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一手捧着一束菊花,另一手紧抱着一个花瓶,里面长着好看的粉幽兰香。
太过于明显,路上的行人时不时的把目光放
她毫不
司机听到地址后,就很有脸色的停止问好的举动,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留一个安静的环境给客人。
郁理下了车,缓慢迈步走到了一块只有姓名没有姓氏,也没有生平写着,墓碑上仅仅贴了张黑白照片的墓前。
弯腰把菊花放
“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我最近也过得挺开心的。”
她伸手去触碰着冰冷的照片,继续自说自话
“就是啊,我很苦恼。”
“我到现
“对不起啊,小时候的我不懂心理学,所以并不知道你原来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郁理像是想到什么,丝毫没有一点对死者的不尊重,讽刺道
“不过我真的不理解,一个男人而已,至于让你这么要死要活的吗”
“明明自己本身那么优秀,还被一个男人ua了十三年之久”
她叹了口气,托着脸,无奈道
“真不知道你到底
“还一个人傻傻的死死硬撑着,表面上让人完全不觉得你其实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明明你身后还有关心着你的家人的啊”
“明明你积极治疗,我们两个人都能活得很好”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答,只有微风轻轻吹过的声音。
“我知道我是一个很麻烦的小孩啦,所以我小时候都很乖巧,量不给你添更多的麻烦,你
“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都是你教我的,可是你却一直
“咒灵事件也是。”
郁理越说越激动,提高了音量,手握起拳头朝着照片挥了挥。
“已经
“把一个当时并不正常的孩子抛
本身也没有什么责任感的郁理理直气壮的谴责着她。
“哪怕当时你给我个抱抱,我都不会”
她想起那段时间,她的情感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波动,不管是对于母亲控制不住说出的“怪物”“麻烦”“没有感情的恶魔”这类伤人的话也好,还是母亲对她自责得无法面对从而想要避而不见也好,她都没有产生一丝一点的情绪波动。
她单纯的从母亲表现出的行为来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母亲对她的不喜,以及她是一个没人爱、被抛弃的孩子。
如果不是有花玲
实际上,郁理也差点撑不下去了,如果不是
“还有哦,”郁理没有继续刚刚的话,而是转换了个话题,不满道“还要给我送一个沉重的诅咒,让我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也太过分了”
她低头指着自己的心脏,继续喃喃
“不论是什么情绪,只要是我产生的,都吸掉,

