家”
齐布琛掰着手指头数“希尔根家、堆齐家、勒尔肯家、齐格家、保富家还有年家。”
这里头除了年家是汉军旗的,其他全是满洲佐领,其中一般都姓富察。
胤禛瞧她像个刚学数的小孩似的举动,不由莞尔一笑,伸出手去将她手指头捏住把玩“这几家不必
齐布琛微微皱眉“年老大人不是不问事很久了么”
年遐龄
胤禛意味深长地说道“年希尧远
“啧。”齐布琛抽回手,“我问的是这个”
胤禛失笑,这就开始娇了“我人都没见到,怎知他想做什么,凭空猜么,你也太难为我。”
说的有道理,齐布琛磨了磨牙,将手又塞回他手里。
胤禛微微低头,忍住那股笑意,正色道“周元良怕是不能留了。”
“嗯”齐布琛疑问,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宝环之事她当然也与胤禛说过,那会儿她就想拾周元良,所以还让人去查了周元良,就是打算拿住把柄。不过那会儿的打算也只是以待后效,毕竟宝环的两个女儿还没出嫁,她还是愿意为这个最早的身边人想一想的,倒是周元良出乎她意料的还算干净,没有贪污行凶之类的行为,所以也就暂时搁置。
胤禛脸色微沉“他最近,与老九身边太监孙起荣的干儿子走的颇近,打算和其议亲。”
齐布琛惊疑不定“胤禟”
胤禛微微摇头“说不好,这个孙起荣,我让人查了查,手伸的很长,地方知府的银子都敢。”
齐布琛眉头紧锁“你打算怎么办”
胤禛沉吟道“倒也不必大动,找个错处撵出府吧。”
齐布琛如何不知道他这是看
胤禛失笑“想什么呢,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元良这些年不思进取,
“那就好。”齐布琛放下心来,她虽然愿意照顾宝环,却也绝不会拿胤禛的事冒险。
胤禛玩笑般地道“你要是心疼你那丫鬟,不如叫她那女儿去伺候弘晖。”
即便知道他是
胤禛捏着她的指骨“真是霸道的女人,把持着我也就罢了,还要把持儿子。”
“怎么,你不乐意”齐布琛捏着他的脸,眼神危险。
胤禛笑开“乐意至极。”
没两日,周元良
这一番惩处,分别涉及到胤禛和齐布琛的身边人,登时给满府下人紧了紧皮,日常连走路都小心了几分。
这一日,年遐龄刚刚离开,心中好奇的齐布琛就找上胤禛“他说什么了”
胤禛摇摇头“没说什么,聊了聊四川那边剿匪的进展。”
三年前,四川番族叛乱,年羹尧奉命与岳龙生一起平叛,事后被弹劾延误军情,虽未被撤职,但也领了个留任察看的处分,如今他
年遐龄这次来,瞧着倒像是给儿子表功,请托胤禛这个旗主
“就这”齐布琛不信。
胤禛点点头“顺便还探问了一句弘晖的婚事,我挡了一句他就没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