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雪松般清冽的气息靠了过来,纪荷瞬间绷住呼吸,只剩眼睛
“有白头
“你几岁了”他又道。
纪荷神情一顿,方才认真地回答“今年二十五了。”
陆浔之
婚都结这么久了,还能不知道你年龄
纪荷明白过来,她温声解释“可能是之前老熬夜的原因,我都见怪不怪了。”
“拔了”
“拔吧。”
陆浔之再靠近了点,吸气时能闻到纪荷
他的手法快准狠,稍微一用力,纪荷竟有种自己的头皮被扯了下的感觉。
她条件反射举起双手,捂住刚才丝丝抽痛的地方,连带着陆浔之想帮她揉揉的手也给压
纪荷真不是矫情,那一下真的疼得她直皱眉。
陆浔之也没料到纪荷反应会这么大,更没想到自己那点力会弄疼她,浓眉微蹙,低眼,却看到她睫毛上的水珠。
他心头微愣,空着的手抚上纪荷半边脸。
纪荷感受着陆浔之掌心的温度,其实已经不疼了,但这一刻得来不易的温情她想让时间久一些。
“之前也长过,”纪荷轻声说,“但我都是让同事用剪刀。”
陆浔之盯着她开开合合的红唇,“现
纪荷点点头,慢慢抬起湿润的眼睛,泫然欲泣的样子,眼神里还有着不是故意为之的可怜,“疼。”
陆浔之喉结轻滚,抚
纪荷已经察觉到他的眼神,沉黑的眼睛里布满了她没见过的东西,要吃人了似的,她心中一惊,下意识想往后退。
结果肩膀刚后仰,面前的男人迅速倾身,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纪荷大脑
她浑身一哆嗦,想躲开,就被陆浔之扣着腰按了回来。
他的吻技略显生涩,起初只轻轻触碰着,摩擦着,察觉到她渐渐没有了反抗的意图后,含住她的唇瓣,低声说了句抱歉,而后
逐渐的,两个人都找到了感觉,纪荷眼波盈盈,主动攀上陆浔之的肩膀,他不再没有技巧,开始辗转吮吸,时而温柔浅啄,捧着她的脸庞,指腹摩挲着水润的唇角。
纪荷脸庞愈
陆浔之停顿了下,放过被他啃咬得嫣红的唇瓣,又似意犹未,唇
他把手放
还疼吗”
“不疼了。”三个字纪荷讲得磕磕巴巴的。
陆浔之摆正身躯,
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可这点水完全不够,依然口干舌燥,他起身,“我去倒水,你要喝吗”
刚才那点旖旎氛围不知不觉间早已消散,谁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纪荷望着电视机,摇头,“我不渴。”
陆浔之喝完水直接回了次卧。
纪荷听见轻微一声关门声,心里憋着的一口气终于释放出来。
她拍拍红透的脸,关掉电视,拿着手机回房。
刚进去不到一分钟,纪荷打开房门,不料次卧的门也
视线
“东西落
陆浔之看她背影一眼,旋即去了岛台倒水。
翌日,纪荷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
今天是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她得提前去学校准备。
这会儿的陆浔之还
看着空荡荡的家,他有一瞬的不习惯。
考试完毕,纪荷隔天留
晚上和陆浔之说好了要一起回纪家吃饭,他公司还有事,她自己先回了家。
小姨也
陆浔之刚开完高层会议,回到办公室浏览了些邮件。
看完后正打算走,阿蒙敲门进来。
“陆总,周经理带着新做好的策划书等着见您。”
陆浔之瞥了眼时间,点了下头。
周舟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把手中的文件夹放
之前熬夜做得那份,被陆浔之不留情面通通否决。
还是当着她顶头上司的面,丝毫不顾忌曾经同窗三年的同学情谊。
这件事还传到了李铎那里,李铎虽与她有层关系
周舟气得三天没理李铎这个臭男人。
好歹她也是985毕业的,怎么到了他们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陆浔之仔细翻看着手中文件,眉微微蹙了起来。
周舟咬咬唇,道“陆总,我这次
陆浔之放下文件夹,淡淡瞥她,“重做,不,让吴涛亲自去做,你不需要
再参与本次策划。”
周舟愣了半晌,
拧眉,
脸露幽愤,不管不顾道“陆浔之,别搞公报私仇那套,当年我是糊涂了才干那些事,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能别
是,没错,她承认自己对陆浔之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特别是阔别十年再见后
陆浔之凉凉一笑,眼里含着的讥讽意味明显“周经理,你真以为自己的能力配得上企划部经理这个位置吴涛不说你,是因为要顾着李铎的面子,我
说罢,他把阿蒙给叫了进来。