上大学后,安德鲁带着她去看清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种活法,她不明白也没关系,他们会陪着她寻找的。
他带着她去蹦极、去跳伞、去攀登、去赛车
各种刺激的项目他都带她玩了一遍,让她的心脏热烈的跳动着,感受着原来她是实实
她之前认为的是,她从来没有试过的极限运动刺激着她,所以她还是会产生情绪的,只不过是之前没有试过这些运动,所以她从来感觉到情绪有波动过。
但现
“我本来情绪就冷淡,你还非要把我产生的情绪都吸走。既然是寄居
她拖长了声音,仰头看着碧蓝的高空,等了好一会,没有一丝动静,悠悠开口道“再装死的话,我会选择跟你同归于哦”
她是认真的。
郁理的控制欲极强,她非常讨厌自己的东西她掌控不了的感觉。
惠也是、甚尔也是、丑宝也是
包括这个因为母亲而产生的诅咒,寄身于她体内与她共处多年的咒灵。
都是她的所有物。
掌控不了的东西,她宁愿与它鱼死网破。
“对不起。”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稚嫩的男童声,他的声音有些胆怯。
啊咧咧,原来能说话呀。
“前不久才可以的。”
似乎能听见她的想法,他继续解释道。
“进化了”
“嗯。”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最近吸的能量有点多,就升级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害怕你会受伤,才把你的情绪都吸了。”
他想到他之前做的错事,声音又低了几分。
“后面你产生的情绪,我大多数都没有吸。”
啊,所以她才会对惠跟甚尔产生的情绪越来越多呀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摸着下巴想了一会,道“大多数那小数吸掉的部分是什么”
他陷入了沉默。
微风吹过,将包装着菊花的纸张吹得沙沙响,也吹起了郁理的秀
“一丁点情愫吧。”他声音
“唔”郁理指尖触碰着幽兰香,沉吟了一会,笑着道“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
四周短暂的陷入了片刻宁静。
“不要。”
“不能拒绝哦”
“可是,爱情会让人受伤的妈妈变成那样,都是爱情的错”
他开始激动起来。
“受伤了你再把那段感情都吸掉不就好了吗”郁理维持着抚摸花瓣的姿势,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视线似乎透过那一张照片看着某个人“你当初害怕我受伤,直接把我所有产生的情绪都吸走了,那样的我”
她笑出了声“你觉得很好吗”
他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并不是她,并没有那么懦弱,不敢面对眼前已经
被说“怪物”也好,被说“恶魔”也罢。
不被其他人理解也无所谓。
郁理她从来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来不
就算是想要挽留母亲那丁点她永远触摸不到的爱,而给她带来的负面情绪,就算是没有他的存
她并不是一个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人。
反而他的存
幽兰花的花语耐心、温柔。
就像是花玲本玲一样。
郁理拿起幽兰花,上面温热的触感让她清晰的认知到,这朵花与其他花不一样,他是生命的,他是花玲。
她轻轻吻了一下花瓣,垂眸温柔的看着他。
“所以,要不我们好好相处,要不我们同归于。”
“弟弟,选一个吧。”
她温润的说道。
“”沉默了好一会,他声音细弱蚊蝇道“我活不活无所谓,只是想你好好的活着。”
但郁理没错过他的声音有些局促不安的小羞涩。
她轻笑了出声,挑了挑眉,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我的好弟弟,你有名字吗”
“没有。”
她笑着道“那你以后就叫辉也吧,神宫寺辉也。”
“辉、辉也。”他嗓音莫名的有些干涩,吐字带着些沙哑,默默的念了一遍。
“嗯,辉也。”郁理耐心的等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辉也,你能变成实体吗”
“我感觉是可以的,但是需要沉睡,用力量塑形一下。”
“那你就变成实体吧。”她思忖了一会,有些迟疑道“如果长得丑,那就算了。”
她可接受不了家里再多个丑宝。
丑宝ovo
完全知道她所思所想的辉也“”
他认真强调道“会长得好看的”
他会按照郁理的审美捏脸
“不过,我陷入沉睡的话,姐姐有可能也会跟着陷入沉睡哦。”
毕竟他们现
啊,这样不就可以两个人一起捏脸了吗
他也是第一次,没有实施过,具体郁理能不能跟着一起,还是要看实际上会如何。
“可以哦”
郁理虽然并不
“其实,能切断的。”辉也弱声说道,“我们之间有一个感应,姐姐你只要切断了那个感应,我就不能听到你的想法了。”
郁理迅速找住了这句话的盲点,呵呵一笑“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切断了我对你的感应”
辉也“”哦豁,完蛋。
因为郁理一直不知道他的存
“对不起。”
辉也已经感觉到了郁理切断了感应,他已经听不到了郁理的想法,心虚地想要把无形的自己团成一团塞进墙角里。
“算啦,以后不能这样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她摆了摆手,拖长的尾音突然一停,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里有些疑惑的说“你说,如果你有形的情况下,五条悟能不能把你拔除。”
“不能哦,本质上我还是无形、附
啊啦,同生共死吗
郁理把花玲放回
千穗
“此生不再被姓氏所约束,愿你来生活得肆意张扬,妈妈。”
出身
明明外公外婆都有关注着她的状况,但到底没有直白的对她表达过,所以她才会过得那么痛苦吧。
“诅咒我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对你生气的。”因为没必要,也因为没有以前那么
“说起来,如果当初没有辉也的话,我们可能都会死
不过如果没有花玲出现,她可能就真的就像花玲做的预知梦那般,暴动到把整个东京都灭掉的样子,毕竟当初她的情绪极度的不稳定。
有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
这个声音,似乎离她这里越来越近。
郁理抬眸望去
“小姨。”她唇角一勾,礼貌温声道。
“郁理,”见到她的人,神宫寺礼弥总算是松了口气,柔声道“怎么今天突然来看姐姐了”

只是因为不知道哪里惹郁理生气了,做好早餐去房间找她却
她可是把甚尔这个男人的底细察得一清二楚的人,杀手、天与暴君、禅院、小白脸,哪个身份都让她接受不能。
要不是经常去送东西给郁理的管家反应,郁理似乎很开心,她早就想把这个男人进行人道毁灭了bhi

