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刚下值回了府,就听得贾母处召唤,忙换了衣服过去。
到贾母处时静悄悄的,不说伺候的媳妇们,连姑娘们都不
待进了屋内,只见贾母一人坐
面上他不动声色,跪拜请安后笑道,“老祖宗,今日怎的有心情赏玩这些物件了”
贾母看着他,招手让他过去,拉着他坐下叹气道,“不是我想赏玩,今日是凑趣,只是不赏玩也闹不出这些事来。”
见贾政一脸茫然,指着下面的古董道,“那件错金银的青铜犀牛尊是假的,侧边没有铭文,那错金银也不是真金,用的铜条拿金泥油上了金色,还有那大观窑的大缸,再假不过了,历来上等的大观窑澄泥为范、釉色肥厚、有鳝血纹,这个薄了不透不说,那纹路就不对,还有那件屏风,那是苏大家题诗的,当年我带来的陪嫁,给了老爷,兜兜转转又回了库房,那右下角有我少时不小心蹭的墨痕,这件新了。”
贾母一件件数过去,她管家几十年,每件都记得清清楚楚,贾政听得脸上满是震惊,指着下面的古董不可置信道,“这这是说这些都是假的。”
“是有人偷梁换柱了,”贾母平静道,“这事本不算大,历来府里都有这种事
做假的比例有些高了,贾母倒不怀疑凤丫头是知道这事,故意捅出来的,毕竟没见过真迹的人,没那么容易辨出真假。今日她除了一开始那件犀牛尊没看出来,说了纰漏子,其他都注意着没透露,几个姑娘们应是没看出来,凤丫头看神色估计有些怀疑。
这事可以盖着不管,但始终是个隐患。府里这些年都是二儿媳管着,凤丫头是大房孙媳,这事要不解决,哪天遮掩不住闹了出来,伤了大家情分,也怕再不管,这家就被搬空了。她年纪大了,虽心有些偏,也不愿兄弟阋墙,盼着大家心向一处使,不然当初也不会斟酌着定了王家女当孙媳。
“这事得彻查,查个水落石出,”贾政很愤怒,站起来跪到贾母面前,言辞凿凿道,“老祖宗,这是我管得不好,让那些小人蒙蔽了,但这事绝不是我干的,这事得查个清楚,不然我以后怎么向琏儿交代,以后怎么看我”
“你先起来,”贾母拉起贾政,她这小儿子她了解,清高,这事不会是他干的,这事另有其人,那人总觉得这府里不是自家的,老想着趁着当家揽到怀里,鼠目寸光。以前她看
“这事得找口风紧的人去做,省亲
贾政领命退下了,回来就安排侯宁找几个面生的去几间古董行转转,走个过场。等着过两日把早以备好的证据交给贾母,就可以网了,冷子兴也着人看着了,他记着这冷子兴隐约有些来头不清,好像还因此被人告过,就派人去查了查。果然,那户籍黄册是伪造的,该说不说,不愧是卖古董的,连户籍都造假。这下就妥了,周瑞家的是卖身的奴仆,转天
这事最后是贾母处理的,基本按着贾政的预想走,周瑞家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几日因为古董,府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不过贾宝玉倒是看得出脸上越来越轻松。
某日,贾政送两兄弟去学塾时,马车上宝玉期期艾艾的低声问贾政,可不可以帮秦钟找个好一些的学塾。
贾政挑眉,他知道宝玉和那孩子平时有来往,便问,“自是可以,不过宝玉怎么不考虑让那孩子直接入族学呢,你们一道学习不是更好,他是亲属,族学也是的。”
宝玉摇头,“我想过,不过鲸卿拒绝了。他前段时间病重,现
这事简单,贾政应了下来,准备改天找同僚问问,选个名声好些的,再找个中间人,说和说和。既说到病重,突然想起几天前那孩童与雏菊的故事,就问宝玉那雏菊现下如何了,可找着
宝玉点头,“找着了,还是李贵找着的。前几天我把他们散出去,漫无头绪的找了一天,都寻不到,最后还是李贵说不如回那山庙看看,那地方再不好,也是她的来处,第二日便去了那里,果然
“那就行,”贾政揉揉孩子的小圆脸,瘦了些,瞧着比初见时长大了许多,心中莫名有些惆怅。孩子不长大,自个担心,好容易长大一些,也担心,不知道这长大是不是件好事,还能不能保留天性中的天真浪漫,唯愿吾儿愚且鲁,以前不解,现
省亲园子的修建工作有条不紊的推进着,贾政并没有特别关注,多是任贾珍去跟,偶尔才听得他们禀报进度。
就这样金桂飘香,到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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