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惊讶地抬起眼,“怎么了”
客厅的灯关了,整个家只有纪荷这儿灯火明亮,流光洒
陆浔之眸光微暗,飞快垂下眼睑,从纪荷身边走进去。
纪荷顿了下,霎时间反应过来,慌慌张张把衣服扣好。
她转身,心里隐约有了答案,还是询问“你这是”
陆浔之对上她的眼,想到昨夜独自坐
直到躺
他有心术吗怎么会知道她今晚想过什么。
而且他讲得哭是什么意思她似乎没有
“陆浔之。”她轻声。
“嗯。”
她惊讶了下,躺上来都有半小时了,“你还好吗能睡着吗”
“能。”陆浔之平静睁眼,“睡吧。”
纪荷怕陆浔之不适应,特意离得他远远的,盖不同被子,这张床巨大,和他之间隔着的距离能再躺下两个人。
她之前有
他现
慢慢来,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后半夜,陆浔之还清醒着,身躯自打上了床后就没动过,眼睛用手背盖住,无法入眠也无法忽略内心深处的焦躁。
他低低呼出口气,往左边看,纪荷早已睡着,脸向着他这边,清浅的呼吸平稳均匀。
他看了有一会儿,心竟慢慢平静下来,撩开被子下去,走到阳台,凝眸眺望,眼神幽深,
想到了让他嗤之以鼻的童年,陆延之是大人口中听话懂事、性格好,头脑聪明的好孩子,旁人却不知这样一个好孩子却总是抢父母给弟弟带回家的礼物,撕毁弟弟还没来得及给父母看一百分的卷子。
经常能听身边的人说,浔之,你就让让哥哥好吗他只是害怕你抢了父母对他的爱。
倒是只听过哥哥让着弟弟,没听过这种反着来的。
只有陆浔之知道自己压根就不需要让,父母对他的爱本就不及他们对陆延之的一半,也不知陆延之那会儿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就因为上幼儿园时被陆延之的朋友嘲笑他不爱说话,是个哑巴,他动手打了他们,父母便认定他是个叛逆之人,既然他们都这样认为了,那他就叛逆到底,独来独往,事事不顺他们的心意。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
,
纪荷却温温和和地闯入了他的世界里。
陆浔之从阳台进来后直接
日子相安无事过着。
早晚餐都变成了陆浔之做,午饭纪荷自己负责,偶尔给陆浔之送到公司。
几次去都没再见到周舟,听阿蒙说周舟已经不是经理,只是企划部里一个小小职员。
陆浔之每天都会去美容院接纪荷下班,顾名思义顺路。
这段时间两人天天共处一屋,虽然还是分开被子睡,但陆浔之已经渐渐不会半夜跑沙
周末那天霍敬和苗丝一起来了家里,两个小孩像吵架了似的,别别扭扭却又不得不同来的感觉。
纪荷给
这俩初中生当着两家人的面写了份保证书,承诺
她给两位小朋友
“他们真的有点不对劲,身为哥哥的你不去关心一下吗”
陆浔之嘴角勾出一抹笑“又不是我儿子,我关什么心”
纪荷顿了下,缓慢直视他。
书房凝滞了几秒,气氛莫名怪。
陆浔之低咳了声,“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这段时间陆浔之下班总是会打包份虾仁烧麦或是其他广府美食回来,而且味道居然和她那会儿去广州吃得一模一样。
陆浔之点头。
纪荷想了想,有个东西她最近的确是有些馋,说“驴肉火烧。”
“行。”陆浔之抄起大衣穿上,一身黑色,身姿翩然,矜贵清雅。
纪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跟着他一同往外走。
驴肉火烧
那头接得很快。
“怎么了”
纪荷问“你临时有事吗还没回家。”
陆浔之把车停好,“刚到河北。”
纪荷惊讶“你怎么到那边去了”
“你不是想吃驴肉火烧么这地儿的正宗。”
纪荷心里是即惊喜又心疼的,“可这也太远了,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到那边去买,我就不让你出去了。”
陆浔之笑了声“难得休息,别浪费啊,要吃就吃最好的。”
这不得做些有意的事么。
纪荷眼圈涨热,低声“那你早点回来,开车注意,我等回家。”
陆浔之听到后半句时,微顿了下,神色不变“嗯,等着吧。”
他去买了驴肉火烧,还问了当地人这里的特色美食,
