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是直达邻省的省会宁安。
一下火车,就能感受到人流的拥挤。
到底是省会,人流量要比封市多几倍不止。
家长们一起从火车站出来,拦了几辆车,到大学附近的宾馆暂时住下。
赶了一天的车,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神,简单
第二天一早,几家人才一起出
安安的这几个同学,家里条件都不错,所以也都是轻车简从,只带了平时穿的衣服鞋子上火车。
至于被褥、脸盆、水桶、刷牙杯之类的东西,直接来宁安买就行了。
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何必背来背去,累得要死。
宁安的几所大学报道时间都差不多,所以家长们买完东西,都把东西搬回了宾馆。
等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才各自坐车,带着各自的孩子和行李,去各自的大学报道。
安安考上的是宁安大学,算是当地最好的大学之一。
学校的环境也很不错,绿化做的就跟植物园似的,让人看着就放松眼睛。
进入学校后,初心就全权让安安自己的折腾,她就当个拎行李的人。
安安也不怯场,拉着人就喊学长学姐,后来又碰上迎新的队伍,才成功的找到了宿舍。
“妈,你先回去歇着吧,明天你还要赶火车,这些东西我自己整理就行。”
真要走,初心还是有些舍不得。
“
来之前初心就说过,要给家里安一个电话。
当然不是
“知道了妈,你就放心吧。”
安安一边铺床,一边头也不回的应道。
初心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折回来。
“身上钱记得分开放,别都放一个位置,万一丢了,我这边给你现打钱也来不及。”
安安停下铺床的手,回过身看了看,然后忽然上前拥住了初心。
“妈,你
初心眼圈不自觉的变红,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送孩子上大学的经历,但安安是不同的。
安安是她疼了大半夜生下来的,又亲手从小小的婴儿,养育到现
她付出的不仅仅是心血,还有她所有的感情。
“好了,妈回去了。”
初心偏过头,轻轻推开安安,头也不回的出了宿舍。
从宿舍里出来,初心还是回头朝安安宿舍的位置看了一眼。
由于距离有些远,加上安安的宿舍又
安安一直目送初心往校外走,直到身后传来笑闹声,才从窗户前离开。
回到宾馆,其他的家长也回来了。
初心扫了一圈,基本上眼圈都是红的,她这个大红眼圈也就不显得特别突出了。
次日,几个家长一同做上了回封市的火车。
初心没有急着开店,而是回了一趟榆树村。
余父和余母同样也担忧安安,所以她得回去给老两口安安心。
原先为了能兼顾安安,初心一直守着一家米粉面馆,也没有时间去开分店。
现
趁这会儿房价便宜,多给安安攒下几套房子,以后拿来租。
等安安毕业后,想工作也行,不想工作她也不强求。
初心只知道安安有一个写作梦,她希望安安以后能过得开心,不用为柴米油盐而
初心用积蓄
这两年封市的
两家店同时开张后,初心就借口忙不过来,把余父和余母叫到封市来帮忙。
余父今年已经六十一岁了,余母只比余父小一岁。
不过初心不想老两口太劳累,反正现
余父和余母为了进城帮初心的忙,地里的庄稼完以后,就把地让给隔壁吴婶子家种了。
等俩人拾包袱进了城,初心把俩人接到新买的房子里,让老两口住二楼。
这附近是居民区,还有个广场,早晚都有老头老太太
老两口跟着附近的居民
“这地方我呆不来,我又不会下象棋,也不爱打太极,成天看别人玩,我都要呆傻掉了。”
“我这个人歇不住,越歇身上毛病越多,文秀啊,你还是让我跟你爸回榆树村吧,大不了我跟你爸不种地,
没办法,初心又只好把老两口送回去。
回了村以后,老两口腰也直了腿也不痛了,每天乐呵呵的。
村里人谁不羡慕他们有个好儿媳妇,儿子死的早又怎么样,又这么个贴心孝顺能干的儿媳妇,要不要儿子都无所谓。
初心不让她种地,家里后院那点自留地又不够她
安安放寒假回来,
满院的花草绿植,让小小的农家院充满了生机。
余母见安安喜欢,便打算过完年,把后院也给拾出来。
一家人
楼房自带前后院,可以方便余母种花种菜。
房子是自带装修的,初心简单找人改了一下,就又把余父和余母给接到了城里。
这回余父和余母倒没有再说回村的话,小区的中间有娱乐设施,方面老年人运动。
附近的邻居,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余父和余母很快交到了朋友,被朋友带着体验各种新鲜事,渐渐也尝到一点儿趣味。
安安大三这年,写了一本,自投给出版社。
一开始被连拒了三稿,安安也不气馁,打回来她就继续修改,然后再海投一次。
第四的时候,终于有出版社愿意
只不过不是出单本,而是放
因为安安是新人,所以稿费也不多。
安安不缺钱,她更看重的是这一次的经历。
她写的事情同学们都不知道,就连同宿舍的舍友,都以为安安每天趴
安安的开始
一份放
余母不识字,余父也只上过一阵扫盲班。
为了能够到孙女写的,余父从头学习,每天认认真真,一板一眼的背着音标,认识生字。
大四毕业,安安的同学们开始各奔东西,投入职场。
安安却直接回到了封市,
当然,这是
安安的连载还挺受欢迎的,大四上学期完结的时候,出版社那边就开始催促安安写新的连载。
可安安想要出一本单本,所以婉拒了写连载,而是偶尔写一部短篇投过去。
安安的短篇主打的是虐恋言情,一时掀起了不小的风潮,安安的笔名也被许多者记住。
国庆前,安安把自己修改完毕的长篇邮寄给了出版社。
之所以会货忽然,是因为刘文英卖早餐挣了钱以后,就
眼看着又是国庆假期,放到往年,刘文英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四处接团购订单了。
