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
玄谨将宜贵妃面上的碎
他的手掌移到宜贵妃肩上的胎记上,点了点,然后又说道“你救了朕一条命,朕便给你一世荣宠,你可觉得划算”
宜贵妃伏
“不,”玄谨仔细打量着她肩上红色胎记,打断了她的话,而是告诉她,“你应该感谢你肩上的胎记,朕记得,救朕的女子颈后便有”
他一蹙眉,摇头又笑道“是朕记错了,那时情形混乱,朕不仅将你的年龄记错,还将胎记的位置记错了。”
七年前,玄谨尚为皇子,同先帝赴齐地时不慎与队伍走散,彼时他人微言轻,周遭也没有多余的宫女侍从来留意他的动向,于是他便流入民间,差点儿落入乱匪之手。
早些年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他只记得,是一个小姑娘将他从匪徒的刀剑之下救出,他远远地跟着,只能看见那姑娘颈后的蝶形胎记。
玄谨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说他觉得自己记得清楚,但三年前他令人搜遍整个齐地也没能找到一个颈后有蝶形胎记的女子,只有宜贵妃的父亲来报,自家女儿左肩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四五年过去,其间
这些年来,他只觉得宜贵妃小意温柔,对他处处顺从,再加上两年前他方才登基,根基不稳,四处动荡,寻到人之后也没有细想,若是如今真的再细想起来,倒是疑点重重。
玄谨以前将这些疑点都归咎于自己的记忆出现差错,但是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吗
他的目光落
她
宜贵妃入宫两年,虽然荣宠不断,但却是处处小心翼翼,特别是
她不是那个救了玄谨之人,其中之事她更是丝毫不知,自己只是个冒名顶替的人,只是为了家族荣誉,为了自己有条活路罢了。
宜贵妃抬眼,望着玄谨,眸中情绪复杂,或许是畏惧多于爱慕。
玄谨抚摸着她的头
玄荔今日是得了太后的肯许,让她去见见自己的未来夫婿,沈裕安。
沈裕安不是京城本地人,入京时只带着薄银数两,
玄荔过去时挑起马车窗帘稍看了几眼,只觉得这个地方越走越偏,一直到进了一个交叉路口许多的巷子,车夫才停下来。
“公主,您要找的地方便是
没有人知道她要过来,只是来途时如此豪华的一辆马车算是与此格格不入,倒是十分吸人眼球。
这条巷子不过一丈来宽,左右却有着十多条岔路,光是站
车夫见她面色不定,于是腰又弯地低了些,说道“公主,这沈探花的院子您只需直走
“什么”
玄荔一惊,回头望了一眼马车的车身,又看了一眼一丈宽的巷子,心中忽然气急,本想拂袖而去,却记得郑太后的嘱托,若是不出意外,这个沈裕安便是她未来的驸马了。
小巷难行,她繁复的衣装几乎要蹭到左右的泥墙上,玄荔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侍从,不像是要去看望未来夫婿,更像是去找麻烦一般。
每行一步,带着自己的念头,她便又能想起来自己无数个去找颜秉之的日子,她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但是这份心思的确是难以捉摸,少女怀春便是如此,她觉得的是,只要能见到他,便是一日的明媚。
玄荔吐出来一口浊气,抚平自己的心绪,将那份心酸咽下,母后说了,那沈探花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再不成,她日后便一个人
沈裕安的院门是紧闭着的,门前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院门虽然斑驳,但也看得出主人的细致来,扣环上也是干净,除了锈迹之外便只有寒酸。
侍女扣环后,院内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来人是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有论是道,看人先看衣,玄荔顺着这人的身量再往上看,落
沈裕安似乎是很惊讶玄荔的到来,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也知道,面前这位五公主是自己未来的娘子,或许不应该这样说,他是要入公主府的,应该说他是五公主的驸马才对。
他虽寒窗十余载,但是只学了些墨水
若不是若不是那位承元公府的颜公子对五公主无意,这门亲事是万万落不到自己的身上,沈裕安垂
他
“不请本公主进去坐坐么”玄荔扯着唇角笑了笑,将自己
她的笑的确是练过千万遍,就如花楼里的妓子一般,看得沈裕安一愣一愣红了脸,明明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就如同处子一般惹人怜惜。
玄荔亦是一怔,颇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她从未见过颜秉之这样,也未见过其他男子会红脸,怎么这人还就如此,叫人不知所措。
沈裕安微侧身,
玄荔的步子往前走了一些,又顿住,
“本公主就不进去了,”玄荔笑了笑,见到他面色的失落时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忍,改口说道“不如沈探花陪本公主去街上走走如何”
烈日灼人,并不适合出去走动,沈裕安望了一眼她气定神闲的模样,然后说道“好。”
走出巷口之后,玄荔便挥退了跟从的侍卫,而是与沈裕安单独走着。
沈裕安的身量也很高,伞被他牢牢地握
她只要稍稍侧首,便能看见他的身影,便能有所回应。
“公主,可是要歇会儿”沈裕安的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怕惊着她一般,似乎她是一个易碎品,而不是嚣张跋扈的五公主。
“你不怕我么”
“臣怕,”沈裕安的目光牢牢地落
“你入京许久,难道未曾听过本宫的传闻”玄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本宫目中无人草菅人命,你当真不怕”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只是她面上心酸又故作坚强的模样被沈裕安全都入眼中,一时间对她更是多了几分心疼。
他不了解玄荔,就算是了解,也是从那些人的或嘲或讽中
“臣不知道公主您从前经历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沈裕安停下脚步,第一次敢直视她,诉说着自己的决心,“臣只知道公主您即将是臣的妻子,臣将毫不犹豫地站
“所以,臣会努力,让您以后不要再错下去。”
他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丝颤意,玄荔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但是这种感觉很好,让她的心间暖暖的。
她是相信的。
毕竟她十五岁那年便对颜秉之一见钟情,从此迷失自我,甘愿为他的一个附庸,甘愿抛下自己的颜面去做一个妒妇。
从前玄荔觉得那些世家小姐无比可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拘谨了她们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但是如今再看来,原来笑话竟然是她自己。
是她不能早日认清现实,耽误他人也误了自己。
但是一见钟情的存
去试着爱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改变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