都带了些,家里那位就是个爱吃的小祖宗,但就是光吃不胖。
苗丝连着写完了三张卷子,灵动的大眼往对面霍敬航那儿一瞥,然后迅速移开,摸着饿扁了的肚子,“纪老师,我能
“当然可以,”纪荷把手机放
霍敬航敛眉垂目,闷声不语,暗自计较着苗丝为什么不叫纪老师嫂嫂了。
吵架了而已,又不是分手了。
其实两人还偷偷
苗丝很懂事地说“下面条就可以了。”
“嫂嫂,我也吃面就行。”霍敬航淡道,“麻烦你给苗丝加个荷包蛋。”
苗丝
苗丝更气了吵架而已,居然就连名带姓了是吧。
纪荷隐约察觉到两个小朋友之间的暗流涌动,介于俩人一早上乖乖做了三张卷子,她去岛台把早上涂姨洗好的草莓给拿过来。
吃点甜总能缓和下吧
放下东西纪荷就去厨房了,完全不知晓苗丝不吃的草莓屁屁都进了霍敬航嘴里。
吃到一半,霍书蔓也来了,提着几个
这个男友也就是上回
霍书蔓吃饱喝足,半边身子伏
纪荷笑了一下,“喜欢的,我给珍
霍书蔓把弟弟和弟媳给打
沈淮屿提前声明以下都是
纪荷回忆了下,软话似乎没有,但那天的种种行为,已经能充分说明那个
他不善于表达,喜欢用行动来说话。
下午三点左右,陆浔之回来了,带了不止是驴肉火烧,还有很多河北当地的特色美食,把餐桌给摆满了。
纪荷一时喜不自禁,踮起脚勾住陆浔之的脖颈,
陆浔之心间泛起了短暂的涟漪,因为纪荷的主动。
心底深处竟也有些遗憾,吻为什么只落
他挑了挑眉,看着准备享用美食的妻子,语调戏谑又懒散“纪老师,这么容易就能满足了”
纪荷抬眸,语气认真“这可不容易,这可是你来回开了半天车大老远买回来
的。”
”
他把烟叼嘴里,起身往阳台走,倚
他突兀地笑了声。
人民教师,网文作者,织各种小东西,自己种菜,美容院前台接待
还真行,行行都能干成,人看着文文弱弱的,可就是有一身的本事,让你佩服。
晚上纪荷要赶字数,结束已经凌晨,她悄悄打开主卧房门的时候,陆浔之已经睡下了,他明天有早会要开,得早起。
她量放轻脚步,把自己挪到衣柜那边,随便拿了条睡裙,怕
听见那微乎其微的关门声,床上闭眼躺着的男人,嘴角弯起了个好看的弧度。
纪荷洗完后并没直接回房,和两只猫坐
她惊讶了下,这都是陆浔之什么时候买的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吗
转念一想,也不能用爱这个字,因为责任心强
纪荷蹲地上摸摸俩猫毛茸茸的脑袋,“他喜欢你们,以后不能对他炸毛了喔。”
回到房里,她迅速关了自己这边的灯,掀开被子躺进去。
等了半分钟,默默听着陆浔之的呼吸声,确定他是真睡着了后,才侧身,借着微弱的光线肆无忌惮看他那副好皮囊。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锋利清晰的侧脸下颌线看着看着,逐渐有些不对劲了,她呼吸微乱,强装镇定回视线,闭眼。
过了小半会儿,纪荷掀开自己的被子,慢慢移动,
心满意足后,她准备躺回去老老实实睡觉,刚躺下去,翻身准备挪,腰上忽地搭来一条结实的胳膊。
纪荷双目瞪圆,扭头去看,撞入了双深邃幽寒的黑眸里,她心一缩,紧张到失语,害怕再从陆浔之口中听到冷冰冰让她别上床的话。
陆浔之察觉到纪荷的歉意,眉头微皱,手伸过去遮了遮她的眼睛,不轻不重笑了声,“怎么还偷亲人了。”
说话间,手臂稍一用力,纪荷后背撞上他滚烫的胸膛。
“睡不着”他的唇几乎是贴
她的脸被陆浔之鼻息灼红,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轻盈,“我才刚躺下不久。”
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冷言冷语。
这几个字
他紧胳膊,怀里的人贴得他更密了,被子早已滑落,下巴从纪荷后脖颈蹭过去,一寸一寸,带着火烧火燎的温度。
纪荷闭起微颤的眼皮,感受这一刻的温情。
她绷紧了身体,
亲吻和拥抱
今晚有所不同,纪荷心里清楚。
会
陆浔之不满纪荷的走神,手肘支起上半身,低头,呼息喷洒
接着往上,唇落
亲完后陆浔之还是从背后抱紧了她。
夜里很静,但这间卧室总会
不知过了多久,纪荷从脸都脖颈透着薄薄的红晕,她睁开泛着潮热的眼,咬住下唇,看着立
陆浔之贴
纪荷纪荷
他说什么纪荷都很听话的进行。