“通知下去,以后企划部只有吴涛一个经理,让他明天下班前把策划案赶出来给我,做不好一起降薪降职。”
阿蒙已经习惯自家老板杀伐果断的做事方法了,“好的。”
周舟不可置信,气愤不甘“你凭什么”
陆浔之取下外套,出口的话即凉薄又无情“凭我只要退股,李铎的公司就坚持不到明年。”
周舟被噎得没话说,冷冷地看着陆浔之走出办公室。
晚上七点整,纪家的女婿准时按响了门铃。
随女士和小姨
进来后,陆浔之把带来的礼品放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她剥得那小箩筐蒜的边上。
“妈说年前要腌点蒜。”所以纪荷一来到就开始剥了。
陆浔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解开袖扣,有模有样地开始剥。
纪荷笑了笑,也坐下,手托着腮盯着他看“刚才小姨和你说什么了”
陆浔之说“你猜猜”
纪荷“我不猜。”
陆浔之笑了下,抬抬下巴,声音相当悦耳“不猜就剥蒜。”
饭点前纪局长回来了,洗了手就去厨房端菜。这样一看,他们纪家的男人还挺勤快,至少不会下班或是放学回来就坐着等开饭。
席间无论是对纪局长还是小姨,亦或者是问题很少但很刁钻的随女士,陆浔之的态度一点都不敷衍。
有些男人可能也就是婚前为了讨好女方家人,装得人模狗样,点头哈腰的,一旦结了婚,要是碰上比自己家条件差的,哪有还有什么好态度去应付。
纪荷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想的,但她能从小姨眼中看出她对这个外甥女婿是越来越满意。
饭后,一家人坐
小姨准备回去了,临出门前说“今晚你俩就睡这儿了吧,离
得远,大晚上开车也累。”
纪荷观察着陆浔之脸色,住这里留宿的话恐怕就不能分房睡了。
纪局长问“浔之明天上班”
陆浔之笑笑“不碍事,明天晚点到公司也行。”
纪荷
她坐
“你将就着穿一晚吧,”她指了指陆浔之后面,“浴室
陆浔之打量了圈卧室,这里的风格比纪荷自己的房子还要简单,“很少
“嗯,”纪荷眼睫微垂,掩盖眸中的情绪,“上大学之后搬过来的,我一般都住宿舍。”
陆浔之视线下移,“心情不好”
纪荷顿时笑了起来,语气轻快“哪有,你快去洗吧。”
说完还
两人对视着。
陆浔之摸摸她的脑袋,“今晚我去纪述房间睡吧。”
纪荷脸上的笑渐渐凝固,眼神落
“不试了。”陆浔之神色冷静,回手,转身走向浴室。
不一会儿的时间,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洗完出来时,纪荷蹲
陆浔之擦着头
纪荷“知道了。”
又道“他们十一点左右会回房,纪述房间的钥匙
陆浔之“嗯”了声,把毛巾挂回浴室,走过去帮着纪荷拾。
这些大部分都是她从前的头绳
纪荷专心把
她不知道这样生闷气对不对,但心里空落落的,胸口闷得难受,她控制不住。
陆浔之
着着,纪荷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黑框眼镜,她愣了下,忙拾
但转念想想,陆浔之连人都认不出,怎么可能会认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眼镜
陆浔之好整以暇,瞧着纪荷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这个眼镜怎么了”他慢条斯理问,试图打破凝滞的氛围。
纪荷抬起眸,盯他片晌,心里冒出个想法。
她打算先不生气,等做完这个事
再继续生。
她深吸口气,轻轻掰开眼镜,然后戴上,直视陆浔之。
心脏怦怦加速。
怕他认出,又想他能认出,好让她问问为什么要和周舟说向他告白的事情。
陆浔之挑眉,不语,静静看她。
戴了眼镜更像个大学生了,是属于特别安静特别乖巧的那种。
纪荷“”
对方很明显一副很新奇的样子,她竟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失落。
她把眼睛摘下来,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柜子里,再从里边拿出个干净的枕头,瞥了瞥时间,赶人了,“你去睡吧,他们都回房了,明天你记得早点醒,给我打电话开门。”
陆浔之站起来,接过枕头,定眼看她“我
语气过于生硬,有人拿刀架
纪荷面色淡淡,勉强扯出抹笑“你快过去吧。”
陆浔之走了后,纪荷的笑彻底垮了。
她洗完澡,躺
过没一会儿,听见了敲门声,纪荷心里犯疑惑,下床趿上拖鞋走过去。
打开门,外面却没人,正奇怪着,视线无意往下一瞄,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映入眼帘。
纪荷认出这是纪述书桌上的空信封,陆浔之放的
她拿进屋里,打开台灯,把信封里的纸拿出来,然后微愣。
