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贾赦冷眼看着贾政,将他的惊慌和放松全都纳入眼底,心中也晃过几个念头,面上只对着贾政冷笑,“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都是我的错,”贾政看着贾赦,诚恳地认错,“最初是我看上了那个砚台,既不占理,又怕你跟我抢,所以只敢偷偷摸摸
将自己的不堪摊
刚知道是贾政捣鬼时,贾赦是怒不可遏;走
而且看贾政的样子,并不是故意为之,反而心中还对他有愧,现
想了又想,贾赦道,“照着单子,别人送我的东西,你要一样不落地还给我。我准备送出去的东西,过了你的手,我是不可能再拿去送人了。所以你要十倍,算了,看你也不像有钱的样子,两倍,不,三倍不能再少了,你要三倍赔给我。”磕磕绊绊地说着自己的要求,又凶巴巴道,“还有,你要去跪祠堂,一天两个时辰,连跪半个月。”他曾经委屈了那么久,只让贾政跪半个月,真是便宜他了。
看着贾赦自己跟自己讨价还价的样子,贾政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笑,笑了大哥真的要揍人了。不过,他从来不知道,他大哥的性子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地方。
是了,大哥由祖母抚养,而他由母亲抚养,及至上学,一人进宫学,一人进家学,见面多是
感叹过后,贾政爽快地答应了贾赦的条件,“就按大哥你说的,你给我几日时间凑齐东西,把东西找齐了我就去跪祠堂。”
两兄弟商量好了,史夫人却不愿意了,她手上的清单可都是好东西,单单是买下来都价值不菲,更别说要三倍赔偿了,这还只是一张纸上的,谁知道全部算下来要多少钱贾政又没什么私产,只凭月例只他出门喝茶都不够,还要靠着她时常补贴,他用什么赔偿
而另一边贾赦的怒气似乎已经
“太太别说了”贾政面色大变,急急向史夫人使了个眼色,又转过头恳求贾赦,“太太不了解内情,大哥,我们就按照刚才说好的来。”
他主动示弱认错认罚,除了心怀愧疚,也是为了隐瞒史夫人
然而贾政的再次示弱并没有成功,史夫人还
“这怎么可能”史夫人惊骇地后退,丫鬟及时上前搀扶才稳住了身子。见贾赦一脸笃定,史夫人不敢置信地看向贾政。
贾政叹气,凑近史夫人耳边,轻声道,“十一年前,翰林院侍讲覃谦。”
听了贾政的提示,史夫人立刻就想起来了,当时她还被人称善大奶奶,而覃谦是唯一一个把她的脸扔到地上踩的人。记起覃谦,史夫人随之想起,当初她一怒之下不准再与覃家有来往。之后
十一年前的事情怎么还会被翻出来史夫人又羞又恼,偏又是她自己插手贾赦才爆出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已经对上了史夫人,贾赦也不再留情,紧接着又道,“除了这些东西,信件更是一封不剩全丢了,不知太太又准备怎么处理”
“够了”史夫人一掌拍开贾赦的手,“是我做的又如何覃谦不过是从五品的侍讲学士,请他指点文章不肯便罢,竟还回信来嘲讽叱骂,全然不将荣国府放
“真的是请覃夫子指点文章吗”贾赦勾唇一笑,蓦然散
“赦儿”一道三分慈祥三分严厉的声音打断了贾赦的话,是贾敏见势不对搬过来的救兵齐太夫人。
齐太夫人来到贾赦的身边,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赦儿,你母亲阻止你与覃家来往的事情我也知道,当时局势复杂,委屈你了。”
贾赦不服气地看着齐太夫人,齐太夫人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贾赦咬了咬牙,终是红着眼睛撇开了头。
齐太夫人又拍了拍他,看向史夫人和贾政道,“我做主,你们把赦哥儿要的东西找出来还给他,他不要的东西按五倍价格赔给他,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看着齐太夫人苍白的面色和带着怜惜恳求的眼神,贾赦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恨恨道,“还有跪祠堂”
“好,”齐太夫人眼中怜惜之色更浓,一丝歉疚一闪而逝,待看向史夫人母子时转换为凌厉,“东西找齐了,你们俩就一起去跪祠堂,一天两个时辰,连跪半个月。”终是他们对不住赦哥儿啊
“是,孙儿遵命。”贾政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几句话的功夫三倍赔偿就改为了五倍,他只盼着能赶紧了结这件事,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史夫人不愿意,但贾政都答应了,齐太夫人又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史夫人不敢拒绝,只不甘心地抱怨,“如果不是贾赦惫懒不上进,我怎么会想到让政儿做他的课业。”后续的这些事情也就不会
“七八岁的孩子,大冬天想赖床,
“说我贪吃爱玩爱享受,这荣国府里上上下下的主子,有谁的吃食不是食不厌脍不厌细又有谁穿的不是绫罗绸缎珍宝玉饰还是哪个睡的不是高床软枕锦被罗衾你们就是不爱享受自甘清贫”
面对贾赦突如其来的火力全开,史夫人张口结舌,完全不能反驳。
“偏心就偏心,不要再用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当借口”撂下话,贾赦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小时候的贾赦听到史夫人这样说,会故意
贾赦明白了,就像齐太夫人
反正贾赦又不考科举,并不怎么看重名声,能让史夫人轻松一点贾政日子好过一点,爱说就说吧。他有阿爷阿奶的偏爱,更有皇上宠着纵着,一点也不
贾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史夫人谎话说多了就当真了,理所当然地拿了他的东西给贾政,还因此生生将他和皇上的联系切断了那么久
既然退让的结果是这样,那他以后就再也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