虽然没有真真切切的体验,这种方式也能让她沉溺其中,她能清楚地感知到,陆浔之也是一样,或许他比她更快乐,从愈加急促的声音中可得知。
屋外漫天小雪悄悄停了。
室内温度逐渐正常。
纪荷还缩
过了一会儿,陆浔之把那盏围观了很久的落地灯打开,唯美温暖的光圈洒
最后是陆浔之拿了张毯子盖住她,然后抱着她下去,往盥洗室走。
走到门口,纪荷喊他停下,挣扎着要自己进去。
陆浔之慢慢把人放下,还没说什么,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他不自觉就弯起唇角,
简直就和个毛头小子似的,他暗自唾弃自己刚才的行为。
浴室里,纪荷
她放满水,脱了睡裙用花洒冲洗了遍才进去泡澡。
回想刚才,她耳根唰一下红透,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扑。
虽然没有不是一步到位,但这已经是史诗级的进展了。
洗完出去纪荷低着眼睛走路,不看任何东西,上了床才
陆浔之看用着被子蒙着头明显拒绝交流的纪荷一眼,刚才是不是
弄疼她了
抱她的时候,的确是有看见她皙白的腿上有着明显的红痕。
他走过去,拔开覆
四目相对。
纪荷极不情愿抬眼看着他,眸中波光潋滟。
陆浔之半蹲下,视线能平齐她也不用这么累了。
“刚才,”
”
纪荷脸热,伸手出去捂住他的眼睛,“没有,我想睡觉了。”
陆浔之顺势握住纪荷的手,瞥了眼她光溜溜的无名指,“饿吗我煮面给你吃”
纪荷眨了下眼,他忽然捏了下她的手指,触感如电流般涌入,这让她一下子联想到刚才。
她甩开陆浔之,钻进被窝前没骨气地说“吃,加个蛋,麻辣。”
陆浔之看着她,“困就先睡,我洗个澡再去。”
“要不不煮了吧,”一颗被憋得通红的脑袋露出来,“你明天得早起,我也不是很饿。”
陆浔之忍着笑把被子给她盖回去,迈步时提起衣摆往上一脱,“我饿,不吃不行。”
这一晚真正入眠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了。
到了早上,陆浔之没吃早饭就出门,纪荷睡到八点醒来,坐
涂姨今天送完孙女就来了,正
纪荷笑笑,垂眸再舀了口进嘴里,明明是咸的,她却吃出了点甜味。
十点前来到美容院,来这儿快两个星期了,纪荷对任何事都已经从善如流。
她翻了下预约档案,今天下午五点有个男爱豆会来,难怪刚才进去一看,店员的妆
坐下没多久,门口进来两人,一人气质干练,一人笑意盈盈。
她站起来,微笑“随总,小姨,早。”
随女士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个食盒放
小姨没立即走,坐到纪荷旁边的椅子上,“你这可真像模像样啊,以后是不是要不干老师那行来和你妈学做生意了”
“老师是主业,做生意是副业。”纪荷把盒子打开,里面是随女士烙得鸡蛋煎饼,飘香四溢。
小姨抱臂看着自家外甥女,多好一姑娘啊,又勤奋又聪明的,就是太能想通,怕家人担心,爱逼着自己乐观起来,以前那些事,纪荷也没去埋怨过谁,嗐,太善良了。
“你实话告诉小姨,和浔之搬出来住,是不是他家人都之前欺负你了”
纪荷吃得脸鼓鼓的,她忙吞下去,扯纸擦了嘴才说“没有的事,就是因为浔之大嫂不喜欢猫。”
小姨说“昨晚
纪荷鼻头
“好
纪荷往镜子里瞅了眼。
是有点,也许是因为早上扑腮红的时候下手重了些。
“小姨,我每周末都会给陆小姑儿子补习,要不你让原执也过来”
小姨想了想,“成,那混小子天天就打游戏,又不像纪述,人从前也天天打游戏,但能考985能保研,这原执就是个妥妥的学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执就是纪荷的小表弟,
下午五点,店门外停着台保姆车,副驾驶的人下车后去打开后排的门,一个全身行头都是黑色系列、身形修长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明星果然是明星,一眼看过去,气质就很出挑与众不同。
这都不用纪荷接待了,这位男爱豆的常用美容师姐姐已经出去迎接。
他们一行五人进来,纪荷朝对方几人颔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