纸上三个力透纸背的字别生气
花样还挺多。
陆浔之
晚饭过后他和纪父
“爸,纪荷从前是遇上过什么难事吗”
纪父看着他,脸色沉重,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阿蒙大半夜接到boss的电话,让他明天去一趟广州。
“好的,是那边的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吗”
陆浔之的声音淡若云烟“去把留香居的厨师挖来北京,我会另外给他安排新酒楼工作,不管他开价多少,都答应。”
阿蒙以为自己睡懵了,隔天上飞机前人还是有点懵。
随女士总院那边的前台离职了,暂时没有招人,纪荷毛遂自荐,通过了随女士的面试。
前台工作清闲,没事做的时候她还可以写写东西。
己的小房子拿东西,
陆浔之下午打来一个电话,她没接到,当时
今天涂姨没上班,纪荷打算自己去趟超市买菜。
换了套衣服,上身穿着大衣内搭棕色毛衣,下半身一条暗色不规则半身裙,脚
踩马丁靴,
,
出门前她戴上了口罩。
超市人不多,纪荷
她有点遗憾,偏头去看其他辣椒,紧接着,身侧响起一道迟疑的声音。
“纪小姐”
纪荷顿了两秒,周围没人,才确定这是
她扭头,一张笑容极具少年感的脸映入眼帘。
好陌生,不认识,看着和纪述的年龄相仿。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林至安笑笑“你不记得了,那天傍晚高架桥上,我追尾了你的车。”
这么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纪荷可就记起来了,她那车还是陆浔之开去维修的。
想到陆浔之,也不知晚上回不回家吃放,买完菜还是给他回一个电话吧。
她朝对方点头笑笑,“你好。”
“好巧啊,”林至安说,“上次撞了你的车真的很抱歉,是不是还耽误你的事了”
纪荷摇头,“没有呢,我当时表现得很着急吗”
林至安唇角微微勾起温柔的弧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其实
他想说得是,纪小姐除了有点着急外,并没有责怪他,是他来北京后,遇到的第一个脾气这样好的人。
纪荷笑笑,没说话。
居然有人能
她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想法,朝对方致意后,推着车往另一个方向走。
没想到结账的时候两人又遇上了,纪荷排
林至安没推车,他侧着身子,很绅士的让纪荷先去结账。
“没关系,我不着急。”纪荷道。
林至安只好先结,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购物袋都装不满,付完款后拎着东西走出银通道,站
等她把手机对准扫码机,他阔步走过去,拎住了其中最大个的袋子。
“我帮你提吧。”
纪荷愣了两秒,没想到这个人还
林至安恍然大悟,他平时很少到商场,不知道购物车还可以推到外面去。
看来是他孤陋寡闻了。
纪荷单手推着车,一手去拿包里的手机。
十分钟前陆浔之给她
她回复完,把手机塞回包里,瞥了眼旁边的高瘦男人,客气地问了句“你也住
这家超市不
“就住
。”
他记起自己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对了,
我叫林至安,
香港人,二十二岁,是来这边旅游的,我的普通话你应该能听明白吧要是我那句讲得不对,麻烦你纠正纠正我。”
“能听明白。”出于礼貌,纪荷把自己的名字也告诉了他。
来到停车这边,林至安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纪荷打开后备箱,一转头,林至安已经提起她的东西放进去了。
她忙道谢。
林至安说“车是推回门口就可以了是吗我帮你。”
纪荷有点哭笑不得,香港人都这么热情的吗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上次追尾也有我的原因,你不用太自责。”
林至安顿了顿了,笑“举手之劳,反正我也不急着回去。”
陆浔之到纪荷消息时正
两人站位隔着不远,男人脸挂笑容,手上虽是
陆浔之下车,脸上表情很淡,迈着不疾不徐步伐,一步步走近,最后停
对于林至安而言,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英俊、姿态矜贵的男人也是陌生人,四目相撞时,他莫名就能从对方眼中到令他心颤的寒意,他甚至是能感受到男人出现后带来充满压迫感的敌意,像非洲草原上威风凛凛的地主雄狮,领地意识强烈,他要是敢轻举妄动,必不能全身而退。
这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