安安知道她小姨肯定是有事要找她妈商量,所以打了通电话,把初心从店里叫了回来。
刘文英来的时候,神有些不大好,时不时就走神
安安好几次跟她说话,都能感觉到刘文英根本没听进去。
直到初心回到家,刘文英看到初心后,才露出几分慌乱来。
“大姐,他、他回来了。”
“谁”
初心先是一愣,而后一想就立刻明白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有告诉你这些年他去哪里了吗”
刘文英还没有说话,眼泪就先落下来了。
“就前几天回来的,他说他这些年一直
初心知道里头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也没插话,而是等着刘文英继续说。
“他回来倒是穿的人模狗样的,大金链子带着,我公公婆婆都高兴得很,我以为他这次回来,就不会再出去了,结果他说他
“小姨夫也太不是人了吧”
初心还没开口,安安先气的跳起来了。
“小姨辛辛苦苦照顾这个家十几年,他有什么资格提离婚,要提也是小姨先提。”
“安安,去倒杯水来。”
初心把安安支开,然后问刘文英,“你是怎么想的,是打算跟他离婚,还是不想离婚,等他回香港后,你还继续替他孝”
初心的话说的直白,但也真真切切是替刘文英考虑。
刘文英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她抹了抹眼睛,“要说我跟他有多深的感情,那是假话,我是舍不得小军,要是我跟赵小夯离婚,我公公婆婆肯定不会同意我把小军带走。”
“小姨,小军表弟已经成年了,不存
这时,安安刚好倒水回来,又横叉了一嘴。
“安安,你小姨还没离婚呢,你放礼貌一点,不要直呼人家的名字。”
初心虽然是
安安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放下水杯后,坐到了刘文英的另一侧。
“小姨,我说真的,这事你得先跟小军表弟通个气,小姨夫把你们扔
安安打算下本写一部离婚女人再婚的故事,偏现实向的,所以也了解一下婚姻法。
来之前刘文英还挺慌,怕自己抢不到儿子,现
“谢谢安安,要不是你告诉小姨,小姨哪里懂这些。”
刘文英嫁给赵小夯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感情,生下孩子后,赵小夯就跑了。
这些年,刘文英吃过多少苦,不背地里恨赵小夯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对他生出感情来。
刘文英用初心家里的电话,给学校那边的儿子打了过去。
简单说了一下家里的事情,以及消失了十几年的赵小夯忽然回来,又要跟她离婚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赵军才哑着嗓子说,“妈,你不用担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刘文英听了这话,眼泪又忍不住往外冒,“妈知道,你
赵军嗯了声,然后让刘文英把电话给安安。
这对表姐弟也不知道
“你放心吧,我妈还
刘文英眼巴巴的看着安安,想知道儿子到底跟安安说了什么。
可惜安安直接忽视了刘文英的眼神,反倒跟初心商量起中午吃什么。
“小姨爱吃夫妻肺片,正好这个天适合吃凉菜,妈你先做饭,我出去买凉菜,顺便把爷爷奶奶叫回来。”
余父和余母这两年一个爱上了下象棋,一个爱上了跳广场舞,不到吃饭点,是看不见老两口的。
刘文英吃过午饭后,就坐车回去了。
赵小夯估计是赶着回香港,一直催促刘文英办离婚手续。
俩人结婚的时候是没有办结婚证的,想要办离婚手续,还得先去补办结婚证。
刘文英同意结婚的条件也很简单,儿子归她,家里的田地她不要,这些年她自己挣下来的家当归她。
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赵军归刘文英这一点,让赵小夯不同意。
父母上了年纪,他又不能常
因为这事,俩人一直僵持不下。
就
安安跟着赵军一起,带上刘文英去法院,起诉离婚。
虽然官司难打,但赵军找了许多人证,加上赵小夯这消失的十几年,也是最好的证明。
官司还没开庭,赵小夯就认怂了。
儿子归刘文英,俩人火速办好了离婚手续,而赵军的户口也改到了刘文英的户口上头。
至于赵小夯
为了躲避麻烦,赵军也是劝他妈刘文英搬家。
于是她处理了县城的房子和生意,搬到赵军就的大学城市,重新开始了。
赵军和刘文英走后第二天,出版社那边就给安安回复了信件。
出版社同意出版安安的长篇,但是首印不高,只有一千册。
虽然安安有连载的人气
到出版社稿费的那天,安安带着全家出去聚餐。
余父和余母乐的嘴巴就没闭上过,要不是安安想低调写文,老两口恨不得让附近邻居都知道自己的孙女是个大才女。
安安休息了一个月,便又开始继续写新文。
这本离婚女人再婚的故事,篇幅不长,十一月中旬动笔,到过年边上就完稿了。
家里亲戚少,也不用到处串门,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把稿子给修改一遍,等过完年,邮局开门就可以邮递给出版社那边了。
安安算是比较宅的性格,难得出门一趟,想着马上开春,就绕过去商场,打算买两件春装。
商场里半个月前就已经把新一季的春装摆出来了。
安安逛了几家熟悉的店,给自己买了一件毛衣和风衣外套,又给初心买了一双女士皮鞋。
从二楼服装层上来,三楼是卖各种家电和电子产品的。
余父的音机好像有点不大灵,安安打算用稿费再给余父买一个新的。
走到一家店门口,店里的营业员已经热情的迎上来了。
“欢迎光临,客人想要买点什么”
安安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十分复杂的喊了声,“月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