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有一点点,可爱。
一、点、点。
他妈的太宰治你犯规。五条悟心想。
他是真的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到他差点掏出手机对着太宰治三百六十度咔擦几十张再围着房间贴上一圈儿,然后再
“好歹我把你身上破破烂烂的伤口都治好了,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五条悟好整以暇地揉了揉太宰治的后脑的头
而太宰治呢
他喘着粗气一边咬一边骂,但骂得是什么玩意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快要气死了,火大,他从来没这么火大过,又生气又委屈,五条悟这个神经病居然还
五条悟被咬了一会觉得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他有点着不住,太宰治是个禽兽,他又不是,就扯着对方的衣领把他硬生生扯了起来,牙齿被迫松开的一瞬间,又深又重的牙印瞬间变浅消失不见,又是一片光洁无暇的皮肤,只有满脖子的血能证明之前这人真的受过伤。
太宰治一看更气了,他真的要气死了。
他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掐这人的气管,卡紧以后想直接掰断那根骨头,可他掰不动他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你说谁怪物呢”一道很是不悦的声音。
“你啊”
五条悟心想就你这个逼人还好意思说我怪物双标也你他妈也得有个谱,照照镜子吧太宰治,掐他脖子这人现
“我怎么怪物了”
要是太宰治脑袋还正常,他肯定会特别识趣地闭嘴,甚至还会再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蒙混过去,因为对方声音里的不悦马上就要溢出来了,听着无比危险,任何一个人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可惜他现
五条悟也笑了笑“展开讲讲”
“你哪里是人了人间失格对,人间失格。”太宰治只会盯着眼前这人笑,睁着一双鸢色眼睛含含糊糊地吐出两个字“怪物。”
“我以为你的神抗性挺差的。”五条悟若有所思地凝视了太宰治一会“也有可能是你太麻烦了,嘛,算了,无所谓。”
太宰治迷迷糊糊地想是什么无所谓无所谓他好像也有什么
“来,看着我。”
太宰治就浑浑噩噩地循着声音抬眼去看。他最后的意识又是五条悟屈折了一下手指,唇角扬了扬,但那笑容并不如平时那般肆意,反而显得非常冷静。
“无量空处。”
这次是两只眼睛。
他仿佛看见了黑洞与星空
不是,不是据为己有这明明本来就是他的
太宰治这一次疯得又和上次不一样,等他从理智丧失的状态恢复以后
五条悟“啪”地单手合上翻了半本的书,平静地望了过去。
太宰治一直
他一出门就又不对劲了。
好脏。
太脏了。
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好脏
整个世界都肮脏得不可思议,肮脏到他一秒钟都呆不下去,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落脚,穿鞋和不穿鞋都没有意义,脏到他疯狂地
什么都找不到。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跑到窗边去推那扇玻璃窗。
“好严重的神洁癖啊。”这时候有人站
太宰治眼眶里蓄满生理性的泪水,模模糊糊地看向身侧,到处都肮脏透顶的世界,只有眼前这个人是干净的,是可以接触的,是不会让他感到痛苦的,他喜欢这种干干净净的白,比月光干净,比初雪干净,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和他自己也格格不入,既漂亮又耀眼。
怪物。
但他还是遵循自己最原始最直接的念头,躲到了这只怪物身上。
五条悟叹了口气,将窗帘扯回来拉上,太宰治蜷缩
五条悟也不着急,端着杯子的手始终很稳,一直感觉到对方不再吞咽,他才把杯子挪开。
和他预计的一样,太宰治的神抗性果然很差。
太宰治和他不同,和所有咒术师不同,所有咒术师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神坚韧,倒不是说普通人就心灵脆弱了,这个神坚韧指的是先天意义,属于每个人一出生就能够确定的数值,后天也无法改善,毕竟咒灵和诅咒都带着一定神污染,看见咒灵并且不
但太宰治不一样,他一开始根本看不见咒灵,后面能看见咒灵也是因为身上诅咒的缘故,如果真的让这人直接对上六眼的本来模样估计直接就疯了,如果能行五条悟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把人折腾得要疯不疯,他又没什么奇怪的嗜好。
但他也拿这人没办法了。
太宰治于他来说太脆弱了,脆弱到他稍微用点力就碎得破破烂烂,人活着不应该是太宰治那种状态,太累了,累到他再也看不下去,五条悟也不是不能强迫太宰治活着,他有一百种方法能从神上直接摧毁对方那些疯狂痛苦的念头,太容易了,对他来说实
但是他又不能这样做。
他不想再逼这个人了。
太宰治都快把自己活活逼疯了,他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为自己写了本书,从高处一跃而下是这人自己亲自决定的皆大欢喜的结局,但五条悟并不接受皆大欢喜,可如果太宰治真的痛苦到再也不能容忍自己活下去称心如意,对太宰治来说称心如意,而不是皆大欢喜,那就是一个合适的结局。
即使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特别不高兴、很难过很难过,那他也接受这个结局。
所以从此禁止反悔,禁止后悔。
第一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他很奇怪这人身上的诅咒,那玩意诅咒不像诅咒,祝福不像祝福,既矛盾又犹豫,乱七八糟模棱两可,诅咒的强弱判定依据居然是被咒者的意愿,被咒者想要活着,那么这个诅咒就牢不可破,随着被咒者求生意愿的减弱,诅咒也一同削弱,如果对方真的毫无悔意地决定放弃生命,这个诅咒也会彻底消散。
完全不需要祓除。
作用鸡肋到了极点,但是施加起来又很是麻烦,复杂得要命,他思索了半天都没想出谁有这个能耐,毕竟那是
“,a”
他身上的太宰治再次陷入理智丧失的癫狂状态,似笑非笑地捧着他的脸亲他的眼睛,大颗大颗透明的泪珠顺着对方尖尖的下巴滚落下来,落到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的,那对鸢色的眼珠被泪水浸泡得通红通红,薄薄的眼皮也通红一片,五条悟抱着这人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那面墙前面,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副壁画,认认真真地凝视着上面的人形轮廓,上面的油他看久了都有点泛恶心。
那是一副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