那时候神宫寺礼弥才彻底的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对于郁理,是不存
神宫寺礼弥看向黑白照片上的千穗,生前明亮温柔的绿眸

这对母女的眼光完全不一样,女儿至少会看人是否对她是真心的。
“就,想要说开一些事情。”她跟着神宫寺礼弥的视线,看向千穗,嗓音轻缓“想了想,还是这里更适合。”
“这样子啊,”神宫寺礼弥眨了眨眼睛,她身上还穿着西装,明显是从公司急忙忙的赶过来的,但她并没有诉说出对她的担忧,而是把助理匆忙买回来的百合花轻轻的放
郁理注视着黑白照片内的女子,她声音放得很轻“嗯,解决了。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神宫寺礼弥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她,与她
郁理对她做了个鬼脸,语气带着些许调皮“妈妈还为我留下了一个弟弟哦”
神宫寺礼弥“”啥
“是妈妈对我爱的诅咒啦”满意的看到了平时一副从容不迫的面容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她才悠然解释道“8岁那一年,我们都能活下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我刚刚给他取了个名字。”
她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叫辉也,神宫寺辉也。”
“好听吗”
看来郁理是过得真的很好,整个人都活泼、生动了不少。
神宫寺礼弥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郁理的时候,感觉对方就是一个致的木偶,眼神空洞不带一丝的情感,完全没有一点人气
当初选择随郁理的心意,让她过自己的生活,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已经42岁的她,保养得当,像30多岁的女士,仪态优雅端庄又不失大气,与千穗相似的翠绿色眼眸里闪着温暖的光,伸手摸了摸郁理的头
再过两年,她的年纪就要比姐姐的大了啊
她有些惆怅,但看着眼前的郁理,心情又马上舒畅起来。
不管怎么说,姐姐的女儿现
郁理把报纸扔进垃圾桶,稳稳妥妥的抱好花玲,就与神宫寺礼弥道别了。
小姨她还想要跟妈妈说些话,她也没必要留下来听。
毕竟她
解决完这件事情,她咬着小姨给的面包,蹦蹦跳跳的走出墓园。
这幅快活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刚从墓园里的人。
她才刚出墓园的门,就看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靠着一个的肩宽窄腰的黑
郁理眨了眨眼,这才想起她好像没有跟甚尔说她去哪,手机好像也是因为睡前调的静音没换回来。
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连忙跑了上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当然,花玲还是被她安稳的拿着
她脸蛋疯狂的
他环紧她的腰。
这是不生气了
他有些不太确定。
“不生气了”
他有些犹豫的问道。
闻言,郁理顿了顿,她有生气过吗
她想起了早上的事情,恍然大悟,低着头埋
“还
“我哪里惹到你了”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得起来。
郁理睫毛扑闪了一下,脑袋迅速转动着,面上却没有露馅,不满的囔囔道“你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啊那你能告诉我吗”他诚恳道。
郁理“”
她心虚了一瞬,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是略垂眸,腮帮子微鼓“我变小的时候不喜欢吃胡萝卜你都没有
甚尔“”胡萝卜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胡萝卜
“每次给我的饭都太多啦我根本吃不下那么多”
甚尔“”不是,他以为她吃不下就会停,哪想到她还会硬撑着吃完啊
“我小时候都要午睡的你居然那么晚才
甚尔“”有苦说不出。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峻的面容炸裂开了一丝裂缝,欲言又止了半响,最终只憋出了句“抱歉。”
“餐桌上不会出现胡萝卜了。”
“啊,那倒不用,长大后的我已经吃习惯了,不讨厌无所谓。”
甚尔“”
看着她那张活泼的笑脸,他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接过了她手中的花瓶,道“吃早饭了吗”
“小姨刚刚给我一个面包,我吃啦。”
“对了对了,这是花玲,你要拿稳一点。”
“花玲是朵花”
“花妖哦,但是没有固定形态,随意变换着。”
甚尔“哦”了一声,他就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买花或者有人来送花。
他把手中的花瓶拿稳了些,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听着她眉飞色舞的讲着跟花玲的事情,冷冽的眉间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
暖阳照
“甚尔”
突然,郁理眼前一阵阵

忘记跟甚尔说辉也的事情,以及她可能要睡上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意识越来越混沌,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我”要睡上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
她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但她却立刻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